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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虞家三口】

虞夏用鑰匙打開自家大門時，還感到有點不習慣。

他沒有在夜還未深或是清晨以外的時間回到家中，這應該算是第一次這麼早返家吧。

雖然傍晚五點半其實一點也不早就是了。

推開了大門進屋，反手關門上鎖的虞夏還沒來得及開口打招呼，一名約莫五歲大的小男孩就蹦蹦跳跳地衝了過來。

「大爸你回來了嗎！我有東西想給你看......咦是二爸喔」小男孩原本興高采烈地喊著，一見到對象不是自己滿心期待的人，小臉馬上垮了下來。

「臭小鬼你這臉也翻得太快」虞夏沒好氣地將小孩趕回客廳，「你大爸還在警局處理事情，晚點才會回來，他怕你沒東西吃會餓，讓我先買晚餐回來給你」

將外帶回來的餐點放到桌上，虞夏瞥了眼放置在旁的圖畫紙和蠟筆，紙上是兩個男人牽著中間的小男孩，三個人都露出喜悅的笑臉，背景是太陽藍天白雲這種基本款，地面則是畫上小草與花朵，還特地補上一些飛舞著的蝴蝶與蜜蜂，以虞因的年紀來說還算畫得有模有樣。

只是這幅畫中，他的位置本該是一名女性所有。

見虞夏看著自己的畫作出神，虞因開口說道：「這是今天老師出的作業，要畫自己的家人，本來要先給大爸看的」

想起虞佟有時會讓虞因坐在他腿上畫圖，還會一邊給予建議讓圖畫變得更加豐富的情景，虞夏自認沒什麼藝術細胞，只是獎勵性地拍了拍虞因的頭。

這個舉動似乎讓小虞因很開心，男孩又蹦蹦跳跳地去廚房拿餐具。

「你大爸不是老叫你不要在家裡用跑的嗎！」

「忘記了啦——！」

本來想上去教訓小孩的虞夏看到虞因沒再用跑的，也懶得多講什麼，他躺倒在沙發上，連續熬夜的疲勞已經讓他的頭脹得像快爆炸，虞夏用一隻手臂遮住眼睛，打算稍微閉目養神。

警局還有一堆待辦案件等著他處理，等虞佟回來後，他又得出門前往警局......或是案發現場，得趁著能休息的時候盡量恢復精神。

拿完餐具跑回來的虞因看見二爸不知道什麼時候在沙發上睡著了，他小心翼翼地放下餐具，輕手輕腳地上了樓。

虞因以為虞夏不知道，但虞夏在淺眠狀態時還是能聽見周遭的任何一點聲響，他不知道虞因上樓幹嘛，只是他實在沒辦法馬上將意識聚攏回來，幸好沒過多久，小小的腳步聲又來到他身旁。

虞夏感覺到溫暖的毛毯蓋到了自己身上。

＊

虞佟大概是在晚上七點回到家中。

但他在門口喊著兩個家人的名字都沒有得到回應，疑惑地進到客廳，看見沙發上的景象後，他露出溫柔的笑容。

小虞因趴在沙發邊緣睡得香甜，還留著口水，而他的雙胞胎弟弟似乎剛醒，將自己身上的毛毯披到孩子身上，然後一把將小孩抱起。

虞夏沒有開口說話，只是伸出手指比了比二樓。

虞佟點點頭，開始清理桌面上吃完的餐盒，然後他也看見了小虞因的畫作。

他忍不住拿起那幅畫仔細端詳。

自從妻子離世後，這些有關家庭與父母的題材對虞因來說似乎都是在變相地揭他的傷口，小虞因也曾對著這樣的題目苦惱甚至哭泣，因為他不像大多數孩子一樣，還有媽媽在身邊。

虞佟花了點時間讓虞因理解並接受他雖然失去媽媽，但多了個一樣愛他的爸爸。

之後虞因很少再為此哭泣或提出異議，虞佟也因工作而沒辦法隨時隨地關照孩子的一切。

所以當他看見虞因能夠自己畫出這樣的畫作時，他突然有點鼻酸，卻又由衷感到欣喜。

虞佟伸手撫過圖上笑著的三個人。

無論如何，他都會守護這樣的笑容，讓虞因一直保有這樣幸福的家庭光景。

這是他作為虞因的父親，應當負起的責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