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收音機與海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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收音機今晚的雜訊多的讓砂結抬頭看去。

店主推著老花眼鏡一臉困擾的拍了拍收音機，但雜訊仍是存在，也許是故障或收訊差了嗎？砂結如此想著，無法湊成完整故事的單詞在雜訊的渲染下更顯詭異，只有最後朗讀發信地址時，那收訊特別清晰。
真是詭異，砂結如此想著，也許他可以去看看。

＊

於是他現在站在這裡。

『哎呀，軍官大人來的好。』
務農的老婦人遠遠的看見砂結就小跑過去，後頭跟著幾個同樣務農的人家，小村子最不缺的就是流言與傳聞，越是讓大家擔心害怕的就傳的越快，那三五張嘴圍著砂結嘰嘰喳喳，像是知道砂結要來解決他們的煩惱一樣。
『最近這些日子啊，我們村子出了好多奇怪的傳聞，隔壁家一郎說他看見天上有白色的鯨魚，村邊的阿大也說他看見婦人在瘋狂跳舞，真可怕真可怕。』
說是說著，這些人比起害怕更像是想分享八卦就是了，砂結想著，對幾位村人打過照面就進入村莊。

村子裡鮮少會有軍官到來，村人們無不是驚訝與新奇的目光，小一點的孩子不懂禮節但也不怕生，一窩蜂跟在砂結身後吵鬧玩樂，這對砂結來說倒是方便，他從這些孩子開始問起村子的異狀，花了半天時間把村裡問了個遍，最後得知這些異狀是從一個旅人被村子婉拒進入後開始的。
『畢竟他感覺不像人類，還帶了個棺材，大家都很害怕。』村長如是說。

砂結對這些異狀似乎有些頭緒了，但線索也僅限於此，加上今日太陽已落山，村子距離帝都有點距離，雖說是軍官，要連夜趕回去也太過危險，結果就是砂結被熱情的村民要求留宿村子，一方面盡地主之禮，同時還能讓軍官保護自己，真是最好的選擇了。
一天結束，砂結躺在客房中，柔和的月光透過紙拉門照進房間，今日夜已深，世界寂靜無聲，砂結本來也想就這麼睡了，但不知何時，他聽見外頭的木製長廊，有什麼東西踩到上頭發出嘎吱聲響。
起身看去，透過紙拉門的影子能看見外頭站著一個人影。

小孩子？不......感覺，不太對。
本來想起身去拉開拉門，砂結卻發現自己的手腳不聽使喚，動不了。

『你被歡迎了，真好。』門外傳來沉穩的男性聲音。
「......是你嗎？村子裡那些傳聞的始作俑者？」
『你的口氣太高傲了，給我注意身分。』
啪，紙拉門從外頭被踢破了一個小洞，能看見一隻腳收了回去。

『我只不過是想把這個村子溺水的孩子送回來，』男性的聲音聽來有著小孩子般的委屈。『結果竟然只是因為我的聲音跟長相不同就拒絕我，還說我帶回來的肯定不是好東西，一下就把我趕走了──』
啪，紙門又被踢破一個洞。
『我是在處罰他們，你不要插手，快點回去。』

砂結只是靜靜地聽著，直到對方說完才開口。
「我不能就這樣回去，因為村子裡的大家很困擾──可以的話，說說你想要什麼吧，我會讓村子的人完成的，只要你不再騷擾他們。」
『......可笑，竟然在保護他們。』男性的聲音嘲笑著砂結，過了半晌他才又開口。

『叫他們去村子後的湖邊把棺材挖出來，孩子在裡面。』
『不要再讓我，在我的海看見屍體──』
聲音遠去，嬌小的身影在紙拉門前漸顯淡薄，最後消散。
砂結過了一下才起身去拉開拉門，那禮甚麼也沒有，彷彿剛剛並沒有任何人在，只有紙門上兩個小小的洞證實了方才來人的存在。

＊

隔天，在砂結的指示下，村人在村後一座不起眼的小湖邊挖到一具用明顯泡過水的破木板製作的棺材，裡頭嬌小的身子早就吸足了水份．肉也早就近幾腐爛，無從辨認身分，而且據村人所說，最近村子裡並沒有孩子失蹤。
但幾年前的話確實是有的。

雖已經無法辨認身分，一名婦人卻還是在看見棺材裡那不成人形的身體時，跪在地上放聲大哭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