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 2 3 4 5 6 7 8 9 10 11 12 13 14 15 16 17 18 19 20 21 22 23 24 25 26 27 28 29 30 31 32 33 | 一、來自黑山的瑪琉斯 瑪琉斯出生自布萊克希爾,那是一座近北境雪山山脈的小山村,村落鄰近重要鐵礦礦脈,因此村民世代都在為貴族開採礦石。由於土壤養分稀缺,加上終年低溫,這裡幾百位居民依靠打獵、捕河魚、養殖馴鹿、牛、羊維生。至於礦石屬於貴族,是不能交易的,附近村落也大多發展畜牧業,根本沒有交易的必要,所以大多村民一輩子都沒有吃過麵包。 儘管生存環境艱辛,瑪琉斯依然擁有純真愉快的童年生活,他有一位美麗溫柔的母親、寡言但有擔當的父親。父母在身為長男的他出生時,還特地去找領主魯方爵士為他取名,爵士替夫婦草擬了幾個名字,最後夫妻倆選擇了「瑪琉斯」這個名字,據說,是戰士的意思。 對於目不識丁的礦工夫婦來說,這個名字承載了多麼深刻的期待,可見一斑。 魯方爵士據說是戰士的後代,但他卻更像是個文質彬彬的藝術家,具有非常高尚的藝術品味,治下仁慈。在他的領地內,成立了公立學堂,免除14歲以下孩子的勞務,每週一天請自己城堡中的學者去授課,讓瑪琉斯一介貧窮礦工的孩子也能夠受到低階貴族的啟蒙教育,學會寫字、會算數,還知道了顏料的原料是甚麼,以及如何合乎禮儀的鞠躬....這些超過礦工小孩該知道的知識,因為領主的仁慈,徹底改變了瑪琉斯的人生。 「瑪琉斯,你這狗娘養的小白臉給我出來!」 舊馬棚改建的教室外,幾個壯碩少年對著教室內叫囂。教室內的孩子們緊張的竊竊私語,但沒人敢出教室去找剛離開的學者回來主持公道,坐在位置上連動都不敢動,眼光紛紛瞥向教室一角。 一個少年面無表情地坐在破木長桌前,好像沒有聽到教室外的喧囂似的,拿著泛黑稀疏的陳舊鵝毛筆振筆疾書。 教室的孩子都拿著短樹枝沾碳粉或拿小碳塊在石板上書寫,下課再用水沖掉。只有少年是拿著鵝毛筆在一張羊皮紙上寫字,看起來就不是在練習,而是在謄抄公文。 很快地,少年寫完了,他將羊皮紙小心翼翼地拿起來看一遍,確認無誤後將紙放著晾乾。 「有什麼事嗎?」瑪琉斯將個人用品放在教室,一個人走出了教室,抬頭望向比他高一個頭的少年們。 站到室外,陽光照亮瑪琉斯的面容,他有一頭焦糖色澤的紅棕短髮,瀏海遮蓋住他局部白皙的臉蛋,顯得湛藍的眼眸更加鮮豔,像遠古結成的冰河在陽光下呈現出毫無雜質的藍色。 「瑪琉斯你這個裝模作樣的賤人!」一個年紀稍大的少年伸出手作勢要推瑪琉斯,半途卻又忍了下來,「我弟弟才是領主大人的侍從,你一個礦工家的鼠輩,用奸計鑽老鼠洞到領主大人身邊討大人注意,試圖搶我弟弟的工作,我告訴你,鼠輩就是鼠輩,你就算做了侍從要做的工作,你也只是隻會寫字的老鼠!」 少年一講完,身邊的其他人就開始起鬨,不過嘴上駡歸駡,並沒有人敢動手動腳。 瑪琉斯安靜地聽完少年的話,才伸出雙手做安撫的動作,一個矮小的孩子對著其他半大少年這樣做,畫面看起來十分滑稽。 「這一定是誤會了甚麼,亞伯蘭大人,首先,」瑪琉斯聲音溫潤,但是音量不小,在教室裡的孩子們也都能聽清楚他的話,「我並沒有搶走艾德大人的工作,我是在領主大人的委託下,幫艾德大人修復他昨天搞砸的工作。是因為他愚蠢到為了找我麻煩,將重要文件弄濕一片,我才擁有了這份領主大人直接委託的工作,所以等我重新謄抄完艾德大人掉進泥塘裡的重要公文,他依然可以繼續送信,我想,送信的跟寫信的還是有很大差別的,令弟並不用擔心失去他的工作,他該擔心的是他從出生開始就沒有的腦子。」 瑪琉斯刻意放慢語調,若無其事地幾乎將事情來龍去脈掰碎來說。 「你!!一個鼠輩,居然敢...這個...賤...」少年的臉色隨著瑪琉斯的話語漲紅起來,像被甚麼噎到了似的,冷風一吹,臉色變得像豬肝一樣。 教室裡的孩子哈哈大笑,直到被教室外的少年瞪了一眼才消停下來。 「好了,我想你們不會阻止我把重新寫好的文書送回城堡給領主大人。」瑪琉斯看著少年們的反應,溫和地微笑起來,瞇起的眼裡閃過一道光采,「如果這份新文件在途中又被弄髒,領主大人會起疑的,畢竟實在很難想像我會跟艾德大人犯同等級的錯誤,希望你理解,現在找我麻煩,就是找領主大人的麻煩。再見。」 他禮貌地向少年們致意,轉身進入教室收拾的桌上的文具紙張,在少年們的目送和謾罵之下走向遠方領主的城堡。 |
Direct link: https://paste.plurk.com/show/gDCUZIm2OtHg2eUlFLV0