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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古雷還來不及回過頭，原先銜在嘴角的白色細長物體便被某隻還裹著防火手套的手一把搶去，他於是抬起一邊眉毛，看著身後臉色驚懼參半的加洛。
　　「做什──」
　　「你什麼時候開始抽菸的？」
　　「你聽我說……」
　　「就算這裡是頂樓，我們分局也完全禁菸──」
　　「你看清楚，那不是菸。」
　　青年一愣，這才注意到被他捏在掌心的白色長條物不只尾端沒有點起火光，連重量都出奇地扎實。他拇指微微施力，短短的白棍子便發出脆響硬生生斷成兩截，被撕裂的紙捲內是散發著甜香的黑色固體。那是露琪亞常在吃的香菸型巧克力。
　　青年獃了半晌，接著默默將斷成兩截的棒狀巧克力遞出，古雷沒多說什麼，只是在收下後替其中半截從斷裂處撥開紙捲，把裸露的黑色砂糖塊塞回嘴角。果然不夠甜。
　　「……你剛才真的是嚇死我了。」
　　加洛終於收拾好上一刻的失態並來到古雷身側，一臉懊惱地趴在陽台欄杆上搔著後腦勺，古雷不由得嗤笑出聲。
　　「抽個菸而已，大驚小怪。」
　　「你知道抽菸容易得癌症吧？我不希望古雷比我早死。」
　　這次換金髮男子一愣，他瞇細雙眼，睨著青年正經八百的側臉。
　　「……吸二手菸的人致癌率遠大於吸菸者，你該先擔心自己。」
　　「我不會比你早死啦，我死了誰提醒你吃飯啊？」
　　「考慮到各種客觀因素，理論上不是你先死就是我先死，你自己挑一個吧，沒別的可能了。」
　　「你又知道了，明明還有別的可能性──」
　　「──譬如『一起死』嗎？」
　　將曾幾何時已經完全拆掉紙捲的另外半截菸糖丟進加洛因為想說什麼而張大的嘴，古雷斜斜撇了眼基於習慣（「加洛，不要邊吃東西邊說話。」）反射性地先閉嘴嚼起巧克力的青年，又將視線移回眼下正值交通尖峰期而川流不息的車潮。五層樓，約六百公尺的高度，有機會但不夠確實，幸好當初規劃時沒再多蓋那兩層。
　　「……是不能一起長命百歲喔？」
　　終於把糖塊盡數嚥下的青年後來抱怨似地嘟囔了一句。
　　古雷沉默，隨後嘆了口又深又長的氣。這款巧克力的後味未免也太甜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