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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人在罹患某種無解病症時,陷入消極的情緒裡一段時日都是旁人能夠理解的。

  除了在VIP病房陪診的瑯笑衣。

  專注盯著診斷資料,微微牽動顫動的嘴角,眉頭向上提高,瑯笑衣甚至觀察到禁世淒狂如柳葉般的雙眼都睜大了些,那是對方在外人面前極度壓抑喜悅的表現。

  「所、所以你是說,我的下半輩子都只能夠看到笑……看到紅色了?」平時沉著冷靜的隳魔集團CEO嘴唇反覆張合,停頓了十秒才緩過神,有些口吃地望著坐在他正對面的醫生,對面的醫師也只能不自在地搓揉雙手,略艱難地開口。

  「我從醫到現在不論是自己的經驗,還是在文獻上都沒看過這樣的顏色辨別障礙,只能猜測是錐狀細胞發生了改變…」聽著醫生為難混雜著對於病情無法掌握的失落語氣,禁世淒狂倒是神采奕奕的,命令命無思付了雙倍的診療費用,甚至在沒幾天,醫院收到了匿名的巨額救護車捐贈金。

  「笑依,你說,我要不要吃一個月的齋來感謝佛祖啊?我現在眼裡只有你。」門鎖撞擊鎖孔的同時,白袍醫者聽見他的病人以全然不同的溫柔語氣開口。

  「清醒一點,淒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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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完美無瑕的戀人最近沉迷地研究起了佛學,短期間對於某個題材以大量文獻資料輸入腦海,這種行為禁世淒狂早就見怪不怪,他的笑依總是能在極短的時間內掌握那些忽然撞進大腦的資訊,總體經濟也好、團隊管理也罷,對於集團軍師所需要具備的,他都會一倂吸收活用,只是對於信仰,他清楚記得自己的愛人親口說過自己是無神論者啊?還是在他被羈押的這段期間,笑依被甚麼奇怪組織洗腦了嗎?

  「色即是空,淒狂。」不久前的夜晚,難得沒有加班的瑯笑衣在他的軟磨硬泡下,好不容易答應和他品嘗他特意備下的Vallée du Rhône,微醺泛紅的臉頰讓慾望也旺著火星,壓著對方肩膀的禁世淒狂,被佛語徹底擊敗。

  昨日傍晚,他的笑衣甚至為了在寺廟閉館前拜訪,向他提出了早退,早退?他的工作狂愛人早退?為了去寺廟學佛早退?禁世淒狂努力壓抑心中冒出的無數問號,故作冷靜的應答充滿了哀怨的情緒。

  「平常辛苦你了,笑依,我陪你一起…」

  「謝謝帝隳,我自行前往就可以了。」

  「今天我也可以跟你一起早退!笑依!笑依!」


  「命無思。」坐在副駕的集團CEO突然開口,在只有兩人共同駕車的情況下,禁世淒狂總是會從後座挪動到副駕駛座,大概覺得這樣在某種程度上,他的司機兼保鑣就不會敷衍他除了公事之外的牢騷。

  「嗯。」

  「你說,笑依是不是很想我啊?」

  「嗯。」

  「對吧對吧,你看這一路上我們都一直遇到紅燈,轎車的尾燈也是紅色的,遠處施工的警示燈也是紅色,大樓上閃著的避雷針也都是紅色……我好想他,想到看到什麼都是紅色的。」講起戀人的禁世淒狂瘋狂輸出,命無思迅速關上耳朵的接收能力,眼神呆板的注視紅綠燈的燈光。

  「或許特助是覺得你太黏著他了。」

  「你說什麼?」

  「我說特助一定也特別想你。」

  「這個月績效多發給你200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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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笑依!我回家了!笑、依!」 「碰!」

  拉開玄關大門的禁世淒狂和把房門鎖緊的禁世龍囂。

  關上房門的禁世龍囂手上拿著瑯笑依替他簽名的升學志願同意書,他跟隔壁班的劍默言約好,要在同所大學創辦佛學社團,瑯笑衣和他背著他爸研究起了入學面試的準備,雖然替他幫了大忙,也不代表自己想看到他那個戀愛腦老爸雙眼冒愛心的畫面。

  「笑依?你的髮帶不是一直都是翠綠色的嗎?換新的了?」把愛人抱個滿懷的禁世淒狂開口。

  「淒狂?淒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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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笑依,你說,我要不要吃一個月的齋來感謝佛祖啊?我現在眼裡只有你。」剛打開房門想要到廚房找宵夜的禁世龍囂,一打開門就看到他冷酷的父親現在一臉幸福的膝枕在瑯笑衣的大腿上,再次飛速關上房門。

  「清醒一點,淒狂,我們去房間裡睡覺了,嗯?」瑯笑衣的指尖搓揉對方有些尖的精靈耳朵,嘴角止不住輕輕上揚。

  「七夕快樂,笑依,我的眼裡只有你。」他的愛人轉過身直直盯著他的下巴,瑯笑衣低下頭去瞧,對方眼裡的愛意倒映著自己。

【FIN】