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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數珠丸恆次×女審神者

　　審神者：靖
　　TAG：畫圖、唱歌、一起去散步
　　TO：sharon

　　那是個難得的時刻。
　　前一陣子靖才聯合其他同事們，將溯行軍狠狠地掃蕩一遍，使得他們暫時無力作怪；相關戰報也在昨日整理完畢，請狐之助交上去了。而長谷部一臉感動拚命誇獎自己的樣子，簡直就是太過溺愛孫子的老奶奶。
　　一想到他的表情，靖就忍不住笑了。
　　「日安，主上，請問您在笑什麼呢？」
　　「就是昨天……啊！」坐在長廊上發呆的少女抬起頭，看著不知何時站在她面前的黑髮青年，「珠珠！我以為你今天去田裡了！」
　　早已習慣主人對自己的行程撩若指掌，數珠丸恆次淡漠的表情未變，將心中打過好幾次的底稿緩緩唸出，「……大、大包平閣下說他想要更加親近自然，我便把這個機會讓給他了。」
　　「哦。」靖歪了歪頭，她覺得數珠丸的語氣似乎比平常還要飄逸……不過，聲音還是一樣好聽！
　　「所以你今天下午沒事了嗎？」
　　「是的。」頓了頓，他補充，「跟您一樣。」
　　靖的眼睛一亮，高舉雙手不停揮舞，「那那那！」
　　「午後陽光正大，不宜出遠門。」
　　「那就……」
　　「博多藤四郎已警告在下數次，並以違規為由，將我的零用錢沒收了，逛街恐怕也無法盡興。」
　　靖不服氣地鼓起雙頰，她才是那個負責賺錢養家的審神者，「我這邊還有一些私房……」
　　「噓。」負責貌美如花的太刀伸出食指，輕輕抵住了靖的唇瓣，然後數珠丸低頭，湊到她的耳邊，「隔牆有耳，還請慎言。」
　　「遵命珠珠，好的珠珠。」對方離自己太近，靖差點就能數清數珠丸的睫毛了，可惜她一聞到他身上的味道，馬上就陷入了一種失速的狀態，整個人輕飄飄地不想落地。
　　靖的眼角餘光瞥見那頭如絹絲般美麗的秀髮離自己越來越遠，下意識地伸手抓住了它，「那……數珠丸恆次。」
　　刀劍男士的反射神經遠比審神者高出許多，理應可以完全避開，但數珠丸卻只是靜靜地站在原地。
　　「是的。」
　　陽光至上方灑落，原該是平等地造訪了世界的每個角落，靖卻覺得只有數珠丸站著的那個地方才有光。
　　白皙的精緻臉孔與平淡無波的非人神情，遠遠一看，就像一尊不可褻瀆的雕像。
　　靖吞了口口水，勇敢地提出要求，「你願意當我的模特兒嗎？」
　　黑髮青年微微瞇起眼睛，隨著他的走動，束在身後的長髮如波浪般陣陣拍打在靖的心上，他偏頭想了想，「好。」
　　彷若早已排練了無數次般，他回答得毫不猶豫。靖想。即使這只是錯覺也無所謂，鍥而不捨的誠心總有打動神佛的一天。
　　「那就走吧！」
　　靖眨眨眼睛，跳了起來，「碰碰碰」地踩在走廊上，沒有絲毫停頓。她一口氣跑到了那間專屬自己的畫室——這算是審神者的小小特權——打開紙門，走到角落將需要的美術用具一一拿出。
　　「啊、珠珠就坐在那裡吧！」靖指著靠近窗邊的一個座位，椅上鋪有柔軟的座墊，手邊還有一個小茶几。
　　黑髮太刀慢慢地走了過去，他伸手將窗戶打開，外頭的綠意帶給了寂靜的畫室更多的生機，察覺到有人靠近，他轉身，精準地接下了那杯專門替自己泡的茶。
　　「謝謝您，主上。」
　　「嘿嘿。」
　　其實這應該是近侍的工作，不過，今天負責隨侍左右的短刀卻在數珠丸恆次出現的下一刻，就再也沒出現了。
　　「我很久沒畫了……不過別擔心，我、我會加油的！」
　　嬌小的少女這樣說，黑曜色的眼眸中燃燒的是數珠丸從未見過的光芒。
　　她已經很久沒來這裡了。
　　最喜歡最擅長的嗜好，在生存與危險中不值一提，理當被拋在腦後。數珠丸默默地喝了一口茶。就跟過往的那些僧人一樣，無論對佛經有多熟悉，在抵禦外敵時，也會棄典持刀。
　　見坐在中央的靖已擺好架式，數珠丸將目光投向遠方，長時間維持不動對他而言沒有任何難度，靜默、沉寂……幾百年來他都是這麼度過的。
　　可令他驚訝的是，拿起畫筆的少女就像是入定的僧侶，毫無雜念，一筆一劃皆灌注了所有心神，讓人無法不去在意。
　　每一次落筆，數珠丸就覺得自己的心跳加快了幾分，『她在畫我』——意識到這點時，就能感覺到原本冰冷的軀體一點一點地熱了起來。好奇怪的感覺。他想。還是一把刀的時候，它有時會被主人握在手上，卻沒有一次如同這般讓他感到溫暖。
　　數珠丸一杯接著一杯地喝著茶，希望藉此澆熄體內的熱度。
　　「好了。」靖突然開口，喚回了數珠丸的注意，他慢慢地站起身，想往畫板的方向走，沒想到對方竟開口拒絕，「還不行……顏料還沒乾，現在的效果沒有完全呈現出來。」
　　就跟品茶一樣。數珠丸能夠理解，有些事物，需要時間沉澱品味，「那麼，什麼時候才會好呢？」
　　「嗯嗯、最近挺熱的，應該三天就可以了吧？」靖熟練地撕下一片塑膠模將顏料板包好，又把木架調整成面壁的角度，避免畫作被陽光直射。
　　「等真的好了再給你看吧！」不等數珠丸回應，她推著他離開房間，紙門靜靜地在兩人身後關上。靖看了看時間，有些訝異，「都快要吃晚餐了……抱歉啊，珠珠，讓你坐了這麼久。」
　　「無所謂。」數珠丸搖搖頭，想起了藥研藤四郎的醫囑，「不過，長時間不動對主上的身體不好，要不要稍微走動一下呢？」
　　見向來懶惰的審神者露出些微抗拒的神情，他再添了一把火，「當然，我也會陪著您的。」
　　「好！」
　　兩人一起散步，四捨五入就是在約會了！靖在心中雀躍地歡呼。
　　他們從庭院走到馬廄，探望了愛馬後又繞到河邊，「傍晚了，水涼。」數珠丸走在她與河水之間，避免靖有任何不測。
　　原本很興奮的靖突然安靜了下來。
　　「怎麼了？」
　　幾分鐘後，少女開口，清亮的音色帶著幾分顫抖，「因為我是審神者，你才這麼保護我嗎？」
　　「是的。」
　　靖低下頭，瞪著水面的倒影，數珠丸並沒有錯，這是理所當然的答案。
　　只是，她好不甘心。
　　「若您非審神者，我們根本無法相遇——為此，我比您想像中地更看重這個身份。」
　　「……珠珠！」戴著灰色手套的手伸向了她，靖表情一亮，不加思索地用力握住，「啦啦……啦～哼啦……」
　　空中再度飄來了靖的歌聲。
　　數珠丸聽不懂歌詞，不過，定是首異國名曲吧？他想。
　　在作畫時，她無意識地哼唱出聲；在散步時，她隨興而唱。
　　現在，她的歌乘著風，圍繞在他的身邊，婉轉又甜美，讓人無可自拔地沉浸其中。
　　這恐怕念多少心經都無效吧……藉由跟同僚交換工作的時間，數珠丸再次確認了這點，並因自己的修行不足而懊惱，為了避免入魔，他不禁用力握了握靖的手，打斷了這個咒語。
　　少女不解地抬頭看他。
　　「聽說今天有妳最喜歡的烤肉。」
　　「真的嗎！」靖開心地跳了起來，拉著數珠丸往飯廳的方向走，「太棒了！肉肉、肉肉肉～啦啦～好吃的肉！」
　　逃過一劫的數珠丸聽著平常歡快的曲調，現在變得有點吵了。他想。

　　——也很美妙。

　　他突然有點期待公佈畫的那一瞬間。
　　他想知道在她眼中，數珠丸恆次究竟是何模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