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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SJ]少年‧八



LeeTeuk



　　跟著金希澈進了他的房間，朴正洙靠在門邊，看著他嘟嘟囔囔地找地方要藏這個裝置。他知道該說些什麼，但即便他一向口才便給，這種時候卻也不知道，自己究竟能說什麼。

　　他們自第一次出手到現在，並不是完全沒有動用過斷後人員。只是孩子們這幾年才陸續成年，真正實際斷後過的，只有他、金鐘雲與神童。

　　也就是因為實際斷後過，金鐘雲才會強力主張他不能再被排入這個名單；萬一哥你真的回不來呢？金鐘雲是這麼問他的。我們怎麼辦？

　　有你啊，那時的他，還故作輕鬆，假裝一切都很好。只是他沒想到金鐘雲於是就生了他大半年的悶氣，然後開了一次會，把他排除出可以抽籤的人員名單外。

　　『如果哥覺得我可以，那就更不能讓哥去幹這件事！』

　　那是在──經歷過無數次爭論之後，金鐘雲被逼出的真心話。對金鐘雲來說，就是非得啟動斷後程序，除了讓成員脫身外，他想的就只有一定要回到這裡來；而如果他們特哥想的卻是「還有人可以代替我」。

　　這樣想的人，就真的可能會回不來！李赫宰那時剛加入沒有多久，還不好多說什麼；神童則是一貫的簡潔幹練，只表示支持這第三年長的哥哥。崔始源皺著眉頭，只是把手搭在神童的肩膀上，表示自己與神童、金鐘雲站在同一邊。

　　（成員當然很難無視於自家哥哥心裡難受；曹圭賢在這個時候就很好地發揮了他的作用。讓特哥難受，總比讓他冒險好吧？他是這麼說的。）

　　之後，他們又經過非常多的爭執，與非常多的妥協。他咬著牙，裝著沒看見弟弟們避開他抽籤；弟弟們也刻意不看他的掙扎與懊惱。在斷後人選的這個問題上，他們就這樣無聲地僵持許多年。

　　然後眼前的這個傢伙，對他們成員之間的僵持嗤之以鼻。這有什麼好煩惱的？他毫不猶豫地介入，然後把最麻煩的東西往自己身上攬。

　　「喂。」朴正洙聽見自己的聲音，帶著些許僵硬的。

　　「你知道斷後的人，可能回不來嗎？」

　　「知道啊。」漫不經心地，金希澈最後決定把那個裝置藏在他的枕頭底下。讓他睡一覺之後再想想要放哪裡吧－－反正也不是現在要用到。

　　「……你有沒有想過，他們可能是因為你才剛加入沒有多久，所以……」

　　「欸我說啊。」

　　很快地打斷朴正洙要說的話。金希澈連頭都沒有回，他知道，他要是讓朴正洙把那句話完整說出來，這傢伙大概又會鑽牛角尖好一陣子。

　　但那其實有什麼？他嘆了一口氣，覺得在這種事上，不知道要說是朴正洙太看不開呢，還是他看得太開。

　　「我就比你小一點，本事也比其他人大。」聽起來很狂妄，但金希澈說得很認真。「然後，我是新成員。就算有個什麼意外，對整體的影響也是最小的。不過──」

　　看著朴正洙急著要反駁，金希澈按住他的肩膀，讓他稍安勿躁。

　　「我會讓這種事情發生嗎？不可能。」

　　「所以，朴正洙。」第一次叫這個傢伙的本名……金希澈抖了一下，多少有點不自在。

　　「你就不要再想這些事了。」



Heechul



　　但就另一方面來說，行動組的其他成員，其實沒有這兩位哥哥想的那麼沒心沒肺。要說理由，其實也很單純。好比說，對曹圭賢來說……

　　「為什麼希澈哥自己就可以決定這件事啊？」

　　坐在練習室唯一的一張椅子上，曹圭賢抱著胸，非常不開心。

　　當然啦──斷後是很危險的，但哪次行動不危險？而且能夠被交托重要的任務，才能真正向哥哥們證明，他長大了！不再是連抽籤炸雞都不能吃、只能被保護的小鬼頭。

　　他不是沒看過哥哥們負傷，但如果哥哥們都做得到，他當然也可以！感覺到崔始源在揉他的頭，表示當哥哥的已經在安撫了，曹圭賢又哼哼了兩聲，才乖乖閉上嘴。

　　「新來的哥哥還是跟我們一起抽籤好了。」

　　說話的是李赫宰，有點牙癢癢的。曹圭賢跟厲旭就算了，他們一個是忙內，一個是純粹的後勤。但是他們其他人，可都不是只能讓人保護的人。這哥哥這樣獨斷，實在是讓人不很愉快。

　　「特哥不會讓他這麼做吧？」然後他聽見李東海開口說話；神童嘆了一口氣，直接接過話來。

　　「不管他們怎麼談」特哥會讓希澈哥這麼做嗎？看著其他哥哥沒搭腔，李東海有些不安地轉頭問李赫宰；嗯……這難說，李赫宰只能含混其詞，示意神童趕緊繼續往下講。

　　「我們要有自己的應變措施。」神童很快地會意過來，直接把話題往前拉。

　　「我就直說了，我們自己抽籤吧。真的有狀況，那個人去幫希澈哥。」

　　我贊成。崔始源立刻舉手，李東海也跟著一起舉手。謹慎地確認過每個人的意見（本來是要跳過忙內組的……結果曹圭賢很吵的提醒他，唉）神童很明快地，下了一個再清楚也不過的結論。

　　「反正真到那‧時‧候，希澈哥也沒時間甩開我們啦。」




LeeTeuk



　　在那之後──他們以自己都沒想像到的速度，迅速壯大。

　　做了幾個大案子，有失敗的，但也有成功的。出得起錢的幫派、有錢人，開始把他們放到可以委託或合作的名單內。他們自己也透過幾個成功的案子，在最短的時間內充實自己的資金與裝備。

　　又過了幾年，他們不再接受任何委託或是合作的提案，而是挑最棒的目標下手。到手的物件就交給舊貨商，價高者得，這就是朴正洙唯一的原則。舊貨商也不囉嗦（反正他是抽趴數，這對他有好處）的確是為他們做了幾筆好買賣。

　　這樣一來，他們出手的次數減少，失敗的風險自然降低，利潤也增加（當然也不用吵什麼誰斷後的問題啦，金希澈是這麼說的）；朴正洙趴在二樓的圍欄上，看著金鐘雲與崔始源打得難分難解。厲旭難得離開他的工作桌，坐在一旁，一臉無聊地看著兩個哥哥打得難分難解。旁邊曹圭賢正皺著眉頭，跟神童討論著什麼。

　　李東海拉著李赫宰跑上來找他，說是想兩個人幹件小案子玩玩。去問過你希澈哥了？他轉過頭笑著問。李東海吐了吐舌頭，希澈哥把他們兩個罵出來了。

　　那傢伙又罵人了？他抬起頭，看了看那個人抱著一包材料，幾步路跑下樓，一邊喊著金鐘雲的名字。

　　「希澈哥罵你們什麼？」

　　「他就想說去找希澈哥賴皮一下，也沒先想好怎麼做。」

　　毫不留情地告狀──李赫宰不爽地吸著手裡拿著的草莓牛奶。畢竟金希澈最看人罵人。罵誰都是單罵當事人，只有罵李東海，會連他一起罵。

　　李東海不懂事，你也不懂事？那哥哥那時正在想要怎麼改一組壓模機，應該是不順利，所以心氣也不順。聽見他嗯嗯啊啊說之後再補行動計畫，就差點沒一路踢著他們的屁股，把他們都踢到一樓了事。

　　「那你們擬好計畫再去找希澈。你們希澈哥說好，再來找我？」

　　他笑著說。李東海還想再賴皮，然後所有的人就聽見金希澈從一樓吼上二樓：

　　「呀，李赫宰，把李東海帶走！不然我上去踢你們兩個人的屁股！」

　　想也知道李東海是想去跟他特哥賴皮，看能不能先拿到最年長的哥哥的首肯。但這幾年呢，他跟朴正洙，很有默契地重新定位自己在團夥裡的角色。朴正洙是做最後決定的人，而在那之前，崽子們得先跟第二年長的哥哥談過。

　　「希澈哥很難溝通的……」

　　李東海只好乖乖跟著李赫宰下樓，一邊小聲的、小心地抱怨著。朴正洙則是笑著搖搖頭。

　　是始源說的。他這個做哥哥的乍看謹慎，但只要是他認定可行的，規劃上他比誰都要更大膽；金希澈看起來大咧咧的，什麼都行，其實最小心不過。考慮的層面既深且廣，總得反覆推敲，才能放下心。

　　時間一長，崽子們要碰到什麼問題，就多了一個哥哥可以問。雖然這個哥哥脾氣實在不好，問題問得太笨，肯定直接把人轟出門。但只要是可行的方案，總能在這個哥哥手上成熟，在他手上落實。他們這個團夥，也終於成長到現在這個規模。

　　「喂，正洙。」

　　他看著金希澈拿著一本書，三兩步路上到二樓，本來已經要直接找他說話，但想了想，又叫了崔始源。他靠在二樓的扶手上，看著眼前這個男人對他說：

　　「我們談一下。」



Heechul



　　這幾個月來，舊貨商的圈子、他們這樣的盜賊圈子，以及這個國家的上流社會，都被一樣東西給迷住了。

　　傳奇名媛芭芭拉‧赫頓（Barbara Hutton）的翡翠項鍊（The Hutton-Mdivani Necklace）。這條項鍊，據說是老赫頓委託卡地亞打造，送給女兒的結婚禮物；拍賣價格超過七十億韓元。某財團會長耗費鉅資拍下這條項鍊，不但要做為即將出嫁的獨生女的嫁妝，也預計要讓她戴上這條項鍊出嫁。這位小姐的對象則是另一個財閥的唯一繼承人，事關兩個家族的顏面，所以這條項鍊也受到最高規格的維安保護。

　　危險得要命，但也迷人得要命。根本不需要去問想不想偷，而是幾乎有點規模的團夥，都把那條項鍊當作目標。舊貨商那裡早早就有消息出來，有人加碼三十億韓元，就要這條項鍊。朴正洙老早就與金希澈商議過幾次，他們究竟下手不下手。

　　（怎麼可以不下手？李東海還記得自己那時有多麼驚訝──好東西風險高是理所當然，但收益也高啊！李赫宰則只是單純想挑戰，所謂最高規格的維安可以滴水不漏到什麼地步。）

　　「書店的那位前輩本來不賣我這個消息。」

　　金希澈把手上的書放到桌上，從書裡拿出一個信封。書店的那位前輩說，好幾撥人都折在那裡了，東西再好都不值得冒這個險。他好說歹說，威脅利誘，才從那位前輩的嘆氣裡把消息給拐出來。

　　「聽說在婚禮之前，那位大小姐有個告白單身派對，請的都是其他的大小姐，她們會在那一天把項鍊拿出來看。我覺得要是錯過這個時機，就不要了。」

　　金希澈說得很乾脆。不，婚禮或者也是一個時機，崔始源很快就加入討論；金希澈搖搖頭，那麼多人都只能遠遠看著，或許那個大小姐的漂亮脖子上掛的是條西貝貨。但要是閨密要看，不拿出真東西是不行的。

　　「你可真了解。」朴正洙頭也沒抬，只是一張一張地翻看手上的照片；崔始源側過頭去看，還能認出幾位與姊妹或親戚有往來的財閥千金。

　　「專業素養啊。」

　　乾巴巴地打了個哈哈，金希澈趕緊閉上嘴；但又覺得奇怪，自己幹嘛心虛啊？

　　弟弟們是他的崽子啦（雖然皮了點）但他到底算不算與朴正洙交往中……他到現在，都還不是很有把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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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出差回來，剛好把出差期間的構思寫一寫，有點肥肥就暫時不更新彩蛋了（合掌）
　　至於集數……我們還是忘了這件事吧TAT。
　　項鍊是真的存在，名媛也真的存在，不過是卡地亞買走了。實際偷的過程我應該會模糊帶過去……這個真的好難啊TAT（我為什麼要這樣玩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