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
2
3
4
5
6
7
8
9
10
11
12
13
14
15
16
17
18
19
20
21
22
23
24
25
26
27
28
29
30
31
32
33
34
35
36
37
38
39
40
41
42
43
44
45
46
47
48
49
50
51
52
53
54
55
56
57
58
59
60
61
62
63
64
65
66
67
68
69
70
71
72
73
74
75
76
77
78
79
80
81
82
83
84
85
火在六時溫度秋

✑ 短打,保證 ooc、絕對ooc,私設眾多。可以當作Shed和小秋的後續,記3/28早晨最後一場瘦弱的小秋。難以發生的部分敬請見諒,同時亦請不願閱讀者自行離開。

✑ 「你想熄燈,那就熄吧。我願認識你的黑暗,愛上你的黑暗。」——泰戈爾《漂鳥集》

  

    

  六時左右他的手從他的手中暫離。離開時有點冷,冷的感覺像火輕輕游離,火的氣味煽動著熱在離床極遠的早晨慢慢漂泊。其實距離並不遠,太陽就在伸手能碰見的地方,後來他恍惚地想到那實際上是很遠的地方,這似乎解釋了為何手見到光無法因此乍暖。冷,手邊不是沒有發熱的東西,他走回室內,發熱的東西從蜷縮的姿態慢慢地舒展開來。幾點了,發熱的東西問。聲音散散的,冒著熱氣。

  「上午六時溫度秋。」

  「蛤?」

  「六時,六點了。」

  「噢,六點了。」張志遠揉揉眼睛,「溫度秋是什麼意思?」

  「沒什麼,和前幾天一樣。」

  「前幾天?小秋嗎?」

  「對。」

  「喔。」

  張志遠起身,積在腹部的被子被手疊得拱起來。他把拱成一團的被子撐開,左手滑到右手,很快地把自己從發皺的被子裡乾乾淨淨地剝出來。

  「這麼早?」

  林季子看著他從床上跳起。

  「想再看一眼。」

  「什麼?」

  「小秋,感覺要結束了。」

  「你怎麼知道?」

  「你回來的時侯,身上很熱。」張志遠披上外套,「那是火要燒完時才會有的味道。」

  「是怎樣的味道?」

  「就是很熱,但有點冷冷的,」他打開門,嗅了嗅門外的空氣,「像有沙子或糖之類的東西黏在身上...... 好難形容,反正降溫後的火場到處都是那種味道。」

  「大概明白。」

  「哦,居然?」張志遠挑眉看他。

  「剛出去的時侯,我也覺得那種感覺像火,只是沒辦法像你說得那麼具體。」

  林季子把對方的領子扯正。在張志遠背後,他又看了一次小秋。小秋像踢到石頭,像一早終於因跌倒而走到了盡頭。天完全亮了,陽光走出來。火在六時左右溫度秋。他們在陽臺上待著。六時以後,火慢慢融化,暖飄出來,秋好像只留在臥室裡他們躺了一整晚軟軟的枕頭。早就不冷了,冷冷的感覺糖擁抱著枕頭。

  張志遠看著遠處就要消失的小秋,想到昨晚他圈好了林季擺在他左手旁的右手,夢裡在想醒來時不知道手會不會麻,麻到後頭會不會痛,痛時又會不會冷。林季怕冷,於是在夢裡他挪開了自己緊壓著對方的手,但是不是真的移開了,他自己也不曉得。六時,溫度秋,那是林季醒來過了一陣子的時間,那時一定比現在更冷。突然他想到小時候琴房裡暖暖的午休,冷氣開著,臥室裡沒人,但他偏要躲著不知道什麼人偷躺在鋼琴前平坦的地上,碰著琴冷冷的腳,蜷起來,睡了。睡醒後雖然冷但身體永遠是暖的,吵醒他的也永遠是粿的軟香。紅龜粿!是紅龜粿嗎?記憶裡的紅龜粿像被拍扁的水果糖。他跑下樓,去追客廳裡軟軟的粿香。

  「欸,林季。」

  回到房裡,張志遠一邊剝衣一邊說,「要不要吃紅龜粿?」

  「這麼突然?」林季子在床邊看他。

  「我想吃啊...... 所以你要不要?」

  「...... 好。」

  「那再睡一下,晚點去買。」

  「張志遠。」

  「幹嘛?」

  「買回來後,我煎一煎。」林季子把被子順好,「這樣才像小秋。」他說,把張志遠的枕頭拍了三下。然後他又說:張志遠你起來我再多拍幾下,枕頭拍得蓬一點比較好睡,張志遠你起來,快點,起來......

  「好,」張志遠說了好但閉上眼,「我要花生口味的,花生的煎起來比較好吃...... 」

  「知道了,幫你煎得脆脆的配茶吃,好不好?所以你先起來...... 」

  火到六時溫度秋,醒來後,有粿的軟香。林季的手總是很冷,抱著他的時侯,張志遠想。什麼時候才能和琴腳一樣,在手裡變得暖暖的呢...... 他將探過來的手重新圈住。暖起來吧,在軟軟的粿香飄過來以前,暖起來吧。火到六時溫度秋,六時以後,小秋以後,天色就該轉暖,滾滾地亮起來了吧。

    

End.