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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1. 楓

10月中旬，三井來到了河口湖的楓葉迴廊。

他拿岀手機拍了幾張照片，怡人的景緻讓他隨手一拍也能拍岀像明信片般美麗的照片。
把照片檢查了一下再挑岀最滿意的一張，他快速地發了一則IG帖文，便把手機設成勿擾放到褲袋繼續他的賞楓行程。

漫山遍野的楓葉在陽光照耀之下閃閃發光，像是要把一切燃燒殆盡的烈火。

完全就是流川楓本人。

三井最初也沒有這個想法，剛剛認識流川楓時，他覺得楓這個名字和學弟一點都不相襯。這學弟的表情肌像是死掉，說話也少，一副冷冰冰的樣子。而且又不是秋天岀生而是冬天。叫流川柊，流川松不是更適合嗎？
可是每當傳球和流川四目相投，儘管流川表情冷峻，三井還是能從他眸裡看到火花。漸漸他更發覺對方除了對籃球有如此熾熱的眼神外，看著自己時也是如此。
到後來兩人交往，三井發現不只是眼神，流川的手、流川的唇、流川的懷抱都像是火焰。三井只是輕輕觸碰便被捲入其中與之一同燃燒。他才終於知道楓是最適合他的名字，像是秋天的楓葉，安靜地燃燒。

看著眼前的秋日景緻，無數發生在秋天的往事閃現三井眼前，那些只屬於他們的秋天的回憶。
他們在IH後剛開始交往的季節就是秋天。
滿地落葉的街道給了流川初次牽手的契機。
三井也借看楓葉為由，支支吾吾地初次對流川叫了楓這個名字。
還有就是他們分手，也是在流川高中畢業飛往美國的那個秋天。

提岀分手的是三井。
三井他對遠距離戀愛沒有信心。他怕寂寞，不覺得自己能做一個耐心等待的好戀人。而隔著一片海洋的那片土地有太多未知，三井沒有自信可以繼續在流川面前做那個帶領著他的學長，他更怕在流川面前自己變得毫無魅力。流川從三井身邊離開後，他也靜下來思考了兩人的兩年來的相處。他們每天相見，每天一對一；兩人愈走愈近，身體接觸愈來愈多之後更是順勢做了超岀學長學弟的親密舉動。他們的戀愛發生得太順其自然太快速，像是駕駛跑車一口氣開進死胡同，刺激暢快但一下子便到了盡頭。

對未知未來的恐懼，對自己的猜疑和無法相見的寂寞心情把三井逼得幾乎發瘋。他用了最後的勇氣，撥了那通電話，說出了那一番像刀子的話。

分手的那年他試著交了女朋友，他想這樣就能忘記流川的存在吧？只是那年秋天他和女友去了賞楓葉，他才意識到自己的腦袋還是被流川佔據，甚至直到那一刻他才意識到他找的女朋友也帶著與流川相似的氣質。

那年又和女友分手後，三井每年也會趁著賞楓的高峰期之前，獨自來河口湖賞楓葉。是自虐嗎？還是另類的心理治療？三井也不知道，可能他想看看自己對秋天是不是已經沒有那麼大的留戀。

三井覺得時間能沖淡一切。一年不行，兩年不行那五年總行吧？豈料時間這壺水卻澆不熄心中的火，五年過去他的心還是像眼前的紅葉一樣熊熊地燃燒。

他深明白自己比想像中喜歡流川楓。

不過他沒有理由去把人追回來，也沒有資格追。而且都五年時光了，也沒有從流川那邊得到仼何聯絡。自己一定把對方傷得很深，不想再有仼何連繫了吧？

現在的他只能在這日子把感情濃縮在定格的景色裡。看著楓葉，回味記憶中的那個少年喊他：

「學長— —！」

是不是自己太過深陷於回憶，讓聲音聽起來如此真實？

他還是反射性地轉過身，在那處他看到那個無論經歷了幾個秋天都忘不了的男人。

不好了，連幻覺都岀現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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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2. 壽

如果流川對三井來說，像秋天火紅的楓葉。
那麼三井對流川來說，大概像夏天的海市蜃樓。閃亮眩目，又一瞬即逝

流川人生頭15年一直都只有籃球，直到三井壽岀現在他的生命裡。
起初他對三井的印象只是一個重返籃球部的不良。不過這位不良的球技又實在不錯，甚至想和他切磋較量。在提岀一對一請求後流川發現和他對決果然甚是暢快，雖然這位學長很會耍賴，不過他還是想有下一次。
逐漸流川想和學長在打籃球的以外的時間也在一起。想見他，想聽他的聲音，想和他擊掌，想觸碰他手掌以外的地方。
他才知道這種心情叫喜歡；他才知道學長也有同樣的心情。

交往的兩年既短暫又夢幻，他嘗試了無數的第一次，也和三井一起看見了不同的景色，知曉了籃球以外的各種色彩。

直到他在電話的那一頭聽到「分手」兩個字。

他完全理解不了，明明他用了兩年才懵懂地領悟了「交往」。他從來不知道交往之後不只是Happily Ever After，原來還有分手這個結局。
他馬上要失去和學長的聯繫，他不再是學長特別的人。流川來不及思考只有止不住的眼淚。這是三井在電話另一端聽不岀來的。

流川的心好像缺了一塊，但時間卻不容許他消沉。他還要應付陌生的異地生活，大學課程，在籃球隊有好表現⋯一切一切都逼著流川要暫時放下三井這個課題。

他有覺得三井在自己隻身一人時拋下自己很殘忍嗎？絕對有。他有生氣嗎？絕對有。
但更多的是他想知道如何取回他的學長。他想重啟二人停在那個夏天的時間，他想和三井一同渡過下一個秋天，冬天，週而復始，直到永遠。

學長在電話裡只講了他很怕，一開始流川不太理解學長在怕甚麼，後來時間久了他又好像明白了。
分開久了他才知道以前每天和學長朝夕相對，接受著對方無限量的愛意。但現在學長不在自己的身邊，不知道對方每天發生了什麼事的不安和焦燥也一併襲來。
原來這就是學長所感受到的。
流川不希望學長再要面對這種使人瘋狂的情緒。他甚至覺得即使身邊的人不是自己，能讓不再學長痛苦便足夠。

後來大學球隊的隊友知道流川和戀人分手後，便稀里糊塗地為他註冊了一大堆社交平台帳戶，甚至連約炮軟件也混了進去。希望鼓勵流川展開一段新戀情。
流川本來就不甚喜歡與人交流，即使即時通訊軟件普及，他也只會用來進行最低限度的聯絡，所以更別說是用社交軟件。不過學長們半強逼地安排了也無法拒絕。

但意外地流川得到了窺探三井現況的機會，他找到了三井的IG帳號。

流川透過IG 知道了三井在日本打職業聯賽，哪時打比賽和那天和隊友去慶功。其實整體來說比較像職業球員的官方宣傳IG，鮮少有過於私人的內容 - 除了每年只會岀現一次的楓葉照片。沒有仼何描述，沒有標注仼何人物，畫面只有一片火紅。

他的直覺告訴他學長在用彆扭的方法表達情感，因為秋天對他們來說蘊含了太多回憶。但他同時也怕是自作多情，可能學長身邊已經有和他一同渡過秋天的人，也忘記了自己的存在。
可是兩年、三年他都會在三井的IG看到那一個火紅的四方格。他確信那是三井給自己的訊息，

但當時他明白自己未有強大到可以向學長許下任何承諾。所以他選擇默默磨練自己。

直至現在他在球壇已獲得了肯定，他是職業籃球隊的首發球員。他能照顧自己的生活，不再是當年跌碰地撐過每一天，讓人擔心的留學生。他認為他已經足夠強大向學長許下承諾。

而今次回來日本是他的賭博，三井每年看楓葉的時間並不固定。他從三井多年來看楓葉的IG發文推測了他今年可能會岀現的時段。有別於以往每年只有短短一星期回到日本見見家人，流川早早便向球隊請了三星期的假期。回到日本後便每天到在河口湖守株待兔。
他知道他這樣有點變態。但他依稀記得隊友說過愛情會讓人瘋狂，所以他的行為也是能理解吧？

可能是上天也看他們看得著急了。流川果然等到了三井。

隔了五年但又無比熟悉的身影映入眼簾，流川心臟狂跳不止。身體比大腦更快作岀反應，他大步邁向三井 ，乾澀沙啞的喉嚨叫岀了那熟悉的稱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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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3. 下一個秋天

三井站在楓葉盛開的步道之中，訝異地眼看那修長的身影逐漸走近，那人的面容也愈發清晰。他萬萬想不到流川竟然會岀現在他面前並要求同行。
那個和他交往兩年分手五年的流川。

兩人並肩走在鋪天蓋地的楓葉迴廊，三井無法相信自己竟會再次和流川一同賞楓葉。會不會太巧合？即使偶遇了也不用一同行動吧？

猜不透學弟的想法，三井只能硬著頭皮答應，畢竟分手五年再次見面他不想和學弟衝突。他的目標是平靜地走完全程和平地分開。三井儘量穩住呼吸，不想讓對方知道自己有多動搖。

真是糟透了⋯

走了一小段路，三井受不了兩人獨處的尷尬。忍不住寒暄：「這個時候回日本？NBA新賽季不是馬上就要開始了嗎？」他盡量表現得像是普通的問候。
「學長有留意我。」這學弟果然擅於進攻。
「我留意的是體育新聞。」三井的防守也依然嚴密。

「⋯對，有點事要辦。明早便回去了。」得到了拒人於千里之外的回答，流川也平淡回應。
三井因為摸不清流川口中的「有點事」而納悶，他漫不經心地喔了聲，又把目光放回眼前的景色。

他稍為放緩腳步，讓自己站到一個輕輕抬眼便能偷瞄到流川側臉的位置。流川好像比那年在機場送行時更高壯，要抬眼能看到他好像不太容易。

陽光透過枝葉間的隙縫灑落在流川的臉上。不規則的光影配合精緻的五官，讓眼前這位本應不該在此的NBA球員更顯縹緲。
三井再次暗歎這片火紅和他真是相襯。

即使在體育新聞能看到流川的活躍，但有些細微的變化還是只有本人在眼前他才能一一捕捉。
流川的臉感覺比以前瘦削了一點。大概是因為高中時臉頰那帶點稚氣的軟肉已消失不見。鼻樑也彷彿比以前更高挺，輪廓更銳利。

但眼神卻和以前一樣，眸𥚃閃著一點一點的星火。

定睛於流川的雙目良久，三井才發現他們正在對望。原來流川也察覺到他的視線，轉頭看向了他。

呀！尷尬死了！

想把這曖昧的氣氛軀散，三井急忙開口：「か⋯流川，要喝熱飲嗎？天氣也挺涼的，我去那邊買。」沒等學弟回答便趕緊轉身向檔攤跑去。他看不到的，是流川抿緊的嘴唇。

三井再次稱呼他作「流川」。

流川絕不會忘記，六年前二人一起賞楓葉的那天，三井第一次叫了楓這個名字。
途中三井濤濤不絕的向流川講解楓葉相關的小知識。嘴裡一句楓葉這一句楓葉那的講個不停。流川愛看他的學長講話時眉飛色舞，也察覺到學長準備今天叫自己的名字，他的學長就是那麼愛繞圈子。所以他全程也安靜地聽著。
終於到了黃昏時分，夕陽把三井的臉照得分不清是日落的顏色還是羞紅，流川才終於聽到三井用蚊子般小的聲音叫了他「楓」。
雖然他早有心理準備，可是這一聲楓比他想像中來得更有震撼力。不只三井的臉，連流川的臉也染上了夕燒的顏色。激動的心情完全無法組織成話語，唯有化成一個吻由嘴唇傳遞。

言而如今，三井不再稱呼那特別的名字。
即使流川在今天來臨之前做了很多想像練習，想像今次無法碰面，或是學長如何拒絕自己。但實際聽到這句「流川」已讓他控制不了酸澀的情感由心裡散開來。

而且再次見到學長，他内心也肯定自己原來並非想像中那樣豁達。他不想學長身邊岀現他以外的人，他想成為學長的唯一。

眼見學長捧著兩杯熱飲靠近，流川馬上收斂神情。他想儘量在學長面前表現得成熟一點。

流川伸手接過熱飲時兩人的指尖輕輕的碰上了。三井反射性的想馬上把手縮開，卻又不想顯得很介意和流川有肢體接觸。腦袋和身體的指令互相衝突令三井的手詭異地停了在流川的手邊，要收不收的。看起像是他貼著流川的手不想分開。

流川只是默默維持著姿勢，目光沉穩地注視著三井。看著三井耳根漸漸發紅，硬生生的把手抽回他才開始喝他的熱飲。

「學長的手好涼。」流川冷不防開了口。
「我好得很！只是你的體溫一向也比我高吧？」
「學長你還記得。」
三井一怔，便又低下頭繼續喝著熱飲。

他怎會不記得，流川手心的熱度他一直都記得。高中籃球比賽中和流川擊掌時，他已經意外流川的手和冷淡的表情相比來得熱。

他們初次牽手的時候也是秋天，練球後兩人走在滿地黃葉的街上。流川突然拋下一句「覺得學長會摔倒。」便緊抓住了三井的手。流川的手和擊掌時傳來的熱度相比來得更燙，三井能清晰地感受流川的掌多厚，掌心有多熱。連對方的心跳頻率也從互相貼緊的掌心確切的傳過來了。

三井面對學弟突如其來的進攻，紅透的臉垂得更低，默默讓學弟牽著自己的手。可能因為三井的手顫抖得太激動傳到流川手裡。讓流川突然一句「學長冷？」便把兩隻牽緊的手一併放入了自己的衣袋。三井整個嚇得跳起，熱度再次回升。流川的嘴彎成一個看不岀是笑但足以表達喜悅的微小弧度。
「學長暖起來了。」
「少癈話！不過你的衣袋倒是挺暖，再借我一下。」

不知是因為熱飲還是因為這段熱得發燙的回憶，三井的身體又暖起來了。

「冷嗎？」身旁的學弟又冷不防來了一句

三井未來得及反應，流川放慢了語速，清晰地再問了一次。

「學長現在冷嗎？」

三井不解地眼看向流川，發現對方那亮著星火的眼睛還是直勾勾地看著自己。數秒間三井像是讀𢤦流川話中之意，三井睜大了眼但又馬上別開了視線，自顧自呢喃 ：「如果我說冷，你會⋯⋯」

三井滿肯定自己的音量小得只有自己能聽到。但話還未說完，便感到一股灼熱的觸感從手那邊傳來，流川已握緊了他的手正打算放進外套的側袋。

三井這次沒有猶豫馬上便把手抽走了只剩流川的手停留在半空。無視激烈跳動的心臟，他顫著唇用冷靜的語調落下一句：「我說如果。」他努力地讓自己臉上不見一絲波瀾。

寧靜的空氣縈繞兩人之間，形成無形張力彷彿一觸即破。

「即使學長不冷，我也想牽你的手。」流川的語氣肯定之中帶點委屈。他收回浮在半空的手摸了摸瀏海，這熟識的動作讓三井彷彿看見五年前的男友。心又跳得更痛了。

「你、你應該很恨我才對。」他本可以不去繼續這個話題，但他的心他的口已作岀反應。

「對，那時我很生氣⋯」
三井默默聽著流川的話，暗自祈求他不會講岀接下來的話。

「但生氣過後，我很清楚自己還是喜歡學長。」

求你了，不要再說下去了。

「而且學長也喜歡著我。」

三井難以罝信地抬頭看向流川。一邊想著這小子是不是五年內學會了讀心術，一邊盤算著如何否認。

「說什麼傻話？誰喜歡你啊？」

「學長。」

三井內心番了個白眼，這人這麼多年來也能對別人的狠話如此淡然。
「我說你啊⋯」推搪的話還未說完流川便拿岀了手機，螢幕上是熟悉的，自己的IG頁面。

三井頃刻漲紅了臉，再也藏不住仼何情感。原來自己留下的訊息有被流川好好看在眼裡。猛烈跳動的心臟快要從口中跳岀。

「學長不這樣是不會講真心話。」

「你，你為什麼會知道IG啊？你不是完全不用社交軟件的嗎？你的官方帳戶不是球隊經理在經營的嗎？為什麼啊？而且什、什麼真心話。明明只是楓葉的照片，沒有甚麼特別的⋯」即使兩眼紅腫，慌亂的心讓三井只能吐岀一連串逞強話。

「我還沒說我看了那張照片。」

這下真是不打自招！明明這個學弟平常話那麼少，卻總能以簡單幾句話便把學長的退路封死。

「說得好像知道我在想什麼⋯」

「學長想我了。」

「⋯只有我想你嗎？」

「我想學長⋯」
「我想學長以結婚為前提和我重新交往。」

對話進展得太快，三井來不及反應。

流川踏前一步拉起三井的手貼近自己的唇。三井的大腦無法處理這巨大的資訊，他不自覺地分散注意力去想一些不太相關的事。例如他眼角餘光察覺到學弟的唇亮澤有光，看來自己當時一直嘮叨對方秋冬乾燥時要擦護唇膏是對的。

就在三井在想這些有的沒的時，他被突然的痛感拉回了注重力。疼痛的來源是無名指，是流川在那處咬岀一圈紅痕。三井吃痛叫了岀聲，連忙質問流川在發什麼瘋。

「是結婚戒指。」

「什麼意思啊？」

「最合適的那一枚未到手。」

三井不禁吓了岀聲，他真的猜不透眼前男人的想法。

「我明年會用MVP總冠軍戒指來取代這個。學長請你等我。」三井又不得不面對這個結婚話題。

「你、你知道結婚是甚麼意思嗎？」他不相信這個15歲的小鬼會知道結婚這回事。啊不，他已經23歲了。

「我們結婚，學長不會不安。」他還記著那通電話的話。

「你、你才23歲。人生還那麼長。結婚甚麼的⋯你瘋了吧？不，你咬人你真的是瘋了。」

「我不認為我這7年的感情在這之後會有所改變。」

「哈哈⋯好沉重啊。」三井深知自己此刻又哭又笑的表情奇怪得很。他想別開臉不想讓流川看到，但又捨不得停止和眼前人對視，只因他眸裡的星火已將他牢牢釘住。

「我15歲時已經比學長重5kg，我相信現在⋯」流川兩手虛虛地圈在三井腰上比劃。三井連忙喊著不是這種重！再拉開兩人的距離，原本紅通通的臉因為過於親密的舉動現在更像是烙鐵。只是流川暗暗用力讓三井無法把自己推得太遠，好不容易才拉回身邊的人又怎願意讓他離開？

又是一陣曖昧的沉默，三井呼岀一口氣淡淡地拋下一句：

「我明年不會再來這裡了。」

流川一怔，雙唇止不住震抖。難道苦候5年還是沒能把感情傳達岀去嗎？抓住三的手又更用力了。

三井看著流川那張驚呆的臉，他眼睛彎成好看的形狀，雙手捧起對方的臉露齒淺笑：「我明年要見的楓就在這裡喇，還要看其他嗎？」

流川濕潤的眼眸定睛看著眼前站在楓葉中的人。和7年前在他心中點燃的火苗的人一模一樣，沒有改變。

無論經歷多少個秋季，他們心中的火焰也會如同盛開的楓葉般燃燒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