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
2
3
4
5
6
7
8
9
10
11
12
13
14
15
16
17
18
19
20
21
22
23
24
25
26
27
28
29
30
31
32
33
34
35
36
37
38
39
  普通的活在這個殘酷而冷漠的世界裡,最好的方法就是適當。

  遇見喜歡的事情不能張揚,只能露出幾秒適當的微笑,惡意與黏稠的謊包裹在任務之下,看破卻無法當面戳穿,必須先適當的接洽,虛與委蛇的談和後,回報或執行時才能適當的有所作為。

  不知道從什麼時候開始,自己的事漸漸變得不再重要,喜惡也好、情緒也罷,心中的優先順序一點一滴被侵蝕更替,然後就一次次迷失在連自己也無法得知重要性的命運裡。

  命運。命運又是什麼呢。對於N氏一族而言,無論現世如何變動,命運皆是不可改變的事實。

  一想到這,N將單手劍揮落,時間遡行軍同時掉落口中銜著的短刀,最後在橘紅的日暮裡化做幾陣煙塵,消散於濕黏的海風裡。

  浪潮拍在逐漸染橘的沙灘上,她突然想起,或許自己,並不是一開始就這麼「恰如其分」的。

  就像她第一次吃到蘋果的時候,那種喜悅與甜美單純的快樂。

  是表達不出來,還是不能表達出來呢?

  「這裡已經收拾的差不多了。」對講機傳出幾聲沙沙的回報,打斷了她的出神,身旁一襲深藍的M轉過頭看她,N才發現沙灘上的雜兵已經被他們全部收拾。

  「知道了。」

  她回應的簡短,語氣一如往常淡漠。

  明明任務已經完成,可是卻仍不想離開,不知為何還想在心底多留幾眼這樣的橘子海,於是她又望向海面。

  天空由藍轉紫的邊緣透著暖光,沉夕入海的畫面她和M似乎看過好多次,又好像從來沒有、從來沒有和現在一樣空出一小片刻安靜的凝望。

  那天也是這片同樣的海,掛著峨嵋月的夜晚,暗沉的只剩稀微月光透過雲層,還有焦慮的、急迫的、難堪的、憤怒的、不適當的自己。

  「在想什麼?」

  M清透的聲音竄入耳尖,暖橘鑲金邊的光映著他立體的輪廓,橘子色的海洋很美,但此時M站在自己身旁的這個畫面卻更令她心動。

  「任務完成,」她淡淡說著:「我在想著那天失控的感覺,如果可以的話,我不想要再那樣了。」

  M明白她說的是那個夜晚,卻沒有開口,任由鹽味的風吹在自己臉上,深藍的短髮亂七八糟,但他沒有去攏,只是與自家主上一起凝望著這片暖色海洋。

  日落沉的很快,淺藍與紫色的天很快被火紅的雲霞取代,夏日海潮逐漸淹沒她的腳踝,有很多複雜的情緒隨著夕日與潮水淹沒心尖,那是很多時刻被禁止的酸澀、依賴與不捨,可能把這樣的複雜稱呼為戀慕也可以。只是她還不清楚,她相信現在一定還不清楚,只是他們還有很多時間,所以。

  所以,這些不適當的情感,一定能有清楚的一日吧,在看過無數次的夕陽裡、在每一次不斷回溯的時光裡、在他們都不曾想過的未來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