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罰夜〈沙發壞人〉

Frank現在又坐上那套沙發了。
Matt在一樓門口就可以聽到沙發被擠壓的聲音，「他的沙發」被擠壓的聲音。

那是一套好沙發。
摸起來很好，聞起來也很好，乘載著Frank的聲音也很好。
Frank很沉，與其他會坐在那張沙發上的人都沉，沙發會發出一種只屬於Frank的聲音，彈簧承受的壓力、木頭間被擠出來的空氣、乳膠海綿變得緊密、皮帶被拉長、皮革磨擦和變溫的過程。

Frank的牛仔褲與臀部。

棉質的緊身衣和背部。

露出半截的手臂皮膚。

空氣中那些看不見的塵埃。
落在黑色緊身衣包裹住的胸膛。

Matt可以聽到它們沿著Frank的胸線與腰際滾落在他的沙發上。

Matt絕對沒有站在一樓拿著盲杖嚥了一下口水。

Frank在公寓裡負傷很多次。
Frank可以被拉到浴室清洗傷口，直接在公寓地板上止血，或是昏迷在Matt的高級床單上。
但不，Frank沒有一次倒在那張沙發上，就算Matt自己不知道在上面流過多少血多少汗，Frank會堅持往其他地方移動，或是來不及到那裡。

「沙發聞起來是你，那很好。不想要我的血，不好。」那晚兩人都受了點傷，歪歪扭扭地倒在Matt的床上，Frank迷迷糊糊地說。
「那床就沒有我的味道嗎？床單還比較貴Frank？」就算扯到Matt臉上的傷口，Matt還是忍不住笑著拍Frank的背。
「不，Red，我腦子剛剛被板手打過，不要和被板手打的人爭論。」Frank抬起腿用軍靴輕踢了Matt一下。
「是啊是啊，這個人還曾經用槍打過我的頭，現在躺在我的床上說他迷戀我的沙發。」Matt輕輕戳了一下Frank的手臂。

「嗯哼，下次我會去和神父告解說我要綁架你的沙發。」Frank埋進枕頭裡悶悶地說。

Matt絕對絕對沒有笑得整張床都在抖。

Frnak現在「又」坐上那套沙發了。
明明是個軍事硬漢，Frank卻會有些不必要抖動的習慣，會左右來回幾秒，好像
某種卡通裡才會出現的可愛動物。

Frank拒絕可愛。

「不是說我不喜歡，但你幹嘛又一直晃？」有一天早餐時，Matt忍不住推了一下晃來晃去的Frank。
「嗯啊，不知道，Red，你也會那樣子搞歪頭的把戲？你知道的，歪頭好像聽得比較清楚那樣嗯？Red？好像不知道那樣會讓看到的人覺得如何。」Frank插起一半的煎蛋，在Matt前面晃了晃。
「嗯我，我又看不到，我怎麼知道。」Matt拿起Frank烤好的吐司，沾起Frank煎好的蛋液，好像沒臉紅一樣。
「是啊是啊，好像你都不會偷聽人家的心跳。」
「嗯？所以那樣對你如何？」Matt咬著吐司，用那種「絕對不是調情」的笑。
「嗯？所以我晃來晃去對你如何？」Frank踢了一下Matt的小腿肚。
「我以為你是會早上喝生雞蛋的那種人。」Matt在桌子底下用雙腳夾住Frank的腿。
「吃生雞蛋對健康沒好處Matt，不必要的細菌、寄生蟲，不必要的風險。我以為律師會先查過資料而不是看那些健身八卦新聞。」Frank放棄底下作戰，選擇伸手偷襲Matt盤子裡剩下的培根。

Frank還是表示他拒絕可愛（他可是制裁者），也絕對不在早餐的時候吃生雞蛋或和地獄的魔鬼打打鬧鬧。

沙發上的Frank，又在沒必要的動來動去。
Matt幾乎確定Frank是故意的，畢竟他客廳裡沒有電視，或任何可以「看」的東西，Frank坐在上面可沒有其他事情可以做。
嗯，至少現在應該無事可做。

除了故意讓頸子擦過皮革，
皮帶解開掉落地板的噹啷。

「Ok，Red，別歪頭了，趕快回家，Matt。」Frank捏著沙發扶手，看似自言自語。

喔，Matt會讓他等的。
Daredevil會懲罰想偷走沙發的壞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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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2.02.08 初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