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腐壞者的相互救贖 謝恩


鵜鶘鎮來了一位新的農場主,聽說是前任農場主的孫女,從城市來的。

謝恩靠在牆邊,聽著酒吧裡的眾人有一搭沒一搭的聊著,但這都和他沒關係,他只是盲目的喝著啤酒,等著酒精何時佔據大腦才能忘記苦痛。

新血的加入並沒有對他有什麼影響,每天依然是麻木的上班、整理貨架、下班再用酒精灌醉自己然後整夜輾轉難眠。

第一次見到農場主時是在復活節上,一頭及腰的黑色長髮、群青色吊帶褲配上白色圓領長袖,她站在一旁,與山姆他們有說有笑,感受到謝恩的視線,橄欖綠色的雙眼與他的視線對上。

得體的微笑、微微頷首接著回頭繼續聊天,溫和親切。

她與他的對視不過僅僅一瞬,但謝恩在她的雙眼裡表現出來的溫和、友善中看到了熟悉的情緒,平靜的像是一攤死水、毫無生機、對生活沒有期許,就如同在鏡子裡看到的他自己。

他無法理解,能夠有優渥的薪水、體面的工作是他夢寐以求的事情,為何要放棄並來到這個幾乎毫無變化、枯燥乏味的小鎮。


又是一個再平常不過的日子,謝恩下班來到酒吧,點一杯啤酒,坐在常坐的位置聽著格斯、莉亞聊著鎮上的日常,每當提到農場主,謝恩總是不自覺的豎起耳朵聽。

拼湊那些隻字片語,人們對她的評價溫和、體貼並且慷慨,不少人都收過她送的禮物,有時在路上遇到,她也會親切的打招呼、聊聊家常,不過除了這些,還有一點⋯⋯難以親近?沒人知道她的過去、喜好,並且行蹤神秘。聚在一起聊天時,她總是扮演聆聽的角色,時不時的附和一句。

“鈴⋯⋯”

酒吧的大門被推開,農場主走進來,坐到吧台點了杯啤酒,聽著大家聊天。謝恩一邊打量著她一邊抬起酒杯才發現杯中物早已飲盡,正當他思考今天就到這還是再掏錢再買一杯時,一隻纖細的手將一杯啤酒推到他面前。

“請你喝,我沒碰過的”

恰到好處的微笑,語氣平和又不失禮貌,對上令謝恩在意的那雙眼,熟悉的感覺撲面而來。這幾天他一直在思考自己為何那麼在意,以為是新人所以才多注意了一下,如今他理解了,那是同類人的眼神,但他們又有哪裡相同呢?

“我不認識你,你為什麼和我說話啊?”

謝恩起身離開,幾乎是落荒而逃,他看穿她的偽裝,害怕她也從他的雙眼中看到什麼。


無聊的工作日復一日,面對千篇一律的貨架,再有趣的靈魂都會失去生機。煩躁、非常煩躁、情緒低落,急需酒精拯救。馬上就下班了,再等等,最後一個貨架了,謝恩如此安慰自己,抱著一堆貨物走到最後一個貨架。

謝恩愣住,她蹲在那裡,強迫症般將罐頭一個個排正,標籤調整成一樣的角度,腳邊放了著購物籃,裡頭裝著幾包種子和一瓶可樂。

“⋯⋯啊,抱歉,打擾到你工作了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