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8.



  樓上的兩人自然不知道下面發生了什麼事情,遠離了本體之後的Ares還是停不下淚水,最開始只是因為拉不好覺得不甘心,後面一堆情緒湧上變得委屈,現在無法結束的原因早和小提琴沒有太大關聯。
  
  「別揉眼睛。」雲雀把Ares放到椅子上,自己半跪在椅子前與他直視,他溫柔地拉開並握住Ares的手,「沒事的,這並不是你的錯。」
  「從根本來說每個人的音樂都不同,セラお本來就是那種擅長表達情感的。」金色的雙瞳直直地望向少年的心中,緩慢而堅定地把他觀察到的內容告訴Ares:「真的很厲害,我也有好幾次被他燃起情緒,被他的音樂和話語感動。」
  「但這不是你的不足,Ares,雖然你是他過去的記憶,但不代表現在的你就要和他一樣擅長。」

  時間總是能帶來改變,剛離巢的飛鳥與多次往返的候鳥就算是同一個巢孵出的幼鳥,在飛行的技巧上還是有著無法橫跨的經驗累積。
  「雖然你們都說是同一個,但我覺得你們是不同的人。」因為Ares這麼可愛,又乖巧到不行,還會因自己的不足而不甘心,雲雀看到後面都想為他應援加油了:「你的暴風雨很厲害喔!好像真的被捲到雨裡面咕嚕嚕地轉著,不過我一直在想為什麼只有這一段特別痛苦。」

  作為一個怪盜,接觸的事情和殺手本來就不同,雲雀自然有意識到同伴們會把他優先排除在血腥場景外,與人命相關、和敵人對抗這種事情還沒碰到,就被奏斗先丟到後方保護,アキラ也會避開太黑暗的話題不去過多描述,セラフ更是過火地把三人擋在所有危險之外。

  這是他們初次碰觸夥伴隱瞞許久的秘密,學習去理解並接受那些無法修改的歷史,雲雀知道這對セラフ來說已經是極限,但看著Ares哭泣的時候,他也意識到他們掛心的摯友依然沒有把所有的秘密交代清楚。
  
  「因為……我沒有。」Ares小聲回答雲雀的提問,因為哭得太慘導致他說話都有著厚厚的鼻音:「我沒有那些回憶,也感受不到那些美麗的東西。」
  他試著牽動嘴角,理智上他明白自己能夠模仿那從容的笑臉,但也只是模仿罷了。

  「我、他……看起來真的很快樂。」因為他在前進,不想要只過這樣的生活,想要更自由的活著。少年說起話來斷斷續續並參雜淚水,他緊緊握著雲雀的手不敢放開:「就好像忘記自己以前做錯了什麼,一直跑、一直跑。」
  「讓你覺得被拋下了嗎?」
  「……嗯。」

  「我認為他沒有拋下你,也沒有忘記過去喔。」雲雀露出大大的笑容,試著用開朗的情緒感染眼前迷途的小鳥。
  「你知道跟著你來的屍體嗎?它也會被記憶影響,所以它變成貞子、貓咪還有飯糰,但你從最開始到現在都還是Ares。」現在那個東西又變成什麼樣子了,真想讓奏斗也去嘗試一下啊。
  有別於小巷內變身經驗過於豐富的屍體,從最開始Ares就是由セラフ獨立回憶出的身影,不管中途看到多少人,或是現在為了分擔セラフ的負擔加入了另外三個人的想像,Ares還是和出現時一樣沒有太多的變化。

  「而且啊,如果跑得太快,叫他等一下不就好了嗎?」他晃晃相握的手,從溫柔的語氣突然壓低聲音:「如果他不等就跟我說,我去教訓他。」
  語氣的變化直接逗樂了Ares,至少他不再哭泣,甚至有心情點頭回應:「嗯,交給你了,哥哥。」

  哥哥——是哥哥耶!雲雀開心地又抱住Ares,確定他情緒恢復平穩之後才牽著他往下走,剛回到一樓就看到被壓榨的セラフ正在製作餐點,アキラ站在收銀台前忙得不可開交,飲料吧的奏斗更是把自己當兩個人用,在吧檯中快速移動製作飲品。

  「啊,慘了慘了。」雲雀趕緊加入店員團隊,Ares也幫忙收拾環境,消耗突如其來的大批訂單,一直到關店才有空喘氣。

#

  也該好好談談了吧。不管是誰的視線都這麼刺向事主,歇業後累成一團的幾人癱坐在椅子上,見セラフ還有精神拖地板,簡直想把他多餘的體力均一點到眾人身上。

  畢竟自己也想深談一些事情,セラフ從善如流地往Ares坐著的方向拖過去,順口提議:「來聊聊吧?」
  抱著小提琴的Ares看著窗外頭也不回,他想再多拉點琴,但營業場所不可能有良好的防音措施,現在拉只會被其他住戶檢舉。

  「聊什麼。」
  「關於你的事情。」

  他沒有回答,任由外頭的雨聲逐漸填滿沉默的空間。
  雨絲滴滴答答帶來潮濕的氣味,用溫柔包圍起眾人,寧靜且輕柔地將他們隔絕在世界之外。就像琴聲保護著自己一樣,過去只有在拉琴的時候他才能肆意讓情感奔騰,痛苦、悲傷、失落……唯有這麼做,他才能維持無感情的同時,不因外界種種而失去表達的能力。

  Ares過了好幾秒才把注意力從外頭的雨轉移到セラフ身上,少年看起來又回歸剛抵達Zeffiro的冷漠模樣,累到無法動彈的アキラ這時才隱約察覺到維持回憶的重擔似乎再次回到セラフ那裏,無法運作的伺服器是沒有分流功效的。
  他試著去提醒另外兩個人,但疲憊的大腦幾乎失去大部分功能,發軟的手揮動著拍向隊長的肩膀,但隊長太過專心結果根本沒發現アキラ扭曲有如海帶的手勢。

  「為什麼?」要問這個問題?Ares不是很明白セラフ為什麼要從兩個人都明白的問題開始。
  「因為我很重視他們,所以想要讓他們不再擔心。」セラフ朝著アキラ揮揮手,收到一個憤怒的瞪視。「所以要好好的溝通,關於你、關於我,選擇他們能夠理解的方式。」
  「但你不想要全部說出來。」
  「對。」セラフ笑咪咪的點頭,一點也沒有自己厚臉皮的自覺:「因為我不想要說。」
  「……我明白了。」一想到往後會變成這個模樣,Ares忽然覺得自己幸好只是記憶,不然他會有股想要殺人的衝動。
  這股殺意肯定是來自本體,少年低垂著視線,風楽奏斗令他表現得像符合年紀、衝動且容易有情緒反應的孩子;四季凪アキラ則是讓他有正常的情緒反應,變得更怕寂寞而撒嬌尋求幫助;渡会雲雀希望被依賴、被信賴,以年長者的姿態陪伴在身旁。

  他們用盡一切照亮重視的友人。

  「……我是從你的記憶延伸出來的虛影。」抿了抿唇,Ares坦然地說明自己的真身:「也是你埋藏在內心深處的心魔,至今依然無法跨越的難關。」
  太文學了!雲雀在一旁抗議,Ares和セラフ不同,他沒有好好解釋的慾望,但還是出於體貼換了另一種說法:「我是他的惡夢。」
  「是夢到會嚇醒,然後不敢睡回去的那種惡夢喔。」本人在一旁補充,不過他還是會睡回去就是了。
  在場所有人都用狐疑的目光看向セラフ,他鍾情睡眠的事實無人不知。只是セラフ認為比起惡夢,有個更合適的形容詞可以使用在Ares身上:「但我覺得你是雨。」

  綿延不絕,永不停歇的雨。
  本該只是比喻,但Ares卻配合地點頭:「接近了。」
  少年指向外頭的雨,夜晚使得雨並不明顯,但拍打在玻璃上的痕跡依然能看出外頭雨勢大小。雨滴們在燈光下閃閃發光,為單調的深色添加與眾不同的光彩。セラフ其實不擅長應付炎熱的天氣,但他真的很喜歡獨屬夏季才能感受到的悶熱潮濕、被陽光照射而扭曲的蜃影,以及彷彿永遠不會停下的梅雨。

  啪。
  Ares突如其來的拍手拉回セラフ的思緒,他迷迷糊糊地眨著眼,在場沒有人能理解為什麼他要這麼做,唯有少年有些可惜的收回手。

  「我來到這裡,是為了實現他的願望。」
  願望?奏斗好奇的插嘴,旁邊半死的アキラ肯定Ares的說法,但沒有替對方回答願望的內容。

  「……所以才會是記憶嗎。」同樣理解對方意思的セラフ低聲喃喃。不是真的過去,而是會受回憶影響扭曲真正樣貌,滿足了他既想要隱瞞,但也希望被接納的欲求,從惡夢被引導成美夢的後續,他的內心渴望著被夥伴們拯救的願望。
  意識到這些,セラフ簡直要因自己不願明說的期盼被這樣公開示眾而羞恥不已,這和吵著要糖吃的孩童沒有差別,他甚至為自己彆扭的心態感到羞愧。

  若是前一晚沒有被アキラ逼著說出藏在深層的話語,他現在肯定會難為情地哀號出聲。早有心理準備的セラフ沒有把內心扭成一團的想法表現在臉上,冷靜地把話題延續下去:「現在你願意把這些說出口,是因為願望已經實現了。」

  Ares再次點頭肯定セラフ的結論:「我現在就可以消失了。」

  「異議あり!」成步堂奏斗拍桌站起:「我們呢!我還規劃明天要讓你們進行小提琴Battle大賽,然後第五天去遊樂園玩,第六天可以窩著一起玩遊戲看電影,最後一天開歡送派對!你怎麼可以現在就走!」
  「論破!」苗木アキラ推推眼鏡,接上奏斗的指責:「之前說了一週就是一週,提前結束並不是一個好的選擇,後續發生事情要重來一遍的機率也會上升。而且,你們也沒有好好對談吧。」
  只說幾句話就當談話結束,有經過他的同意嗎!

  不甘落後的江戶川雲雀也跳出來:「真相永遠只有一個!那就是我們還沒寵夠你們兩個人啊!」

  「嗚哇!」セラフ配合的發出被擊倒的哀號,跟著拖把一起倒在地上笑個不停。
  「最後一個是漫畫吧。」アキラ忍不住吐槽,一旁的奏斗也笑到快斷氣,江戶川雲雀一點也沒有頂替偵探名號的自覺,還模仿動畫的聲線再說一次引發更多腹肌抽痛危機。
  Ares無語地坐在原位被迫觀看男子高中生般的無腦互動,本體就趴在他旁邊的地上,看起來沒有要爬起來的樣子:「留下來嗎?」
  但你會頭痛。可Ares又想起對方完全不把這點疼痛放在心上的表現,頓時有些氣惱。

  「你還想幹嘛。」
  「嗯……小提琴、玩遊戲,還有派對?」
  樂意陪著奏斗一起玩鬧的セラフ扳起手指開始數:「和雲雀一起唱歌,陪アキラ玩換裝遊戲,然後把魚煮來吃……」
  「你對我的魚有多大仇恨?」アキラ聽不下去,奏斗搖搖頭覺得這仇可能有橫刀奪愛那麼深,アキラ當下就不樂意了,セラフ怎麼可能會因為魚吃醋的話題成為新一個辯論內容。

  不願加入其中的Ares又一次提問:「到底是誰寵著誰。」
  「嗯,都有吧。」畢竟大家人都很好,セラフ閉上眼,儘管吵鬧依舊是他能安放自身的歸屬。

  「……我只答應小提琴。」
  Ares最後也只能和セラフ用內心話交流才不會被另外三個鬧起來的人打擾,錯過聊天內容的三人自然不甘心,最後每個人都攤在セラフ身上要求共享心電感應的功能給他們,然後一個個在兩人懷疑智商的目光下被勸退。

  一陣鈴響打斷沒有腦子的互動,アキラ艱難的從口袋拿起手機,發現是自己給委託人設置的緊急聯絡被啟動,遲鈍的大腦還沒反應過來,手機就被セラフ抽出接起。
  打擾他們的是奏斗那邊接下的委託,被轉交給アキラ後本來規劃從明天開始潛入,也和委託人討論好,結果他不但私自潛入組織,現在被發現了還打電話過來求救,若不是他大喊著奏斗以及咖啡廳的名字,セラフ都想把電話掛斷假裝沒有發生。
  「嗯,好。」開著擴音的セラフ簡短地回應電話那頭的人,然後把手機往自己口袋一放:「你們就在這裡休息,我去去就回。」

  「喂喂!你給我等一下!」媽媽只是累不是整個人都不行了,他死命抓住自家搭檔的腿:「給我坐下,你才剛退燒還記得嗎!」
  「沒錯!你給我好好待著。」隊長發話團員就得聽著:「你昨天才暈倒不要忘了!」
  那他要怎麼辦?雖然是委託人自己惹出的麻煩,但那個組織也不是什麼好人,把證據攤到陽光下肯定會判無期徒刑的那種喔。セラフ乖巧地待在原地,聽著另外三人開始討論計畫,最終結論是他和Ares兩個病人待在咖啡廳,而他們三個人去解決委託人的求救信號。
  
  怎麼看都該反過來才對,但抗議失敗的セラフ和Ares被塞了「待在家裡等他們回來」的任務,只能送三個看起來非常疲憊的背影離開。

  本來吵吵鬧鬧的地方變得安靜,外頭雨勢沒有停歇地作響,似乎正替著兩人進行對話。

  其實在心裡溝通很麻煩,因為內心的話語並不會像用嘴巴說的一樣清晰明白,它更像是混雜了大量的情緒和曖昧的文字,要串成合理的句子是非常困難的。裝作有在溝通的樣子,然而其實根本沒有在對話的兩人終於有了獨處機會。

  「雖然我也不是很喜歡,但這個時候也只能這樣稱呼你了。」不是Ares也不是セラフ,他們有意隱瞞最初的名字,而選用浮誇的文字代稱自我。
  「你有聽到我們昨天的對話,對吧。」

  「有,他的推論很正確。」咖啡廳不可能有良好的防音措施,更別說防止一個有意偷聽的暗殺者,「你害羞的時候我都快要吐了。」
  只有自己記憶的時候Ares超級不留情面的,セラフ聳聳肩:「你明明很感動。」
  嘔。作嘔的感覺傳入兩人腦中,也不知道是誰被誰先噁心到,但都是同個人也不用分得太仔細。

  「我好像想起了一點。」セラフ回想起昨天晚上在凪ちゃん家做的夢。最開始他以為會睡不著,結果在搭檔的陪伴下不但順利穿越漆黑抵達目的地,還回想起它遺忘的夢境後續。

  在四月初的夢境中,Ares放下刀沒有砍向自己,而是把人往漆黑的巷子外面推,而他趁機會也拉著人往亮光內跌入。天上掛的月亮、層層疊起的烏雲忽然消失,那些可怕的象徵好像被誰吞噬般一點也沒剩下,兩個人就這樣跌進淺灘裡,清澈的水與青色的天空包圍了他們,放眼望去都是萬里無雲的晴空。
  趴在他身旁的Ares身上也沒有血跡,赤紅的雙瞳訝異地眨著,對自己躺在這裡不敢置信,他們展開一段平靜的對話,沒有仇恨也沒有令人悲愴的事物,暗殺者十分清楚自己是不會被原諒的,因為他奪去過多生命,因為他做了太多壞事,也因為他並不是無辜的受害者。

  但清醒後的他終於獲得平靜,彷如大雨過後清新的空氣,天空湛藍到過於刺眼,但在那之後……之後?

  少年沒有回答セラフ腦中翻騰的困惑,只是走過去從對方的暗袋裡抽出刀具:「你聽到了嗎?」
  想不起來的セラフ點頭,從一開始就聽見了。隱藏在雨中拙劣的腳步聲就算隔著玻璃也能發現蹤跡,和Ares共用聽覺的他有些訝異對方異於常人的靈敏,只是最開始他並未推敲出那些聚集過來的步伐有何意義,直到他注意到槍械上膛的聲音時,才確定待在店裡的兩人被盯上了。

  多災多難的咖啡廳啊,セラフ無奈地搖搖頭,隊長這幾天還是先不要開店比較好。
  就算不是主動招惹麻煩,事後也會被三個保護慾過強的家長們追究,忽然成為團隊裡被層層保護的吉祥物的感覺很奇妙,連Ares都被他們記憶傳染而把自己護著,打算獨自一人去解決外頭的麻煩。

  肚子的傷還很疼,角鴞拉住幼鳥讓他別這麼衝動,要比較誰比較弱的話在互相影響的前提下傷勢是平均的。
  「無所謂。」Ares剛說完話,セラフ就發現腹部隱約的疼痛消失,記憶的優勢完美體現在少年身上,任何身體上的劣勢都有方法解決,畢竟在當事人面前任何微弱回憶錨點的都能獲得加強,無須選用較弱的記憶。
  所以你是唯一的病人了,他鬆開本體的手,讓剛退燒就做一堆勞動,等等還要充當伺服器準備過度運轉的人乖乖待在原地。

  「Ares。」セラフ沒有把時間花在爭論誰需要被照顧,而是直接說出內心所想:「不需要殺人也可以的。」
  就算曾經相同,但如今不同的兩人不該只有一個實現願望的機會,這裡除了セラフ也該要有Ares的願望。無關任務,也沒有組織的關係,在這裡的Ares可以自由選擇自己想要的方式去完成目標。

  「這裡是雨停的地方。」他再次強調了兩人的暗語,從過去到現在期盼的夢想終有實現的一日,停駐棲木上的セラフ溫柔地笑了:「不用再做那些難受的事情了。」

  「……哈,還以為你要說什麼。」少年挑釁地露出滿滿惡意的笑容:「不就是無傷者的戰鬥,根本不是挑戰。」

  「哇!Aresちゃん好帥氣!」
  「不要學奇怪的稱呼。」守護與被保護的心情將心中的空洞填滿,少年從鼻子輕輕吐氣,雖然還是很討厭這些幼稚的情緒,但戰鬥的欲望變得更加強烈。
  把人趕到櫃台內蹲著迴避戰鬥,少年才剛走出店門就聽見不妙的聲響。赤紅的雙瞳猛然睜大,他側過頭躲過子彈的攻擊,但方才關上的大門就沒有如此幸運,巨大的玻璃破裂聲打亂了寧靜的雨聲。明知道裡面的人不會有事,他抱著的小提琴們也不會被誤傷,但少年的心情瞬間跌入谷底。

  只要無傷就可以了,他想,不見血就等同無傷對吧。

  外頭的Ares大殺四方完全不放水,裡頭的セラフ被迫抽取過多回憶頭痛欲裂,當他們從追殺委託人的敵方口中得知也有派人過去襲擊咖啡廳,快馬加鞭地趕回來看到的就是被五花大綁的入侵者,以及抱著Ares蹲坐在櫃台內快要睡著的セラフ。

  「歡迎回來。」少年代替累癱的本體,很沒精神地向他們問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