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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Veux tu m'épouser》

#李澤言
#生日快樂

11歲的他,親眼看見妳在他眼前身負重傷、滿心無力交雜著無措,是童年時期最不願想起、也是使他轉變成現在模樣的捩點。
那一年,他的生日願望,只是希望妳還活著。

18歲的他,高中三年以來,成績是無可挑剔的優秀、外貌是眾所皆知的英俊,個性卻是無人不曉的清冷。
抿起一張嘴,話總是不多,若是出口、單單一句便堵得人無法回應。
那不是本意,只是下意識將自己束縛在必需成長的壓力,儘管已足夠優秀。
那一年,他的生日願望,是站在最高處、只為找到那一抹身影。

25歲的他,管理華銳已經是份內的事,能力與決斷促使他成為一介菁英,如願站在頂點,靠的是信念——摒棄掉喜形於色、所有哀愁與快樂,感情被放逐在11歲那年的悔恨,鎖在與那個女孩的回憶。
那一年,他已不再許願,只要知道她還活著、在什麼地方。

他成為了自己所能做到,最堅強的模樣。
以為所有事情都能在他的掌控,不會有絲毫差池、不會有半分差錯,清楚空想不會有誰能代替誰去達成,將機會緊攢在手才有實現的可能。
直到28歲那年,才發現原來有些事,並不是用盡辦法也能扭轉成自己想要的結果。

他終於見到了妳,那個不知為何在車禍剎那停下時間出手相救的女孩、那個在他面前活蹦亂跳著呼喊不許小瞧她的女孩,那個在想起時總會不自覺柔軟幾分、解釋不出原因的女孩。

原來,原因只是因為是妳。
等待17年,那份希冀犧牲了太多、成就了太多,終究是等到了妳。

妳是他自始至終的願望。

-

那個男人呢,打從認識後的推算數來、已經32歲了。
這幾年,妳喊他的方式已經從李澤言三個字、逐漸亂七八糟地變成了妳一想到要喊他什麼,他便有反應的情況。
畢竟也交往了兩年,他管那叫默契。

『老取些幼稚的綽號,也只有妳這個笨蛋能這麼喊我。』

他倒是從一而終,清一色兩個字從未改口。
牽起的大掌,在春夏秋冬裡細熬出了甘甜溫暖,即使很少說出口,卻誰也看得明白,那份愛一直存在。
妳的在乎、便是他的在乎,妳視為重要的、他會比妳所想像的更加看重。

在摩天輪最頂端的親吻、在橋邊鎖上名為永恆的愛情鎖,明明是他最嗤之以鼻的商人操作,因為妳相信、他便會去實現。
是那樣的被捧在掌心呵護備至。

「1/13號啊⋯⋯」

妳知道,他一定會無奈地擁抱妳、用嫌棄到不行的語氣問著妳腦袋瓜兒又在想什麼歪主意。
但那可是妳最在乎的,再怎麼胡來,他都會接受那一天妳對他做的任何事。
是他的生日,一年一次、感激他出生在這個世界上的日子。
第一年,妳為他做燉菜、掛彩燈;第二年,妳為他開了場鋼琴演奏會、邀請對象只有他一人;第三年,妳為他織圍巾、在初次見面的巷口親吻⋯⋯

今年,要做什麼呢?

眼兒一個流轉,這種事明明很在行的妳,倒是開始有幾分頭疼起來。
每一年都要有一份驚喜啊,對於李澤言,一向都是全力以赴、不可能存在休止。

妳的愛總是如此活潑炙熱。
那一聲笨蛋,說得大概就是妳傻傻往他的方向狂奔的身影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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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澤言、澤言,明天下午我可能要向你請假。』

『⋯⋯』
『今年又想做什麼?』

『欸嘿、秘密!』
『你果然知道明天我想幹大事啊⋯⋯』

『把彩燈掛我身上、拼命彈錯音的曲子、總勾錯針的圍巾,每一年的驚喜總讓我不免期待妳下一年又能做什麼「大事」出來。』

『⋯⋯那些就叫愛!你、你這個木頭!』

『笨蛋,我有說那些我不喜歡?』
『所以呢?這次又要怎麼著。』

『哼,你就慢慢猜、慢慢期待好了!』

那個萬年大神木啊——
瞪著手機上男人的頭像呲牙咧嘴了碎念了幾下後,又將手中還沒完成的東西拾起繼續努力。

為了這個,妳可是熬夜將匯報提早交給魏謙,要他替妳轉交的。
只是那份匯報,不單純只是匯報而已。

-

妳乖巧地待在他家中的沙發上,縮在一角、瞪著時鐘一分一秒地過去。
如果他沒有發現那張紙的話怎麼辦?妳沒有想過,只是相信著他能捧妳的場、相信著他會一如以往罵著妳不清醒,爾後接受妳一切作為。
匯報上夾著的邀請卡,寫著大大的8:30、唯一一行字,只打了一句「Veux tu m'épouser」。
他一定看得懂吧,為了這個,妳特地去學了銀土怎麼打磨拋光、怎麼處理細節,努力了許久才弄出心裡滿意的樣子,打算在這天給他一個此生最大的驚喜。
他會答應嗎?會不會還沒有準備好、只是自己一頭熱地覺得時機點早已成熟?
——不會的,要相信他的感情,這幾年的相處與呵護,不都是最好的證明麼?

認識四年了,他的口是心非要是再不了解、就枉費這些日子一直看著他。
他會來的。
在這個晚上,他知道妳會為他做傻事、只為妳想永遠屬於他的。

8:00、9:00、10:00。

心臟稍微有些抽疼,放在桌上的蛋糕插著蠟燭,尚未點起火光。
手裡攢著的那只小盒子被掌心捏著稍微有些變形,一抹擔憂、一點難受,參雜攪和成了一張名為失望的神色。

時間早已過了許久,卻不見他回來。
不能主動聯繫,因為這是秘密、是驚喜,這是他所說的默契。
是不是發生意外了?是不是突然華銳有重要的事趕不來?是不是⋯⋯
是不是妳的直接讓他猶豫再三了?

是這樣麼?
如果真是這樣⋯⋯

“喀擦——”

該怎麼辦?

「妳這個——」
「無藥可救的笨蛋。」

身後突然擁上的溫熱,特有的低啞嗓音在耳際略帶無奈地輕吐字句。
溫柔的幾近令人眼眶一紅。

「一張卡沒有寫在哪、手機也不接,妳是真想把我急死不成?」

「⋯⋯我、對不起⋯⋯」

稍稍帶著泣音真的不是刻意,妳只是等了他這幾小時、只是如此便覺得氣餒不安,他守著妳的那些時日裡,究竟是怎麼撐過的?

「⋯⋯為什麼對不起?」

「不、就只是⋯⋯只是想說⋯⋯」

擁抱又更加緊了一些,臉頰上的冷意沁著風貼近了頸項。
急到連玄關也沒關緊,只因為妳在這兒等他回來。

「我不是要聽這個。」
「⋯⋯那句話,妳真的懂意思麼?」

沒有任何可以躊躇的餘地,這個決定想來是此生做過最正確的選擇。
除了他,再沒其他。

「⋯⋯我、我當然知道是什麼意思!」

久久握在手中的盒子被妳悄然打開,兩枚環在指間閃閃發亮。
拉過他的左手,緩緩戴上無名指的誓約,想套牢他的一生,再不用等。
出自妳手的禮物、世上僅只一人能獨有,出自真心的感謝與付出,連同自己也能一併奉上。

「李澤言先生,能不能、將我娶⋯⋯」「——噓。」

「這句話,不該是妳說。」

右手不知何時被只大掌握到了眼前,晶瑩透亮的戒環,趕在妳套上自己的手指前就那麼一推到底。
——但那不是妳做的戒指。

「做我的妻子。」
「此生此世、至死不渝——」

「那句話,是我該說的。」

是他準備的,在幾個小時前看見妳的卡片、坐上車加速行駛在夜裡的街道,將看了許久的對戒趕在銀飾行關店前買了回來,尋找妳的蹤影。
不是沒想過未來,但在看見那句話的當下,他的胸口悸動彷彿擁有了一切。

Veux tu m'épouser.
「嫁給我」。

妳終究還是嗚咽出聲。
倆人想像的未來如出一徹,合而為一後的心,才能稱作完整。
兩只戒指、一份愛。

「請多多指教⋯⋯我、我親愛的老公大人⋯⋯」

從總裁大人轉而改口,妳知道此時此刻,並非只有妳難掩狂喜。
大概只有這一次,妳才清楚聽見了那一聲隱含著激動,卻又刻意壓抑下來的、顫抖著的兩字親暱。

「⋯⋯笨蛋。」

Fin.