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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隨手寫一點羽宮一虎/場地圭介

場地圭介總是說著這不行那不好,最後仍然會任憑羽宮一虎予取予求。招惹是非的時候如此,竊盜的時候如此,因為他明白羽宮一虎需要——場地圭介理解羽宮一虎之深,甚至超越羽宮一虎理解自己的需要。羽宮一虎老早就把感覺的那一塊用血和拳頭封起來了,他說不出疼痛的本質,但他知道什麼是傷害與被傷害。他的父親穿過名為母親的鏡造就他,施傷害以鑿刻,拳頭擊在鏡面上的破碎聲,完成了他這一個人。他這一生未曾被什麼真正柔軟的東西擁抱過,那對哺育他的乳房沒能教會他什麼是接納,他注視場地圭介,不明白那就是柔軟,他只知道如果他要,場地就會給他。

場地也應該給他。所以他第一次觸碰場地圭介的時候,並不在乎那份至今為止最猛烈的一次掙扎,因為場地做不到真正的傷害他。場地揍了他一拳,但在拳腳上他了解場地太多,那一拳只不過是撓癢。他握住場地的手腕,再把臉送過去,睜大眼睛看他的表情精彩地在鐵青與灰與紅之間扭曲,最終還是沒有力氣再打他。所以羽宮一虎把他的腿擠進去,他的膝蓋先蹭到柔軟的肉,才碰到被場地的體溫捂過的地面上。那時場地已經把頭別開了,他用小臂蓋住眼睛,臉紅得像是要哭,但也僅僅只是像。羽宮一虎更多地貼了過去,好像要親吻他,他的拳頭橫亙在兩個人之間,曲起的四指抵著場地的腹部,卻不是朝那個方向擠壓。他覺得很舒服,熱燙的朦朧間有一種東西在他和場地之間蒸騰地爆破開來,好像節慶的煙火在那時盛開後,死命地追趕他們兩個奔馳在公路上的尾巴,現在才終於抓到被他握住了腳踝的場地,然後抓住他。場地始終不願看他,只有咬著唇瓣哼出聲音,隱忍把場地的頸子拉長了,羽宮一虎能看見漂亮的筋和脈動,脆弱地獻在他面前的地上。

他想咬他,想嚐他血的味道,卻不想傷害他。他低下頭,把腦袋擱到場地的頸窩裡,場地半長的頭髮撓得他臉上發癢,然後他心裡也癢,他從未這樣癢過,也許場地是夏日裡最毒的那隻蚊蟲……

羽宮一虎想,我可能恨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