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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果你想聽，那我就說》

萬事屋窗外是春天最後幾場櫻花雨，落在屋簷上，啪嗒啪嗒地響。

銀時在打掃──一邊掃地一邊罵著誰又把飯粒黏在榻榻米上，手裡揮著掃帚，像在挑戰人生的極限。

「這群傢伙……到底有多不會吃飯……咦？十四你幹嘛站那邊發呆？來啊，幫忙啊。」

土方站在那兒，沒有動。

「你要我今天來，是有話要講嗎？」

銀時手一頓。

「……啊，有這回事嗎？」

「你早上傳訊息說『今天有話要說』，加了三個句點和一個哭臉。」

銀時：「……我以為你會忘。」

土方：「我不會。」

只有沉默。

掃帚輕輕敲在地上，發出悶響。銀時搔了搔頭，另一手撐著柄子，像是在找什麼語氣比較不會尷尬的開頭。

「我也不知道怎麼說啦。反正就是……我們認識也夠久了吧，從互相看不順眼，到現在……」

「到現在？」

「……也沒有多順眼，但就是少點不爽。」

銀時嘆口氣：「好啦，我認真說。你可別笑我。」

「不會。」

「你會。」

「那你不要講得太好笑。」

銀時抬起頭，眼裡總是含著笑，但這次，那一層浮在外頭的嘻皮笑臉忽然退開了點，露出了那個比較真實的、沒那麼會說話的他。

「我……喜歡你。」

土方像是早就猜到，但還是愣了一瞬。

銀時繼續說，語速快了一點，就像怕被打斷似的。

「不是那種隨便講講的喜歡，是那種……每天見面很煩，但不見面會更煩；你一臉不耐煩我也看得順眼；你罵我，我會煩，但如果哪天你不理我，我會更煩。」

「……所以我很煩？」

「嗯哼，超級煩。」

「所以你這是告白還是嫌棄。」

「是告白啦，混蛋。」

銀時嘆了口氣，像把一整桶羞恥倒完終於輕鬆點。

「你要回什麼隨便，反正我講完了，不收回。」

土方沉默了一會。

「你知道嗎，我其實早就想你講這種話了。」

銀時愣了。

「蛤？」

「就是很彆扭、很笨拙，像小學生一樣的告白。」

銀時皺眉：「所以你到底接不接受？」

土方抬起眼，語氣有點低，有點咬字不清。

「我也喜歡你。很久了。」

銀時盯著他幾秒，露出微笑，像是剛撈到大獎的小孩。

「十四，你現在是不是有點害羞？」

「你再講我揍你。」

「你打我我也還是會喜歡你喔～」

「閉嘴。」

銀時沒再說話，但那個笑意，已經從臉上漫到眼裡去了。

兩人都沒有靠得特別近，沒有擁抱、沒有親吻。

他們站在彼此幾步遠的地方，只是看著對方，但那距離已經比任何擁抱都更緊。

不說出口不是不愛，
說出口了，就不許收回。
即使方式笨拙，句子彆扭，他們也會一次就講到心裡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