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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為僕人,閾啟很清楚這意味著什麼,對於領主而言他們就跟耗材差不多,所以他們也不會有什麼正經的待遇,而且大部分的事情都必須做得盡善盡美。
首先是大清早起床,僕人們會在城牆下一間叫做惠勒的小店吃麥片粥、煮雞蛋與風乾豬肉,確保今天的工作能維持充分體力,並在僕人頭子(其實是有自己的名字的,但閾啟習慣這麼稱呼他)的帶領下為他們的主人禱告,祈求他的健康、平安。
之後大家會邊吃邊分配工作,比如說擦洗宅邸內的金銀器,去市場購買新鮮的雞與魚,把領主的鎧甲送去鐵匠鋪保養,光是上午的雜務就已經族繁不及備載。
這些雜務裡頭最難熬的就是清理廁所底部的大木箱,然後把它倒進距離宅邸一段距離的糞坑以清理乾淨,每執行一次這任務,如果不去澡堂洗滌感覺會臭個兩、三天。
好在今天並沒有這個任務,閾啟心想,同時眼神看著另一邊的予結,他來到這裡已經約莫一個月,各項雜務也學得足夠熟捻了。

「閾啟,今天擦拭銀器。」

勉強算是輕鬆的工作,他想。

「予結,替今天來的大師調製顏料、洗滌畫具。」

最近領主夫人不知道為什麼請了畫家,說想要把她最美的姿態流傳後世,閾啟覺得如果真的按照夫人的原樣去畫,這種畫會在未來被稱作女性食人魔肖像。
不過夫人的家族是經商大家,非常有錢,每年的幾百枚金幣資助少不了,領主則是雖然因王位爭奪站錯邊而衰敗,卻仍有著響噹噹的家名,兩人湊在一起也算是各取所需吧?
工作分配的差不多後,眾人也準備吃完早餐離開。
閾啟此時也走向予結,稍微調侃:

「居然要跟那畫家一起面對夫人的尊容,很難熬吧?」
「夫人還年輕,想要留下一幅肖像畫也正常。」
「有些事情可不是年輕就能帶過去的,我真替那位畫家難過。」
「閾啟,不管怎樣她總是我們的女主人,你不能這樣暗中詆毀她。」

詆毀她?她可堅強的很,她總認為如果能把鼻頭上的疙瘩除掉,憑她的美貌是絕對有機會擔任皇后的,別說詆毀,閾啟認為那張馬臉的面皮說不定能擋住火槍直射,還能毫髮無傷。

「好,好,我不詆毀她,說來你覺得今天午餐會是什麼?」
「我希望是煮馬鈴薯淋肉末醬,或者水煮玉米?」

水煮玉米確實是少數中世紀不太會出事的東西,閾啟心想,只需要材料新鮮然後加點鹽,剛採收的甜味足以讓人一啃就吃上好幾條,唯一的缺憾就是不太容易吃飽。

「那就希望你猜對了,予結。」
「當然,今天也俐落的搞定工作吧。」

有時候閾啟還真希望其他領主快點來把這片土地征服,讓他們都能自由,但另一方面卻又覺得這樣平實、溫暖的生活好像也挺好。
算了,過一天算一天吧,閾啟想著。
他捲起身上粗布衣服的袖子,跟著予結一起從小店的門口踏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