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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
那是他第一次遇見A。
在同志酒吧裡的廁所,A站在小便斗前,邊尿邊用頭和肩膀夾著手機和朋友聊天。「什麼天菜很多你娘哩,介紹老子來這種跟辦桌沒什麼兩樣的地方,擺在桌子上的不是筷子就是牙籤,老子還不如自己回家看片擼!」A大聲地抱怨,一點也不在意旁邊還有人在。
他看了一眼A,默默地站到離A最遠的小便斗前,拉下拉鍊。
「到時候見面老子再跟你算帳,介紹這什麼破地方──喔。前話收回,拎老北撞大運了。」
他還沒有意識到發生什麼事時,剛才不停在跟朋友講電話的A已經走到他身邊,一臉笑意地撐著牆壁,帶著三分帥氣三分瀟灑四分騷氣問了他:

「咩修幹某?」(要做愛嗎?)

他:⋯⋯從來沒見過這麼直白的搭訕台詞。

打量著眼前二十歲出頭的年輕男子,對方看著他的眼神極為清澈,剛才那句話對這個陌生人而言,似乎跟「今天天氣真好」沒什麼兩樣──看著搭訕他的年輕人態度坦然,他突然覺得或許是自己老了,才會一點也跟不上對方的節奏。「⋯⋯你都這樣約的嗎?」默默拉上拉鍊去洗手,然而唯一的出口被A擋住了,他只能站在廁所裡繼續和A周旋。
A聳肩笑了笑。「怎樣,要不要先驗驗貨?老⋯⋯我的技術很不錯喔!」說完,A手指在嘴前比了個圈圈,然後伸出舌頭穿過,在他的注視下充滿性暗示地舔了一圈。
看著A自信滿滿的樣子,他感覺自己被挑釁了──挑釁還是挑性⋯⋯他其實也搞不清楚,他只知道回過神時,他已經抓著A進了酒吧附近的旅館,兩個人邊親邊跌跌撞撞地進了浴室。

A整個人帶著一種難以馴服的野性,就連他的吻都是,抱著他的頭又啃又咬的;他不甘示弱扯著A的衣服,然後在A的配合之中把兩個人剝得精光。打開了掛在牆上的花灑,在灑落的水中,他親吻A的肩上的刺青,然後順著刺青圖案一路往下親,親到了小腹,最後才在A的注視下含住了那半勃起的陰莖。
「唔⋯⋯」A的手按住他的後腦勺,自己挺起腰讓性器壓入他的喉管,喉嚨反射性的收縮讓A爽得閉眼抖了抖;他的頭顱被A箝制,卻沒有想要退開,反而溫馴地接納A的性器,慢慢調整呼吸,然後熟練地在有限的空間裡動起舌頭,舔起A的莖身。
「真會舔⋯⋯真的是撿大運⋯⋯」A完全沒有注意到他早就在完全跪下之前順便把花灑關上,也取了下來,然後在A忙著享受他的口交技術時把花灑的頭轉開,手指試探性地碰了碰A的後穴,輕輕揉弄起緊縮的穴口。

被碰到並不打算使用的地方,A瞬間清醒了一半。「等等,你搞清楚,老子是不給人壓的──幹!」A沒想到對方會用牙齒輕輕咬了自己敏感的龜頭,整個人渾身僵硬,半天都不敢亂動;原本按在他後腦勺的手,現在抵著身後的磁磚,對他呈現牴觸的姿態。
他並不在意,在A的警戒的視線中站起身,強硬地把A壓在牆上,讓A親身體驗什麼叫「真正的親吻」──這一吻,A整個人的力氣像是被瞬間抽光一般,原本縮緊的後穴也不由得放鬆,接納了他在外頭虎視眈眈的的手指頭。
「你會喜歡的。」他蠱惑般地在A耳邊呢喃,熱氣呼在A的耳蝸上,讓A又忍不住地縮瑟。

這種沒有說好誰壓誰導致的尷尬情況,A應該要嚴正拒絕繼續做下去的,可是對方的長相真的是自己的菜,身材也是──A這個人向來喜歡外型看起來特別陽剛的男人,屌也要夠大,因為A雖然只當一,但最喜歡的就是把那些外在條件看起來攻到不行的男人壓在床上,幹得對方哀哀叫,這樣的床伴既能滿足A的下半身,又能滿足A的成就感,一舉兩得。
這也就是為什麼A會一眼就看中了他,因為他的一切外型都符合A的口味,就像是量身打造那樣地叫A驚艷。
不過客觀來看,A喜歡的類型大多數都不會是零,人說走在河邊怎麼可能不濕鞋,A這次大概就是「撞大運」,要被一陣大浪打濕全身了吧!
慾望卡在不上不下的位置,衡量了半天後,A終於硬著頭皮,決定嘗試一下換個位置。A心中安慰自己要是對方技術太差,就把對方打趴。深吸了一口氣後,A惡聲惡氣地警告他:「要是你沒讓老子爽到,你就等著被老子揍到下不了床。」
他聽A決定退讓,自信地笑了笑,將沒了花灑的軟管對準從未被侵入的地方。
「那我們就看看是誰讓誰下不了床。」
半小時後──
「再深一點、對!就是那裡!爽⋯⋯」第一次作零就上手(?)的A雙腿緊緊纏著他的腰,整個人隨著他大力下壓的動作陷在床裡不得動彈。
他抓著A的雙手拉至頭頂,同時低頭親吻A不停呻吟的嘴;A扭了扭腰,示意他再進入些,別靠親吻偷休息。
他被對方無聲的催促逗笑,起身抓住對方還在扭動的腰,更用力地頂入,猛抽猛送,撞得A幾乎要散架。
看方才還有些不情願的A現在雙手緊抓著枕頭,紅著臉邊喘息邊說爽,那反差不僅讓他特別有成就感,同時也有種想要更加深入地⋯⋯

開發對方?了解對方?
或許兩者都有。

他不想想太多,抬起A的一隻腳放到自己肩上,然後讓A側過身,又緩緩頂了進去。「啊!」A隨著他的動作叫出聲,「你太會幹了、對,就是那裡⋯⋯!」
「這麼騷,說只壓人是騙人的吧!」聽到A這樣稱讚他,他忍不住壞心眼地問。

A邊喘息邊對他比了中指。

「廢話不要太多,腰沒力氣了就換你躺著給老子幹──靠!」A還沒回完嘴,就被他再次攻城掠地,大張著雙腿承受他粗長的性器猛然撐開緊縮的入口,深入摩擦敏感的內部,然後拔出,一次又一次地拓開腸道,頂到從來沒有被開發過的騷點。一陣陣酥麻隨之從尾椎上竄,讓A滿腦子都只剩下原始的情慾,顧不得維持自己兇悍的形象,敞開所有私密處讓對方可以更好地滿足自己。
A的乳頭在他的吸吮中變得翹挺,而每當他輕咬乳頭時,A的穴壁就會瘋狂蠕動,把他埋在裡頭的性器絞緊,像是一張餓了要喝奶的小嘴般;不停吸吮A緊實的屁股也會隨著他的抽插抖動,讓他恨不得把A幹得門戶大開,最好腿都合不攏,從此只能張著腿讓他盡情操幹,一看到他就搖著屁股求操。
A叫到最後聲音都沙啞了,只能不停喘氣,偶爾推一推還壓在自己身上打樁的他,讓他快點結束;A中途射了兩三次,此刻性器也硬不起來了,於是在他終於射精的時候居然淅淅瀝瀝地尿了出來。
第一次當零就被做到射尿,A卻連尷尬害臊的時間和想法都沒有,滿心只急著快點睡覺。

「現在是誰下不了床?」他射精之後並沒有馬上把尚未疲軟的性器拔出來,而是一邊享受著射精完後的餘韻,一邊拍了拍A的臉問。
「我我我,老子要睡覺⋯⋯別吵⋯⋯」A連爭論都懶,直接承認自己「輸了」,A此時累得眼皮都快睜不開,現在只想要馬上睡上一覺。所以等身上的重量一減輕,A馬上睡著,幾分鐘之後就發出微微的鼾聲。

他看著吃飽就睡死的A。睡著後A的表情少了痞氣,多了一絲年輕人該有的青澀,讓他忍不住用床頭的手機拍了一張照。
這動作連他自己都不明白,往常砲友對他來說就是各取所需的一次性對象,結束後就又是陌生人,他完沒興趣知道對方的名字和任何資料或影像⋯⋯可是這個自己撞上來的傢伙,竟然會讓他覺得可以發展一下穩定打砲關係。
⋯⋯而且他怎麼都不會料到,這個一時興起的「穩定砲友關係」,會在之後拿掉「砲友」兩個字,甚至在許多年之後更進一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