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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真相》


　　女性的優點是很有靈性，總是細膩且敏感的她們，總是能察覺真相。
　　其實栗原老師早該料中有這一天，所以我很光明正大的搶了小老師的位置，多虧我的平常形象好，班上的人基本上沒有意見，但本人肯定是要有所行動了。

　　「其實維持一個學期已經不簡單了吧？」

　　放學後，我坐在辦公室的椅子上，用隨意的聲量和栗原老師說話。

　　「我覺得她已經快要察覺了，老師真正在乎的人是誰。」

　　常常我會像這樣，語帶曖昧的跟老師說話。我想他已經漸漸發現我並不只是個資優生。

　　「吉三同學覺得怎樣才比較好呢？」

　　他的聲音有點顫抖。說實在他不是一個合格的犯罪者，老師這個身份太容易留下證據，下手的又幾乎是女同學，他網路上的身份又不是做得滴水不漏，東窗事發是遲早的事。
　　最重要的是這個，內心深處還有點渴望的弱點。

　　「先安撫她吧，然後再好好帶她出去玩個一天，然後你就知道要怎麼做了。」

　　「只需要這樣？」

　　「只要一點小小恩惠就會感激或是做出錯誤的決定，感情中的女性是這樣，誰又何嘗不是呢？」

　　他瞬間用有些深意的眼神看我，我將椅子往前拉近了一公分，他一隻手抱住我的肩膀。

　　「志喜真不是個好孩子呢。」

　　我感受著瞬間加速的心跳，卻不是因為對眼前人心動。

　　「老師也不是。」

　　他抱住我的肌肉瞬間因為用力而繃緊，我聽見他在我耳邊深吸一口氣，然後另一手捧著我的臉。
　　我們並沒有確認交往關係，但一切都自然過頭。如雷的心跳快壓得我難以應付這個吻。

　　「咚！」

　　來不及細嘗這個吻。我偏頭看了一下，原來是前社會科小老師啊，她手上的書都掉在地上了，老師很緊張的盯了我一眼。
　　我在兩個人的目光中，緩緩從椅子上站起來。空氣一時凝結。
　　當事人都到齊了，多一觸即發的場面，我斂眸，刻意用大拇指擦過下唇。

　　「老師，其實根本沒有認真吧。」

　　這句話劃破了沉默，她雙眼含淚衝過來，我立刻跟她錯身，擋在唯一一扇門面前。

　　「啪！」

　　真是乾脆的巴掌，我看見老師有點狼狽的捂住左臉，她轉身想走，卻發現我封住了她的去路。
　　老師啊老師，你不但不是一個合格的犯罪者，還容易被沖昏腦袋。

　　「吉三同學……拜託，我不想傷害你，讓我走……」

　　她小小聲的說，又哭得壓抑，請求也不算過分，可我就是忍不住，想再多看一點醜陋的真相。
　　我醞釀著情緒，看起來更像是激動和委屈－－

　　「我無意跟你爭搶，為什麼要傷害我？」

　　－－可只有我知道，迴盪在我心中的，是某一片空白。
　　我吼得如雷貫耳，她顯然沒意識過來，真正愛我的老師就早一步跑了過來，制住她的雙手，帶離我的範圍。
　　我的眼淚瞬間落了下來，說不清是不是演戲表現，背靠著門坐了下來，雙手抱肩，做出很害怕的樣子。

　　「你、你們……」

　　她實在太晚才意識到了，老師已經怒火沸騰，一把將她壓制在地上。
　　幸好學校的監視系統還在維修。我的腦袋高速旋轉，一邊還淚流滿面。

　　「你如果乖乖辦轉學，就不會有人出事，否則……」

　　他露出扭曲的真面目，分開她的兩條腿。原來如此。社會性死亡嗎？確實一個高中女生很容易因此被毀掉的。
　　而我們都是兇手。

　　「不要想報警，你的住址、個資我都知道，要是我告訴那些貪圖你身體的人，你就只能辦移民了！」

　　老師放開她，她嚇到一直哭，一直叫。真吵。我也看戲看得有點累了，所以慢慢貼著門站起來，踉蹌著往老師的方向走。

　　「志喜！」

　　他抱住就要跌倒的我，而已經被毀去人生的女孩，拾起最後的理智，從地上爬起來，奪門而出。

　　「沒事的。」

　　他劇烈的心臟跳動聲傳到我的體內。沒事的。那隻手不斷撫摸著我的頭頂。

　　沒事的，畢竟地獄已經安排好你的位置。我心照不宣，回抱住老師。


（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