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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現在狀況怎麼樣了?」
壁掛式的燭火在通行人經過時勉為其難地亮起,一旦人影脫離感知範圍,搖曳的火光瞬間熄滅,永夜無情地籠罩地道。
如果不是著急,澤田綱吉也會顧慮他人的腳步。
「各項生理數值都很微弱。」兩名面戴眼罩的女子在最前方領路,其中一位盡責地回答,另一位則平靜地補充:「還請各位相信這不是復仇者有意為之。」
「沒有人這樣懷疑。」語氣透露出主人些許的無奈與氣憤。這怎麼會是澤田綱吉在乎的重點?他說:「竟然有這種風險⋯⋯這個地方真的安全嗎?上個月Etna火山⋯⋯」
「阿綱。」也就澤田綱吉會在罪孽深重的囚犯身上談人道了,在他肩上的里包恩低聲打斷他。長年相處培養的默契讓澤田綱吉閉上了嘴。里包恩不再需要用言語提醒他對方逃獄失敗是自作自受。

陡峭的階梯宛若懸崖,階階寬度不盡相同,難以相信孕育巴洛克風格的國度存在著如此粗糙且不符合人體工學的設計。每層樓傳來各式各樣的聲響──癲狂的笑、粗魯的呼吸、悲慟的哭號⋯⋯。其中忽然撞牆的聲音讓他們嚇了一跳,除此之外他們的腳步一刻不停。

踏入最底層的那刻萬籟俱寂。
寒冷的房內散落一地的玻璃碎片。此行的目的─也就是六道骸─正躺在簡陋的床鋪上,一條薄被意思意思遮蔽了他一絲不掛的軀體,連接他身體的檢測儀器時不時發出警告。床頭其中一條金屬桿拴著帶有死氣炎的鐵鍊,一路牽到六道骸右手腕的手銬上。

澤田綱吉見到六道骸的次數屈指可數,但他記憶裡的藍髮男人,雙眼總在戲謔地笑,帶著遊戲人間的態度。可他現在和周圍的時間一起安安靜靜靜地躺著,嘴唇發紫,氧氣罩上的水霧薄弱又可悲。就像、就像是⋯⋯

粉色長髮的女人適時地中斷了澤田綱吉的思緒。
「他強行扯斷了供給鏈,火燄量太低了。」
「復仇者也有死氣炎的吧,他們不能提供嗎?」嵐守挑眉質疑。
「屬性不同,如果由復仇者來輸入,恐怕會造成反效果。」
至此,兩名守護者終於明白切爾貝洛要求他們前來的原因。雨守自告奮勇,雨燕撲翅,旋繞著骸滑翔兩圈。而後牠的主人搖頭,道:「骸的雨屬性波動很微弱。我的幫助不大。」
嵐守只能無奈。他雖然擁有足足五種屬性波動,但扣掉主要波動嵐之外,最得心應手的雨,剛剛也被測試過了。除卻本就稀有的大空,他正巧缺了霧屬性。

彭哥列的霧之守護者一直都是個謎團,甚至性別都眾說紛紜。少數人知道彭哥列確實存在兩個霧守,現在正是派上用場的時候。然而黑曜一行人都失去了聯繫,庫洛姆髑髏又相當可能是這次行動的主謀,澤田綱吉雖為免複雜,沒有讓庫洛姆同行。現在看來真是令人悔恨的決定。

後悔於事無補,澤田綱吉深諳此道。他輕觸六道骸的指尖,橙色火燄從他們碰觸的地方開始蔓延,溫柔地包覆六道骸的全身。六道骸的輪廓鑲了一層薄薄的金邊,讓他臉色看上去不再令人絕望地死寂了。
「阿綱是大空屬性,應該能幫忙。但是還有其他的需要吧?」里包恩轉向切爾貝洛。
「是,有鑑於六道骸現在體溫也很低,可能的話,希望能在將他重新關回水牢之前,讓他自己產生熱量。」
「什麼意思?」澤田綱吉留在骸的床邊,憂心忡忡地凝視著骸的臉。
「運動,喝溫糖水⋯⋯有很多方法可以讓人產生熱能。當然也可以注入病毒,強迫他的免疫系統為了抑制病菌繁殖而發燒⋯⋯」長髮女子端出花紋繁複的黑底金盤。一個裝有淡紫色液體的針筒躺在上頭,一旁的透明的夾鏈袋裡則有兩顆可疑的膠囊。
「他已經這麼虛弱了,你到底在說什麼啊!」
切爾貝洛無視褐髮男人的抗議,繼續說:「或者先給他足夠的火燄量,在他清醒之後讓他性興奮。」
「你要我們上哪去找個女人給他嗎?別太荒謬了。」十代首領被忽略,獄寺隼人本就懷恨在心,口氣有失尊重。
「彭哥列同意的話,我們也可以對他發射催情彈。」短髮的切爾貝洛走到六道骸床邊,手上也端著過分精緻的白底銀盤,盛著一個裝有黏稠液體的玻璃瓶、一顆閃爍青色光芒的小巧子彈、以及一把握柄和槍管漆黑如墨、槍身是銀灰色的金屬的Thompson Contender單發手槍。

「催情彈⋯⋯我記得兩年前加百羅涅就將它徹底銷毀了才對。」山本武看向獄寺隼人,後者點頭附和:「勢力前十的家族大多同意催情彈不該存在。你們怎麼得到的?」
「黑市還有一些漏網之魚。」里包恩壓低帽沿:「但就我所知,那是錢也買不到的。」
取代了「怎麼會這樣」,澤田綱吉握緊拳頭,瞪著那顆子彈,說:「我不允許。說到底,由我們來決定本來就很奇怪。既然都要等骸醒過來,那就讓骸選擇好了。」

「呵呵呵,我無所謂哦。」沐浴在澤田綱吉火燄之中的男人睜眼,稱得上是被情緒波動吵醒的。他曾拜訪過澤田綱吉的夢境,與彭哥列第十代首領的精神世界不知不覺間產生更緊密的連結。他摘下氧氣罩坐起身,對床邊的男人微笑,看也不看便將身上的檢測貼片全數撕下。手臂上為檢測血糖所用、喉嚨下為的是偵測呼吸、胸前貼片則用來監測心率。他行雲流水的動作熟練地令人感到荒謬。
「你知道自己在說什麼嗎?」澤田綱吉看著他身上大小不一的紅痕。
「這是最好的辦法吧。我還有很多事想做,不想給身體留下更多後遺症呢。」
「獄寺⋯⋯」澤田綱吉視線移向自家左右手,搬場外救兵。
「妥善發洩的話,就生理層面而言,催情彈對人體確實沒有危害,但不能保證精神或心理會有什麼影響⋯⋯畢竟目前也沒有被重複使用催情彈的樣本。」明白自家首領的疑慮,被點名的銀髮男子冷靜地為他分析:「綜合來說,雖然效果跟影響因人而異,只是中彈一次,應該是沒有問題的。」

回應他的是一片空白。追溯起來,上次事件應該是六道骸透過庫洛姆產生的有形幻覺。澤田綱吉不願細想這個部分,但由此可見,這確實將是六道骸第一次中彈。

求助者和當事人同時沈默,讓獄寺隼人的信心產生動搖,不禁重新檢視方才所說的句子。他進一步想起某個小道消息:「瓦利亞的魯斯里亞就宣稱他也曾經中彈,但是毫無感覺,只是變得很想吃蛋糕。」

要不就是他一直在那種狀態,要不他就是想吃蛋糕而已吧。
眾人無言地回憶戴著墨鏡的男子扭動身體的樣子。

「那麼,決定好了嗎?復仇者希望能盡快讓事情回歸正軌。」切爾貝洛出聲,將話題拉回主軸。
直白地說,就是急著將六道骸關回去。

「等一下,催情彈的效果會維持多久?也不能在效力沒退的情況下讓他回水牢吧。」獄寺隼人質疑。其實答案他心裡有底,十代首領提起過的東西,他老早翻來覆去地研究透徹,製作的方法都推測出七七八八。他需要的是切爾貝洛的親口承諾。
「一般情況下五個小時,可以靠手淫、做愛等方式加速代謝。什麼都不做,最後兩小時會大量消耗體力,但體溫還是能保持在一定高度。」
一陣微妙的寧靜。幾個女孩在場時絕不會出現的詞彙,恰恰出自女孩之口。
「可是那很不舒服吧?骸要這樣等五小時嗎?」山本武擔心地問。
「我會留下來。」澤田綱吉說。他將大衣脫下,放在六道骸的枕邊。不再只有指尖,他的手覆上六道骸的手背。
如果城島犬在場,見到黑手黨肉身碰觸了重視的骸大人,大概會原地爆炸吧?柿本千種也是,雖然不像城島犬那樣外顯,但臉色肯定也會陰沉不少。想像夥伴們為此揭竿起義的樣子,六道骸忍不住笑起來,說:「還真是受寵若驚。」
「無論是誰,十代首領都會為他留下來的。」僅管看出這並非肺腑之言,獄寺隼人仍然沒好氣地維護澤田綱吉的名譽。
「大家都知道阿綱就是這樣的人呀。」山本武雙手放到後腦,笑嘻嘻地說。
「你想清楚了嗎,阿綱。」里包恩壓低聲音問。作為兩年前事件的知情人,他或多或少注意到澤田綱吉和六道骸之間的微妙變化。考慮到即將發生的事,以及可能帶來的影響,他實在不樂見自己的學生偏離正軌。

「嗯。」澤田綱吉了解恩師的擔憂,依然伸手接過槍枝。他一氣呵成地將子彈推入彈匣。他看上去十分莊重,宛如祭司在舉行儀式前閉眼祈禱。多年前他會哭叫自己根本做不到,如今他寧可自己動手,也不願他人代勞。

對著六道骸舉槍,澤田綱吉說:
「其他人可以先離開嗎?」

「那我們在入口等您。」獄寺隼人代表發言,欠身後和山本武一同往外移動。切爾貝洛隨後跟上,再次提醒時限為五小時。是忌憚六道骸趁機再度逃獄吧?
對此,背靠床頭的六道骸舉起右手揮了揮,那條裹著死氣的鐵鍊碰撞聲啷噹作響。最後里包恩別有深意地多看了他們一眼,將門帶上。


「結果只是虛張聲勢。」六道骸盯著遲遲不響的槍口。
「這不是催情彈的話怎麼辦?」
「你也太不相信嵐之守護者了,那個男人雖然還改不了心直口快,對事物的判斷還是可以信賴的。子彈的顏色也顯示它同時存在晴屬性和霧屬性。」當年查出催情彈藏有幻術,又需要活化身體以達到興奮狀態,晴和霧屬性明顯與之相互吻合。
「如果,如果你只是需要進到性興奮的狀態,不用這個子彈也能達到同樣的效果不是嗎?」
「哦?你的想法真有趣。雖然我有那麼一次模糊的經驗,很遺憾,我仍然沒什麼這方面的想像力。」
「⋯⋯」
「別拖拖拉拉了,快點動手吧。如果做不到的話,提醒你,我還挺擅長對自己開槍的。」

「要是我不留下來,你也會做這樣的選擇嗎?」

澤田綱吉也不明白自己為什麼要這麼問,好像他很介意答案似的。可是他忍不住想,假使今天他沒來,骸真的願意獨自忍受痛苦嗎?這種痛苦是能夠被容許的嗎?或者其他人站在這裡骸也無所謂、他能坦然接受別人看到他不易示人的那一面?

六道骸大笑,他看著在自己指縫流動的金色火燄,而後抓住澤田綱吉的手,槍口抵住自己的額頭扣下扳機。
「澤田綱吉,你會為了任何人留下來。大家都知道你就是這樣的人。」


子彈毫無懸念地送給了六道骸,手槍慘遭過河拆橋,無情地被扔在地上。澤田綱吉坐上床,抱緊短暫失去意識的男子。懷中的人骨感的身軀,冰冷的皮膚,昭示著六道骸就在這裡。不是幻覺,不是夢境,六道骸就在這裡。真是不可思議。骸就在這裡。

清晰地認知到這件事的同時六道骸睜開眼睛,他的手推搡溫暖的男人。澤田綱吉拉開和骸的距離以看清他的臉,對方掛著微笑,像信任飼主的貓,緩慢地眨眼。

「骸⋯⋯幻術對你沒有影響嗎?」
「我可不是二流的術士。雖然看得見幻覺,但分辨現實並不困難。」
「你都看到了什麼?」澤田綱吉放下心來,取而代之好奇心開始作祟,他靠近六道骸的雙眼,天真地以為從那雙異色的瞳,可以看見幻覺的倒影。
受到子彈影響,六道骸的情緒開始高漲。直到剛剛都還在眉頭深鎖、現在卻透出稚氣的男人實在難以言喻地可愛,他忍不住發笑,小聲地說:「我看到⋯⋯」

他沒能說完,就被一個不知是誰先起頭的吻給插嘴了。這著實是一場意外,究竟是為了享受現狀還是為了逃避思考,他們都閉上眼睛。六道骸的手胡亂摸著澤田綱吉的背,他不擅長愛撫,可是心意到了。後者技巧和他相比也不過相差五十步,不過六道骸顯然也沒有怨言。

一直和六道骸貼著,澤田綱吉也無法對六道骸逐漸升高的體溫視若無睹。曾經不知所措,一部分是因為當時的六道骸延誤處理導致神智不清,但此刻他看上去游刃有餘。

決定留下來的時候,澤田綱吉並沒有考慮很多。骸在他面前自慰的未來隱隱約約可以預見,自己參與其中的潛在可能卻被忽視。他驚悚地認識到他和六道骸交換了一個吻的事實。
「澤田綱吉⋯⋯」六道骸嘆息道,呼吸拂過澤田綱吉的鬢角。被呼喚的人為之一顫,放棄糾結大腦剛才受到的衝擊,可謂憐惜地摸上骸的胸口。那鎖骨中央還留著貼片的痕跡。

身體發熱也燙不過澤田綱吉的手心。六道骸舒服地發出一聲喟嘆,垂眼觀察澤田綱吉的手如何向下,挑逗自己的乳首。每一下心跳都很紮實,血液在四肢百骸奔走,能清晰地認知這一切,著實新鮮。

澤田綱吉再一次湊近他,他配合地張口,任對方的舌頭溜進自己嘴裡。他學習能力一向很好,很快他進行反擊,去吸澤田綱吉的上唇,不輕不重地撕咬。後者隨他肆意妄為,讓六道骸沒來由地有點驕傲。

六道骸的手伸進薄被。胯下的位置被他抬頭的性器撐起一片小天。他喘息著用左手捉住自己的慾望,隨之而來的快感讓他兩眼一花。他的臉頰倚著澤田綱吉的肩膀,憑藉本能上下擼動,喉間發出瑣碎的呻吟。

澤田綱吉咽下口水,像安慰受驚的孩子,一下一下順著骸的背脊。殊不知骸的腰背同樣敏感,純粹的溫柔與曖昧的情色讓骸三兩下就到了邊界。他的手僵硬地顫抖著,抓不住溼滑的肉莖,因為無法緩解而發出抱怨的哀鳴。澤田綱吉負起責任,按著六道骸的手重新包覆住他,等六道骸稍微冷靜一些,就帶著他迅速地推拉他的包皮。六道骸大喊,床板因為他劇烈擺腰而嘎吱作響,鎖住他自由的鐵鍊也發出清脆的噪音。澤田綱吉低估催情彈的效果,嚇了一跳,手離開了他。但六道骸已經無法自控,只能用同樣的頻率繼續搓揉,直到崩潰。射精時的快感來得不留情面,海嘯將他的意識捲走,最後讓他擱淺在澤田綱吉的懷裡。

他著急地呼吸,生怕失去賴以維生的氧氣。澤田綱吉與六道骸相比沒做什麼運動,喘息的頻率卻與他相去無幾。六道骸雖然還在餘韻裡,仍然哆嗦著用黏糊的左手去解澤田綱吉的褲頭,攫出那躲在褲子裡的堅挺器官。

「骸⋯⋯!」
上回估計是有所顧忌,這次如此主動的六道骸可謂肆無忌憚,讓澤田綱吉只能見招拆招,他驚慌地伸手制止六道骸的行動。六道骸也不抵抗,只是和澤田綱吉對上視線。他的鼻尖、雙頰、眼周都因為激動而泛著淡粉,雙唇紅潤。不過是嘴角沒有笑意罷了,眉眼就勾勒出悲傷和寂寞的線條。澤田綱吉心一緊,鬆開了他,順著他的意思爬上床。

西裝褲和皮帶被掛在床頭。他們面對面,為了讓性器靠攏,澤田綱吉將六道骸的雙腿抱到自己腰側。六道骸的顏色較淡,稍長一段,而澤田綱吉較他更厚。他的莖身在被六道骸的手指滑過時,前端小縫滲出了水珠,水珠被六道骸擦去,又抹到了六道骸已經狼狽不堪、卻仍抬頭挺胸的性器上。

澤田綱吉也不再只顧著看,他專心致志地按摩六道骸比他多出來的那一小截,拇指珍惜地推揉那晶亮的龜頭。六道骸驚喘,雙腿發抖,猛然夾緊腿間的男人,再一次濺射出大量白濁。

他的額頭印在澤田綱吉肩上,髮絲搔得澤田綱吉脖頸發癢。澤田綱吉偏頭嘴唇碰骸的耳朵一下,換到後者一個激靈。他眨眨眼,做確認似地又親了一次,手中骸的性器跟著一跳。六道骸哀鳴一聲,趕緊退開坐直身子。

可澤田綱吉心中有數了,他傾身叼住骸的耳垂。果不其然,骸悶哼著,不可置信地又硬了。他們磨蹭著對方的熱度,錯開時擦過不同的地方,惹得兩人都大汗淋漓。

「骸⋯⋯」
澤田綱吉扯鬆自己的領帶,以利自己呼吸。他的聲音變得很低。曾幾何時他不再是一個男孩。他握住他們的性器,掌心輾壓彼此,發出淫靡的水聲,指縫時不時扣住六道骸腫脹的龜頭。六道骸渾身抖動,他又快了,卻被澤田綱吉擰住了前端。

他瞪大眼睛。至今為止他都是隨心所欲地高潮,還未曾有過在路上被狠狠攔截的體驗。熱度往下腹囤積,卻苦苦找不到出口。快感折磨得他有氣無力,他試圖扒弄澤田綱吉的手,澤田綱吉無動於衷。

「等等我⋯⋯」澤田綱吉喃喃地說,越發賣力地摩挲雙方的硬挺。六道骸受到牽連,張嘴卻叫不出聲。他在鋼索上努力保持平衡,忍耐到頭皮發麻。終於,澤田綱吉放開他,任他落下。六道骸腳趾下彎,雙腿蜷起,過於亢奮導致一些液體噴到了臉上。澤田綱吉細細抹去六道骸臉上的污漬,他們的呻吟重疊,花了幾分鐘的時間才平復呼吸。

短暫的歇息結束,六道骸拿起一個玻璃瓶。澤田綱吉這才後知後覺地明白了它的用途。六道骸將潤滑液倒在左手掌心,手指滑入屯縫,指尖輕觸自己的穴口。濃稠的液體順著他修長的手指淌到會陰,再連著指頭一起被推進他的體內。原本想藉澤田綱吉的肩膀施力,但他的右手太沉重,就此作罷。澤田綱吉垂下眼簾,攫住那條存在感過於強烈的鐵鍊。

冰塊碎了一地,六道骸因為這個插曲短暫清醒,被大大地逗樂了。真希望自己是旁觀者,可以再品品彭哥列是如何效率地使用零地點突破,看看這個人在見不到的時間裡又進步了多少。他問:「哦呀哦呀,難道你打算協助我逃獄?」
「你逃得掉的話。」澤田綱吉開始熟悉六道骸不看場合天馬行空了,反射就回了話。實在值得雲雀恭彌一聲哇噢。

他捉住六道骸的一條腿扛到自己肩上,六道骸半天也沒搗鼓出多少成效的手指因爲這個變化落出來。澤田綱吉接手,雖然那處依然緊緻,可足夠濕潤,他兩指併攏,一點一點地擠入,像第一次一樣轉動著摸索每一吋,差別是他始終沒有移開目光。

他將食指和中指在六道骸體內分開,反覆剪動。他夾住六道骸的前列腺時,後者全身都緊張起來,澤田綱吉體貼地裝作不知情,但暗暗記下位置。他慢慢拔出手指,再度插入時多添了一根進去。

反而是六道骸難受了。雖然不是直接刺激,但剛剛那一刻他還是嚐到甜頭。他忍不住擺腰以期最大限度地吞入澤田綱吉的手指,邀請他再度造訪敏感之地。澤田綱吉見他難過,於心不忍,如他所願輕輕扣住那處腺體,溫柔而緩慢地勾弄。六道骸情不自禁地低吟,尾端染上一點鼻音。澤田綱吉指腹貼在六道骸的前列腺上,漸漸施加按壓的力道,後者下腹也就隨之愈發緊繃。一旦鬆開,六道骸就得以收縮幾下以消化強烈地快感,直到稍微冷靜,再度重複。同樣的方式做到第五次時,六道骸後穴吞吐的次數已然較剛開始多了一倍;第八次,他倏忽後仰,腰肢不覺間離開了床鋪;第十一次,抽搐無法停止,澤田綱吉索性就讓三指穩穩地頂著他最為脆弱之處,聽他哭喊,陪他完整地經歷這一次的高潮。六道骸本想仰仗掙扎讓自己稍微喘口氣,可澤田綱吉像是熟知他的身體會如何閃躲似地,任由直覺指引讓指尖追擊逃竄的軟肉。要不是修養極好,這輩子學會的粗話不多,六道骸可能已經滿口髒字。他在搞不清楚的狀況中靠著屁股高潮了,骨盆區的肌肉富有節奏地收縮。

澤田綱吉的手指爬出還在一張一闔的後庭,六道骸正要可惜,一個驚人的熱度便抵住了他。

「骸⋯⋯」澤田綱吉的聲音在顫抖。
六道骸聽過澤田綱吉因為震怒而不平穩的低音,說著絕不原諒之類的話語。但這次除了喊他的名以外並無下文,同為壓抑,已是截然不同的情緒。

他的手顫顫巍巍地去觸碰頂著自己入口的器官,聽懂了澤田綱吉的意思。沒辦法用邏輯來分析現狀,丟失了調笑的餘裕,催情彈又放大了他的渴求。其實都是藉口。他同意了。

和手指不同的份量隨著澤田綱吉往前推,將他內裡撐開,皺摺被吋吋拉平。淚水無視個人意志奪眶而出,在澤田綱吉面前卻沒有掩飾的必要。

這個大空屬性的男人天生沒有嘲笑他人醜態的能力,同理心促使他諒解所有他沒經歷過的痛苦。被復仇者捆著脖子拖行的慘狀,澤田綱吉都看過了,區區眼淚稱不上難堪。

淚水從眼角躲進鬢髮,六道骸感受著澤田綱吉在甬道拓出他的形狀,將之填得滿滿當當。這讓他的一舉一動乃至呼吸,都透過相交的地方傳給六道骸。至今為止澤田綱吉不曾與人有過這般魚水之歡,哪怕六道骸擁有輪迴的記憶,也絕無此類肌膚之親。澤田綱吉伸手和六道骸十指相扣。他和六道骸成長背景與性格大相徑庭,卻正在共享這個詭異的時刻。

六道骸停止他的多愁善感,括約肌發力咀嚼插在他體內的澤田綱吉。後者舒服得發抖,好不容易才沒直接射在六道骸裡面。他彎下腰去舔咬他所見所有貼片造成的紅痕,像安慰傷處,又像覆蓋自己的印記。他最後將六道骸胸前尖尖翹起的乳首吃入口中,六道骸的前端激動地淌出些許液體,小小地失神了一會。

「我以為阿爾克巴雷諾才是小嬰兒。」他低低說著,嗓音藏著意有所指的調戲。
「你真囉嗦啊。」澤田綱吉嘴唇輕碰另一顆粉色的圓腫,將之含入,成功讓六道骸嗚咽著閉上嘴巴。

舌頭刷過乳首,將之推倒碾壓,胸口的麻癢擴散到腰際,又匯聚在酸脹的下身。六道骸下腹起伏,澤田綱吉退出一些,在自己的慾望中心上補了些潤滑,緩緩挺動。膨大的頂端慢吞吞地擠過六道骸的腺體,這種溫吞差點讓六道骸失心瘋,他沒被澤田綱吉握在腰側的腿膝蓋屈起,暴躁地用腳後跟敲打澤田綱吉的後背。

「好痛痛痛⋯⋯!哈?!」

明明也同樣在忍耐。澤田綱吉閉眼埋怨,鬆開了和六道骸交握的手。既然六道骸已表態他不需要溫存,語言顯然也無用武之地。他捉住六道骸的胯,再次睜眼時彷彿換了人格。

六道骸實在很想在別的場合欣賞這個變化。他張口正要催促,澤田綱吉就開始擺臀。本來純粹的活塞運動就足以引起六道骸強烈的反應,偏偏澤田綱吉還不是亂槍打鳥——他在插入時向下壓,抽出時往上頂。前列腺被快速且準確地鞭打,六道骸措手不及,直接被高潮的火焰吞噬。他去得太狠,未被眷顧的陰莖彈跳著噴射在自己的腹部。

可是澤田綱吉沒有放過他。倒也並非因為他器量狹小到要報方才被踹的仇,只是那把慾火也燒在他身上,他的腰根本不受控制。六道骸只得繼續奉陪,他斷斷續續喘息著,淚水溢出,看上去就像在啜泣。容易小題大作的腺體受到折磨,充滿暴力的快感毆打他,他哭喊著,腦袋一片空白,一陣一陣地射出水來。

六道骸內部的嫩肉絞動著,攀附澤田綱吉,好像無時不刻在反覆確認澤田綱吉的形狀。後者勉強拎住一絲理智,本想從六道骸的後庭拔出再射精,卻被六道骸夾緊了腰。他猛烈地反抗,最後只是和對方發狂似地磨蹭。他們同時大叫,蠕動著直到渡過這次高潮。澤田綱吉的陰莖滑落,一些乳白的液體跟著六道骸一收一縮的穴被吐出。

「糟糕,這裡沒地方洗澡的吧⋯⋯」
澤田綱吉喃喃自語。
沈浸在餘韻中的六道骸仍不時抽搐,根本沒聽清,而後驚呼一聲。因為澤田綱吉的兩指又鑽了進來,另一手按在他穴口邊緣下拉,將自己射進去的東西慢慢導出來。他掏弄六道骸的前列腺,另一手指尖碰觸到他的陰囊。六道骸心說不好,無法宣之於口,只得絕望地閉緊雙眼,下半身大幅度地上下擺盪。他眼眶又開始發熱。很難斷定是他自己的靈魂還是催情彈在作祟,他鬼使神差地去套弄澤田綱吉半硬的性器。

澤田綱吉看六道骸纖長的手指搭上自己,細細沿著它的輪廓撫摸。他皺眉,任六道骸搔不到癢處地瞎摸一會,身軀重新覆上了藍髮男人。這一次說是洩慾估計難以服眾,因為他們是各自懷著相似的情緒重新糾纏;但要定義為做愛又言過其實,畢竟打照面的次數也就較牛郎織女略勝一籌,還不乏只是夢裡相見。

被頂入時六道骸又開始打顫。他被植入那寫有數字的眼睛時死過、輪迴過。他被困在水牢裡時,精神仍是自由的,所以他從未感覺被困在自己的肉體裡,被肉體的狀態牽制,像真正的瀕死。他整個人攤開,任澤田綱吉予取予求。後者沉浸其中,不忘打磨六道骸舒服的地方,輕易地將他又送到了極樂的門口。六道骸生不出什麼力氣來做反應,無助地頻頻高潮,每隔幾分鐘就彈動幾下,眼睛差點翻過去。澤田綱吉趕在繳械前退後,成功避免自己又射在六道骸體內,全交代在六道骸的肚子上。

「你還好嗎?」澤田綱吉從大衣翻出懷錶。骸應該還有兩小時左右的休息時間。
六道骸一時半刻失去組織語言的能力,沒有回話。澤田綱吉東張西望,但這個地方實在沒有日常用品,只好脫下襯衫用衣角給六道骸大致擦了身體。他替他拉好被子,下床套上褲子,整理儀容。鈕扣有兩顆可疑地鬆脫,慶幸還有外衣能掩人耳目。

六道骸緩慢地眨眼,看著坐在床邊的男人,實在是累得一根手指都不想動。他覺得很暖和,很睏。澤田綱吉的手猶豫地梳弄他的髮絲。

「你還看得到幻覺嗎?」澤田綱吉又問。
六道骸這次聽懂日文了,他緩過勁來,說:「嗯⋯⋯真遺憾,看不見了。」
「居然說遺憾⋯⋯你到底看見了什麼啊?」
「我看見我得到你的身體,在彭哥列引起不得了的風波哦!真是不錯的畫面,黑手黨界的腥風血雨確實很令人興奮呢。」
「⋯⋯」無法判別六道骸說的是不是事實,澤田綱吉放棄深究。他也很疲憊,忍不住盤算起和骸擠在一張床上小睡的可能性。話說回來,他也明白在這裡睡著的機率和藍波成功暗殺里包恩差不多都是天馬行空。他突然想起某個問題。
「對了,這次不是你主動逃獄的吧?」
「實在令人困擾。」六道骸眼帶笑意,聲音卻清清冷冷:「如果連可愛的庫洛姆都因此入獄,會對我之後的行動帶來糟糕的影響呢。」
「他們也想要救你啊。」看穿六道骸話裡的不滿源自何方,澤田綱吉說:「最近還聯繫不上庫洛姆,我會去確認他們沒事的。」
六道骸對此哼笑一聲,澤田綱吉還想說點什麼,就在門被打開的瞬間從床上跳了起來。

「才過了三個多小時而已欸?!」受到驚嚇丟失了穩重,澤田綱吉慌張地叫道。
排行榜上『絕對不是他的錯』第一名山本武為難地笑道:「抱歉,阿綱!但小嬰兒說......」
「既然你都留下來了,那就不需要那麼久了吧。」里包恩接話,一屁股坐到澤田綱吉頭頂。
與此同時獄寺隼人走到六道骸的床邊,冷靜地審視他:「你這傢伙,沒有趁這段時間對十代首領做出什麼失格的事情吧?」實話實說澤田綱吉看上去除了出汗之外沒有太多異狀,但獄寺隼人就是感覺哪裡不對。
被找碴的『你這傢伙』呵呵笑起來,說:「不如你問問你最親愛的十代首領怎麼樣?」

澤田綱吉很慶幸獄寺隼人沒有從善如流地來問他。他無法保證自己的腦子足夠清醒到足以不說出不該說的話。

「謝謝各位的協助。」忙著將檢測貼片黏回六道骸身上,對多出來的紅色痕跡不聞不問的切爾貝洛隨後發話:「復仇者正在路上,接下來的流程還請各位迴避。」
獄寺隼人不大高興,但不再主動和她們硬碰硬。他轉向澤田綱吉,用眼神請示他的意見。
「知道了。」澤田綱吉沒有爭辯。

他曾認真和里包恩談過六道骸功過相抵的可能性。但是無論是蘭奇亞家族的死傷、還是帶給風太等人的心理傷害,澤田綱吉於情於理也過意不去。就目前僅有的戒指爭奪戰的戰績,和種種前科相比,無罪釋放顯得路途遙遙。
里包恩於是問他,如果笹川京子蒙冤入獄,是否願意替她坐牢?答案是肯定的,畢竟這根本不公平。如果是六道骸呢?里包恩接著這麼問,澤田綱吉沈默了。嚴格來說,他或許願意為骸做出一些犧牲,但他也很清楚,有些罪孽六道骸得自己背負。

那骸真的要待在那裡一輩子嗎?
里包恩笑說,骸恐怕比我們想像得還有能耐哦!搞不好在意想不到的時候,他就會將功贖罪了。

結果還不是越獄失敗了嘛。澤田綱吉心裡吐槽,又不禁看向躺在床上的男人。對方濕透的瀏海黏在臉頰上,注意到澤田綱吉的視線,也跟著轉頭看他。他不曉得澤田綱吉在心裡琢磨了什麼,但他看得懂澤田綱吉擔心又溫和的視線。

“Arrivederci!” 他勾起嘴角,用唇語對澤田綱吉這麼說。

澤田綱吉回道:”A presto.”

身著西裝的嬰兒本想挑剔彭哥列十代首領的發音,想想反正他說話的對象聽懂了,於是作罷。一夥人動身離開房間,誰也沒想要留下來和復仇者敘舊。

六道骸在澤田綱吉跨出門時饜足地閉上眼睛。

重逢的未來不遠,先約下次在美夢裡相會。


-fin-