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空氣中瀰漫著一股微妙的臭氧氣味。Frank的軍靴重重跨進,純白的空間裡卻沒有一絲回音。他向來討厭控制塔裡這種無機的氛圍。

磨砂玻璃的自動門在感應到他的識別證後無聲滑開,坐在裡面的男人抬頭跟他對上了眼神。

「怎麼回事?忽然叫我回塔。」Frank沒打招呼就問。「還把你也叫來了?Billy。」
「你不要忘記我們形式上也算是一組搭檔好嗎。」Billy兩手抱胸,語氣誇張的指責道。「你這樣我都要情緒潰堤了。」
「拜託,Bill。誰不知道你根本不會崩潰。我們的配置本來就只是備用的而已。」Frank竊笑。Frank跟Billy對這個安排都沒什麼意見,打從一開始Frank看中自己的實戰技巧就高過所謂的嚮導能力。Billy身為少數不依靠嚮導就能執行任務的哨兵,跟Frank的配合度之高,也讓塔對Frank跟Maria的婚姻關係相當寬容,他們的第二個孩子就快出生了。

「他們好像搞到了一個沒搭檔的哨兵。」Billy聳了聳肩,又回到他一慣輕浮的口吻。
「所以?」Frank挑眉。塔什麼時候少發現新人哨兵了。
「那孩子好像崩潰了,被按了嚮導素又送進了靜音室。但狀況還是不太妙吧。」Billy漠不經心的回答。「你是最快能到這裡又沒有絕對結合的嚮導。」
「喔。」Frank有點警覺起來。他不喜歡這個情況的走向。「我結婚了。他們如果要我履行什麼國家義務至少也該給我個事前警告,發個公文什麼的。」
「放輕鬆,Franky,你的貞操受到我們形式上的結合保護。」Billy朝他眨眼。Frank一點都不懷疑Billy用那張臉迷惑的秘書給了他多少細節。「他們只是需要一個夠穩定的嚮導給流浪狗直接精神安撫,免得出了一個休克致死的案例。」
「老天,留點口德。」Frank喃喃說道。
「總之。」Billy起身。「坐旋轉椅的傢伙在等你做任務簡報了。」

15分鐘後Frank站在靜音室的雙層隔音門前透過視窗看著在床上縮成一團的人。對著門的背部像是起疹子一樣泛著薄薄的紅色,身上只有一件黑色的底褲。本來該穿著的配給服被扔在了床腳邊。床邊還擺了兩個桶子。Frank忍不住瑟縮了一下,不知道他已經吐了多少次。

好吧。他心想,感覺門鎖在感應識別證之後彈開的震動。床上的人卻像是被炸到一樣彈起來。這些哨兵體質的超感官真是場惡夢,Frank可一點都不羨慕。

他在對方轉身面向門口的同時僵住了。簡報讓他知道這個哨兵已經成年,20歲初頭卻從沒有因為感官過載被送進系統已經夠讓人驚訝。但他的眼睛。他的眼睛顯然沒辦法聚焦,臉只是大致的轉向Frank站立的位置。

喪失一種感官卻存活下來的哨兵?簡直是天方夜譚。哨兵的超感官在那麼強烈的衝擊下幾乎不可能不吞噬他們。除非⋯⋯

Frank正了正自己的姿勢,這不是他要擔心的問題。他的任務是安定這個倒霉鬼,剩下的塔自然會處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