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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排球少年】北信介角色中心

蛋主：rat22
時間：原作向學生時期
TAG:脆弱／平凡／幸福




　　平時北家就很注重環境整潔，有時是由北結仁依在做，「這些很簡單的，不會太累，不用擔心啦！」北結仁依總這麼說。有時北信介和弟弟社團活動結束返家後幫忙，假日時姊姊休假在家的話，全家就會一起分擔，讓繁忙瑣碎的事情所帶來的重量一點點分散開來。

　　於是年末時的大掃除對他們來說並不是一項特別艱難的工作，北信介單膝跪地，擦拭地板的同時，留神注意北結仁依的狀態，「奶奶，這裡交給我就好了，您去休息吧。」入冬的天氣讓地板更顯寒涼，看著北結仁依膝蓋著地，擔心這會給她的身體帶來負擔。

　　在北結仁依的堅持下，他們在水桶上方擰乾抹布，水滴隨著上下甩動的力度彈出布面，在空中短暫停留後，最終降落在水面上，發出細小的聲響。兩人俯身面向彼此的這一幕，彷彿和記憶中的某些片段重合，這讓北信介感到有些懷念，「不知不覺阿信都長這麼大了啊。」北結仁依像是想到了什麼，笑著說，「阿信，你的名字中有爺爺的祝福喔。」

　　這句話大約每年、每月，或是根本說不上特定的時候，總之自他懂事以來，這句話已陪伴他十幾年了，「嗯，我很喜歡自己的名字呢。」而他的回答依然如常。

　　太陽才剛落下不久，他心中盤算著是時候要準備晚餐了，他起身將掃除用具收拾好，正欲掩上門窗時，就和排球部的二年級學弟們打到照面。

　　「？」

　　「……北學長好！非常不好意思打擾了！」






　　起初宮侑本來是和宮治一起跑步，然後途中遇到了角名倫太郎、幫家人買東西的銀島結，最後變成了四個人「恰巧」經過了他們隊長的家，「不知道為什麼開始緊張起來了……」

　　雖然一時興起的成分有點多，大概是「有點想看北學長休息日的模樣呢……」「應該會有很多破綻吧？」等回過神來他們就跑來了這裡，他們面面相覷，就在他們想打退堂鼓當沒這一回事時，恰巧和來關上門窗的北信介對上眼神。

　　「……」

　　「……！」

　　已經說不上是「沒打過招呼就跑到別人家，而這個別人是北信介」比較可怕還是「在別人家門前逗留行跡可疑，被當事人發現，而這個當事人是北信介」更為嚴峻。

　　總之宮侑一行人在北信介和北結仁依的邀請下進屋，跪坐在榻榻米上冷汗直流。

　　就在剛剛北信介的奶奶親切地邀請他們進屋，他們婉言拒絕（大概每說出一個字就偷瞄北信介的表情），沒想到一轉眼北結仁依已準備好他們的茶點，一邊說著「唉呀一點也不麻煩，進來坐坐吧！」那潛藏在和藹笑容下的氣場，讓人忍不住感嘆血緣的力量。

　　「對了，你們想看阿信小時候的照片嗎？很可愛喔！」北結仁依說道，在眾人還沒反應過來時，就將好幾本相冊放在桌面上——到底是從哪裡拿出來的呢？角名倫太郎直直盯著相冊一無所獲，抬頭看著北信介卻發現對方臉上也浮現著淡淡的困惑。

　　「……奶奶？」北信介並不覺得自己的學弟們跑來他家，是想看他小時候的照片，不過看到學弟們一開始還有點拘謹，翻過幾頁後開始討論了起來，「是小時候的北隊長！」「啊，好、好圓？」「廢話，誰小時候不長這樣？」「臭治，誰也不會比你小時候更圓啦！」「不喔那時我們常常被認錯吧？」

　　看他們蠻開心的樣子，他就沒多說什麼，「你們留下來吃晚餐吧，我先去準備。」北信介起身走向廚房，他們的到訪在意料之外，原本準備好的食材和菜色需要調整，計畫被打亂，他因此感到不悅——本來應該是這樣的。

　　他面向窗戶，從倒影上看見他們四個大男生正簇擁在奶奶身邊，襯得奶奶越顯嬌小，一群人認真地看著照片，偶爾還能聽見他們指著某張照片問問題，或是發出一兩聲有點擾人的爆笑聲，而奶奶也會面帶笑意，分享過往的回憶。父母工作總是很忙，而爺爺早在很久以前就離開他們了。先不說他鮮少邀同學朋友來家裡，若不是這群人，氣氛也不會這麼熱烈吧。

　　待他們吃飽喝足，也許是一桌簡單卻可口的飯菜配上熱呼呼的湯所致，讓他們在這個寒冷的夜晚鬆懈心神，居然忘記自己身在何處。宮侑放下碗就要往後躺的時候，突然接收到了北信介輕輕的一個眼神，「……」

　　他迅速直起身，推了推還在大口喝味噌湯的宮治——這傢伙到底喝了幾碗啊？——「我們應該要趕快收拾才行！」此話一出，銀島結和角名倫太郎也紛紛起身，只剩下宮治一個人還在喝湯。「唉呀，你們放著吧，阿信，可以麻煩你幫忙收拾嗎？」

　　北信介輕輕應了一聲，接過他們手上的餐具，示意他們坐好。

　　這個晚上有點魔幻，他們糊里糊塗地跑到隊長家，看了隊長小時候的照片，接著還留著吃了一頓晚餐——尤其還是北隊長親手下廚，現在還是隊長幫他們收拾！不知道何時會降臨的正論式責難，猶如在頭上懸了一把利劍，讓他們心下越發忐忑。

　　「常常聽阿信提起你們喔！」在北信介走進廚房後，北結仁依看著他們，依序喊出他們每個人的名字，「謝謝你們，平時照顧我們家阿信。」在外人眼中，北信介怎麼樣也輪不到他們這些學弟照顧吧，但是北結仁依在說這番話的時候，看起來卻不像是客套。

　　如果尾白亞朗在的話，一時之間也許會手足無措，接著有禮地欠身並解釋說：「我們平常才是，受到信介諸多照顧！」吧，但這些二年級學弟們只是不禁在腦中搜索記憶，實在沒想到什麼與之匹配的畫面，倒是把重點放在了前面那句話，「北奶奶要來看我們打球嗎？一月份的春高！北奶奶會來看嗎？」宮侑興奮說道，一旁的宮治雙手還捧著空碗，「請北奶奶過來看吧。」「哦哦！北奶奶來看吧！我們會很帥氣的得分的！」這是銀島結。

　　北結仁依眨了眨眼，展顏而笑，「好呀。」角名倫太郎撇過頭，看見站在門邊的北信介，明明看不清表情，但他莫名覺得也許北學長正露出和北奶奶相同的表情也說不定。






　　「今天給北學長添麻煩了！」

　　「時間不早了，你們早點回去休息，路上注意安全——還有，」以為北信介終於要開口責罵他們不打招呼就跑來，四個人反射性低下頭，「謝謝你們今天來，奶奶很開心，家裡很久沒這麼熱鬧了。」不僅沒被責罵，還被感謝了？四人又驚又喜的抬起頭就聽到北信介接著說，「但是下次還是要先打聲招呼，家裡也沒有什麼好招待的，有失禮儀。」

　　「是！下次一定記得！」銀島結緊張地回話，一時之間眾人竟不覺得這句話有哪裡不對。

　　送走他們後，北信介關上門，將寒風隔絕在外，「阿信有一群很好的後輩呢！」北結仁依正坐在桌前收拾相簿，忍不住再次翻開來細細回憶，「嗯，雖然有許多讓人不放心的地方，」北信介將披肩仔細圍攏在北結仁依的身上，斂下眼目，嘴角微揚，「但他們都很厲害。」奶奶聞言笑得更開懷，嗯，很好呢！這麼笑著說。

　　「奶奶，一月份的春高我們會在東京的體育館比賽，如果方便的話，希望奶奶能來看。」

　　「阿信的比賽，奶奶一定會去現場給你應援喔！」

　　韶光流逝匯聚成河流，成為奶奶臉龐上一條條皺紋，而奶奶溫煦的笑意總會讓它們溫柔幾分，當初他領到了隊服，回家給奶奶看時，奶奶也是這樣一副表情，「阿信穿起來很適合呢。」接著極其溫柔地，輕撫他的額髮。

　　其實他知道的，「阿信，你的名字中有爺爺的祝福喔。」未完的話——

　　「嗯，奶奶記得要多穿一點，不要著涼了。」北信介神態放鬆，看著開始念叨著「既然要應援就要織一件特別的衣服！『信介加油』用漢字好呢……英文感覺更帥氣呢……」一邊走向房間的北結仁依，北信介笑了笑。

　　是「阿信，我一直為你感到驕傲喔。」

　　穩定的生活步調會讓他感到安心，但像今日這樣的意外好像也不是無法接受。

　　有時候他對自身的情緒會有點迷茫，拿到隊服的那一刻、知曉他們即將參加春高的瞬間，總是身體快於腦袋，先一步感受到喜悅，在這份餘韻中他習慣分析自己，去思考開心的緣由，畢竟他從來不會預想自己會得到這些「結果」。

　　現在也是，他在清洗碗筷的時候，隨著一道道寒冷的水流淌過他的手指，他才慢慢感受心底正洋溢著淡淡的喜悅。


　　這份喜悅在他們比賽時也縈繞在心頭，看著迎頭衝刺的他們，北信介的內心也有些激動。當烏野攔下了他們的快攻，球被擊回場內落地的那刻，轟然巨響，隨後是短暫的默然無聲。

　　在這個瞬間北信介想到了很多事情，那些看似各自獨立，毫無關聯的小事。想到了這場比賽約莫是他最後一場比賽，想到了他拿到隊服的那一刻。

　　他明白自己喜歡完成眼前的任務，哪怕再細微末節，也能感受到自己正一步步向前，但人的情感不同，無法量化，自身完全的傾注也不一定能得到成正比的回報，正因如此——

　　「還以為北學長是更像機器人一樣的人呢……」

　　正因如此，平靜無波的心湖掀起陣陣漣漪，眼眶盛滿溫熱的時候，他由衷地感受到自己的幸運。

　　構築他的，是每一天的「過程」，他先是在家人的照護下長大，在奶奶的愛中前進，開始打排球，認真仔細完成眼前的訓練，遇到了黑須教練，進了稻高，身旁有大耳、亞朗、赤木，還有令人不省心卻勇於挑戰的後輩們，這些溫柔且串連著的羈絆，如同日復一日的來回拖地、深蹲、吃下的美食，逐漸堅實的肌肉，成為了他的一部份。

　　確實就像尾白亞朗所說的「情緒不需要理由，感到開心的時候就開心」，所以這次他不需要多久就接受了自己的情緒。

　　今後，他的每一天依然會照常運轉，與鬆散相距甚遠，離精密至無法撼動也有所距離。早已縝密形同一片網，可以的話，他希望能藉此守護自己珍視的事物——

　　北信介在樓梯間駐足，他的夥伴們就站在他的後方，他緩緩開口，「但我還是會有點不甘心，這是因為什麼呢——」


　　我想看著你們向上成長，向著自己會感到幸福的道路前進，向著每一個明日。


Fin.