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
2
3
4
5
6
7
8
9
10
11
12
13
14
15
16
17
18
19
20
21
22
23
24
25
26
27
28
29
30
31
32
33
34
35
36
37
38
39
40
41
42
43
44
45
46
47
48
49
50
51
52
53
54
55
56
57
58
59
60
61
62
63
64
65
66
67
〈至珍〉



  慾望本是條坦途,奈何前方加上了情字,便注定萬劫不復。



  紅燭帳暖,被翻紅浪,身下人忍下宛轉吟哦,蹙著眉,素日清明的紅眸無聲又倔強地望著他。

  慶帝衣衫半褪,握劍執筆的手掌撫過綾的傷疤,怵目驚心,這具軀殼並不無瑕,卻總能在他的血管裡點燃大火,輕易到宛如挑釁一般,偏偏綾卻是無心。

  他為他保駕護航,他為他生死殺伐,他為他捍衛國疆,京畿裡都暗忖慶帝好手腕,當年一道密旨滅了滿門,獨獨留下這一枚忠心耿耿的暗棋。

  忠心?

  慶帝冷笑,猛然挺身一插到底,狠狠撞擊肉壁,那蜜穴不住收縮,柔軟地包覆陽具,委實銷魂。綾連喘息都不及,通身泛紅,縱使早已慣於承歡,被進入的那剎仍讓他幾乎窒息,眼前一片白茫茫。

  手掌在白皙的腿肉勒出紅痕,慶帝瞇起眼,享受被下面那張小嘴吸吮的爽快,綾的脖頸昂起,深灰色的髮似霧似霾,散落在碧玉紅錦織上。

  「你說,你忠於朕嗎?」

  綾眨了眨渙散的雙眼,生理性的淚自眼角滾落,性器仍嵌在腔口,盈滿腸道,卻僅徐徐磨蹭敏感處,輕觸即退,癢意逼得綾幾欲瘋魔。

  他不安的扭腰,意圖擺脫這般膠著狀態,腰肢雖不如少女纖軟,倒別有一番柔韌風情,誘人的身軀零落著點點紅痕,更加激發男人的凌虐欲。

  慶帝握住他的腰,低磁的嗓音再度複述了一次。

  綾破碎的喘息。「臣……忠於國、忠於君……哈啊!」

  話音未落,體內的巨物又開始新一輪的橫征暴斂,綾甚至連咬牙的餘裕都沒有,只能順從慾望的浪潮顛簸,流瀉出高拔的喘息,圈圈白沫在臀間,淫靡的水漬自顫抖的腿根流下,骨頭都要在猛烈的聳動下散架了,陰莖卻被慶帝掐住,力道毫不留情。

  「你忠於國、忠於君、忠於天、忠於地。」慶帝一字一句,肌肉緊繃,像是一頭狼,眼裡閃著嗜血的精光,恨不得將獵物拆吃入腹。「唯獨不忠於我。」

  綾側過頭,正見一滴汗水自慶帝的額際滑下,凝在顴骨的痣,鬢角微潮,奇蹟似地柔化了慶帝的暴戾之氣,看起來像個討不到糖吃的孩子。

  這人分明坐在鮮血與枯骨堆積而成的皇位上,雙眸翻湧著黑暗與瘋狂,可是綾卻不自禁想擁抱他。

  綾曾聽同僚羞赧地說起,想把天下最好的都捧給心上人。

  可慶帝早已坐擁江山,豈會缺短什麼?一切不過是打發時間的戲耍罷了。

  心內這般想,綾卻忍不住,傾身吻去那滴汗水。

  慶帝微微一愣。

  「陛下,忠一字,心需得中立不倚……」綾緩緩道,在慶帝的律動下帶著哭腔,也分不清是為了情,還是為了慾,又或到了這一步,區別與否都已毫無意義。「我辦不到……」

  他的心總是為他而偏倚,情難自已。

  慶帝垂眸,斂去眼底紛沓的情緒,心內竟浮現不合時宜的苦楚。

  他一手捏塑了綾、成就了綾,如今卻又為了綾不可自拔。

  若人欲捨苦,先當斷愛。

  於是慶帝伸出了手,撫過綾的要害,擁抱此生最珍貴之人。

  溫柔的吻落在脊背上,他森冷道:「朕能救你,亦可毀你。」

  ──既可毀你,必要窮竭畢生,迴護與愛你。



  他自九子奪嫡殺出一條血路,成為天下至尊,不過也就是為了擁有天下至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