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室友 金修

＊沉月之鑰同人
＊現代PARO，私設兩人是同校不同系的關係


02


　　宿醉後的頭疼讓修葉蘭坐在床上放空了好半晌，他呆滯地看著接著充電線的手機，確認了一下時間和課表後，安心地繼續呆坐在床上。

　　未讀訊息只有范統傳來的關懷訊息，而另一個置頂的對象卻不聞不問。

　　對話框的最後一句還是自己的質問——「你晚上和誰在一起了？」

　　呵，連讀都沒讀。

　　修葉蘭口乾地舔了舔口腔，感覺喉嚨有點疼，撈起了放在床頭的水喝了潤潤喉，並感慨著范統的貼心。

　　陪自己喝酒、聽他的抱怨，又在結束後包容他的爛嘴把他的衣服換過，倒了水又替他充上手機的電，實在是不枉自己交了這麼一個好朋友。

　　『范統，謝謝你的照顧，我沒事了。』

　　把訊息傳出後，他便下床盥洗，穿著簡便的家居服走出房間。

　　「你醒了啊。」

　　他的室友洛艾爾難得比他還早醒，正窩在沙發上滑著手機，看樣子是已經出門一趟了。

　　「你早上有課？」

　　「嗯，去交了份報告。」他打了個呵欠，指了下桌上的塑膠袋，「早餐，多買的。」

　　「喔，謝了，多少？我轉給你。」

　　「多買的也沒多少錢。」

　　修葉蘭點了點頭，裝了杯溫開水坐到了沙發的另一邊，把手裡的銀箔壓出了缺口，推出了個藥片。

　　洛艾爾狐疑地看了他一眼，「生病了？」

　　「沒有，就覺得喉嚨有些乾。」

　　聳了聳肩膀，他自然地把這當作前一夜酒喝太多的後遺症，沒注意到身側男人挑起眉的瞬間。

　　早餐確實有點涼掉了，但他也懶得拿去再熱，正好也不燙口，便囫圇地配著手機吃掉了。

　　「修葉蘭。」

　　「幹嘛？」

　　「我回來的路上遇到你男朋友。」

　　看著修葉蘭停下動作，復又僵硬而機械式地咬了下一口早餐，極力隱瞞自己的情緒。

　　「隔壁學校的，遇到也不怪吧。」

　　「在我們學校門口，送人來上課的。」

　　「……他有個妹妹。」

　　洛艾爾抽走了他手裡的早餐，逼得修葉蘭不得不看向他。

　　「一個男人，沒你好看，但看起來挺會撒嬌的，抱著你男朋友在校門口親熱了一陣子才進去。」

　　總是裝載著許多情緒的雙眼失神了一瞬，也許是想起他們之間根本不算熟的關係，盡力地在幾秒後恢復冷靜。

　　那是他自以為是的冷靜，在洛艾爾眼裡那片藍色的海翻起了滔天巨浪，像是要吞噬掉他的全部。

　　「喔、喔……哈哈，我昨天看到的應該也是他吧，真是的，要找人約會之前也要告訴我嘛。」

　　看不慣眼前這個故作灑脫的對象，洛艾爾嘖了一聲——要是他昨晚沒見到修葉蘭的難過，又或是他早上沒看見那對你儂我儂的兩人，他也許不會多管閒事。

　　「手機給我。」

　　「你要幹嘛？喂，別搶我的、──你怎麼知道我的密碼？」

　　「我當然知道，不就是那個混帳的生日嗎？」

　　用著混帳稱呼別人名義上還沒分手的男友也許不太對，但洛艾爾也懶得修飾自己的言詞了。

　　一手接過修葉蘭抓過來的手臂，洛艾爾俐落地翻身騎在對方的身上，又用腿卡住了他的雙手，再壓著他的腦袋逼得他仰倒在沙發上，自己則迅速地點進了那整夜沒回覆的對話框，順便瞧見了前一晚修葉蘭的質問。

　　單手難以打字，但他還能按下語音傳送的鍵。

　　「修葉蘭要跟你分手，之所以不是他說話，是因為他還在睡——祝你和你的新男友早日互相背叛彼此，再會。」

　　修葉蘭目瞪口呆的看著一向和他井水不犯河水的室友難得強勢地做了某件事——而那件事就是搶了他的手機幫自己分手？

　　「手機給我！你、你在幹嘛啊！」

　　「他已讀了，別吵。」

　　「什、什麼？」

　　「啊，打電話來了，來不及封鎖……嘖。」

　　看著修葉蘭傻在原地伸出手的模樣，洛艾爾好笑地把自己的手機作為交換地塞到對方的手心，自己則接了電話並按了擴音，要他閉嘴聽。

　　『你誰啊！修葉蘭呢？讓他聽！』

　　手掌摀著修葉蘭的嘴，聽著話筒那頭暴躁的聲音，洛艾爾笑了下回應。

　　「早上告訴你系館在哪的好心人，有順利把小情人送到嗎？」

　　『是你？你怎麼會認識——你是他室友？』

　　洛艾爾在今天以前，只有匆匆地看過對方的前男友一面，而後者估計也沒留意，因而遲了這麼久才想起來。

　　『原來是你啊……修葉蘭這傢伙改和你在一起了？也是，寧可和個陌生男人住也不肯搬來，怎麼，睡起來舒服嗎？』

　　看著修葉蘭慘白的臉色，洛艾爾瞇起了眼，語氣變得陰冷而危險。

　　「他選擇跟我住不就是因為我人品更好嗎？我不知道他睡起來怎麼樣，但我知道你那個小情人睡起來如何。」

　　修葉蘭的眼神漸漸變得恍惚而難以言喻，跟洛艾爾當室友只是因為他們同時看上這間房，又因為兩人都不想割捨這個租屋處而勉為其難地住在一起，跟洛艾爾的人品有什麼關係？

　　更別說當時他的男友根本沒提要一起住的事情，想來也是更方便瞞著他做一些下三濫的事情吧。

　　在他心裡唾棄著應該算是前男友的爛人時，身邊那個看起來在袒護他的室友還沒說完。

　　「他喔，騷但很風塵，跪著求我睡他的樣子倒是不賴，你原來喜歡這種的嗎？那我手裡還有很多類似的人可以介紹給你。」

　　「他為什麼這麼喜歡我……也許是因為他曾經抱怨過現在的對象『不夠持久又不體貼』，哎呀，這個人是你嗎？」

　　「還是你是那個『小但很有錢』的對象，我良心建議你要是想跟他發展一段穩定的關係，最好是檢查一下他的手機喔。」

　　『你這個人講話怎麼這麼難聽啊！』

　　是啊，修葉蘭難得地認同前男友的觀點。

　　洛艾爾輕蔑地哼笑了一聲，「再難聽有你難聽？還有什麼事嗎？沒別的話等會拉黑你，也不浪費你的電話費。」

　　這是我的手機啊，說拉黑說得這麼自然？修葉蘭無語地看著他，卻沒有想開口打斷他，只因為洛艾爾說出了他想說卻從未說出口的話。

　　「啊，等等。」洛艾爾打斷了對方支吾的聲音，偏頭看了一眼修葉蘭問：「你有什麼想說的嗎？」

　　修葉蘭張著嘴，想說的話很多——包括但不限於「為什麼不喜歡我卻不分手」「我哪裡有比別人糟嗎」「我根本沒有背叛過你」，最後卻沉默地搖了搖頭。

　　「喔，他說你真是個爛人，祝你被車撞一撞——」

　　『他根本沒——』

　　「啊，掛了。」

　　洛艾爾無辜地揚著手機畫面給他看，但修葉蘭分明看見了是他按了掛掉。

　　他在修葉蘭的面前把人拉進黑名單，又問他聊天視窗要不要留。

　　「……你都搶了我的手機還代替我發言，現在問這個是在嘲諷我？」

　　「喔，那刪了。」

　　笑著滑動頁面按了刪除和確認，修葉蘭總算是拿回了被對方捂得發燙的手機。

　　在做完這一系列事情之後，洛艾爾又像個沒事人一樣繼續專注在手機螢幕上，直到對方的目光太過灼熱，他才頓了下問：「怎麼了？」

　　「你問我怎麼了？我才想問你一大早發什麼神經呢！」

　　「誰讓你吃個早餐還要失魂落魄的，那種人渣早點分一分不就好了嗎？情份什麼的，早在他第一次背叛你就不該留著了。」

　　修葉蘭抿起唇，雖然他從未跟洛艾爾提過自己的私事，但畢竟住在一起，生活圈也重疊在附近，被他撞見幾次自己和對方在爭執的畫面也在所難免。

　　就跟他說的一樣，這是他前男友第三次的劈腿。

　　「你自己帶過那麼多人回來睡，怎麼有辦法理直氣壯地罵人人渣啊？」

　　「因為我單身又帥技術又好，沒人對我有怨言的。」

　　修葉蘭癱著一張臉看了眼身邊確實有資格這樣說話的對方，怎麼有這麼愛一夜情、風評不怎麼樣的人卻還是有一堆人前仆後繼地想上他的床呢？

　　而且……

　　「你真的睡過那個人？」

　　「不知道，忘了。」看著修葉蘭傻眼的表情，洛艾爾愉悅地翹起唇，「怎麼，他都能說謊了，我也可以吧？」

　　實在不知道該說什麼來評論他的行為，修葉蘭張了張嘴，最後小聲地道謝。

　　「謝謝，但你真的很多管閒事。」

　　「舉手之勞，省得你每天喝得爛醉。」

　　知道自己喝醉以後即使有范統送他回家，一定多少也會造成眼前室友的麻煩，對此修葉蘭抿著唇沒有反駁什麼。

　　拿起了桌上的豆漿心不在焉的喝著，嘴裡不安地咬著吸管，好半晌才開口。

　　「……我今晚，應該還是會喝吧。」

　　聽著他的話，洛艾爾驚訝地挑眉，看得修葉蘭有些羞愧——對，他就是重感情又難以割捨，必須得靠酒精來麻醉情感。

　　「隨便你，該不會又要讓范統送你回來了吧？你別仗著他人好就這樣。」

　　「我哪有……不然我就留在家裡喝吧，他昨天照顧我到這麼晚，應該很累吧。」

　　「你怎麼知道他照顧你到很晚？」

　　「衣服都幫我換了，手機也充著電……怎麼，你什麼表情？難道是要說我夢遊自己做的嗎？」

　　原來修葉蘭一直以為「那些」都是范統做的啊？真期待有一天他發現時的表情。

　　洛艾爾搖了搖頭，笑著說：「那你下課時多買點回來吧，我也要喝。」

　　「啊？我喝酒不用人陪。」

　　「誰要陪你，我只是要喝免費的——畢竟我可幫你做了件你不敢做的大事啊。」

　　真是不曉得該怎麼說洛艾爾這個人，要說他無恥嗎？但他平常時待人處事都很有分寸；要說他個性很差嗎？但他剛剛卻替自己出了一口惡氣。

　　不缺錢的情況下，有酒友也許是件好事。修葉蘭點了點頭應允。


　　TBC