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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也不在

  一雙溫暖的臂膀將Zora圈入懷中,後背倚著結實的胸膛,害羞的紅暈染上她的臉龐,連耳朵都有些熱燙。前世的記憶斷斷續續地浮現,雖然知道以前她和Louis之間有著非比尋常的關係,但今世她只是個普通人,一想到自己正坐在神明懷裡,她就緊張得不敢動彈。

  看到Zora像是被捏住後頸拎起的小貓,Louis就忍不住想逗弄對方。他故意湊到那通紅的耳朵旁,壞心眼地說道:「很熱嗎?臉都紅了。」

  「不、不是……一定要用這種姿勢嗎?」說完Zora愣了下,她慢半拍意識到剛才脫口而出的話語有多曖昧。在神明面前平日的冷靜聰穎都不知道跑哪去了,反而有種傻呼呼的感覺。

  「不然Zora喜歡什麼姿勢?」Louis猜到那小腦袋瓜裡在想什麼,忍不住輕笑了聲,挑撥地說著。

  這個話題感覺越來越不妙了,但Zora一想到是自己起頭的,她就羞得把臉埋進掌心裡。還沒平撫劇烈跳動的心,下一秒雙手就被拉開。

  Louis將那雙嬌小的手握在手裡,修長的手指探入對方的手指間,親暱地交纏在一起。隔了千萬個日夜,終於又將心愛的小祭品握在手裡。或許是等待了太久,現在他覺得跟Zora在一起的時間永遠都嫌不夠。想要一直抱著她,親吻她。

  不過現實總是殘酷的,Louis的力量分了一部份留在神山作為保護,還有一部份則是在Zora多次轉世時用在她身上了。因此相較於從前,他現在可說是十分虛弱,每天能夠現形的時間有限。

  只能期待懷裡的小姑娘早日消化龐大的神力,將身體與靈魂提升到隨時都能看見神明的境界。雖然Louis心裡想著要讓Zora盡早適應神力,但每天相處的時間有限,他又不願意兩人見面的時後都像是嚴肅的上課。於是,就成了現在這樣不著調的教學方式,親暱地抱在一起學習如何運轉體內的力量。

  Zora雖然總被逗弄得面紅耳赤,但Louis說的每一個字她都牢牢記在心裡。她認真得像是在準備考試的高中生,只不過這種玄學的東西不是靠著邏輯分析就能理解,實際操作時她距離成功還有很長一段路。

  直到結束後,Zora仍舊難掩失落。Louis守在她身邊等了這麼久,甚至每天教導她,但她卻表現得如此差勁,忍不住懷疑自己是不是沒有天分。一旦陷入低落的情緒,負面的浪潮便滾滾襲來。自我批評不斷湧現,讓腦袋裡一片嗡嗡作響。

  「小傻瓜。」Louis珍視地捧起Zora的臉,溫柔地親吻她的唇。細碎的陽光投在他的眼中,似浮光躍金,點綴著柔情。他輕捏了Zora的鼻尖,用戲謔的語調驅散了對方心中的不安,他說道:「沒有生靈能夠一步成神,不然大街上都是神靈了。我們最不缺的就是時間,慢慢來吧。」

  「嗯。」Zora一頭撲進Louis懷裡,雙手環抱對方撒嬌地蹭了蹭。嗅聞著他身上恬淡的氣味,她收攏了手臂緊緊抱著對方,內心有些不捨。但時間到了還是什麼也抓不住,Louis的身體開始變成半透明,即使伸手也觸摸不到,接著便化作點點光芒,消失前他愛憐地摸了摸Zora的臉龐。

  面前空蕩蕩的,Zora心裡有些寂寥。她抬起手用指尖輕點了下什麼都沒有的虛空,在另一邊,Louis同時伸出手觸碰了她的指尖。神明一直守在她的身邊,即使她看不見他。

  雖然Zora理智上知道Louis在她身邊,但看不見也觸摸不到,不免有種獨自一人的落寞。

  Louis在,也不在。

  這種飄忽不定的感覺讓Zora下定決心要突破自我的限制,她一旦認真起來便是廢寢忘食。大量的練習讓她可以清晰感知到眼睛看不見的事物──逝世的生靈、自然之靈以及神明的存在,只要處在相同的空間裡,她可以準確感知到Louis的位置。

  「Louis在這裡對嗎?」Zora閉上眼,停在Louis身前一步的距離。

  客廳裡的盆栽植物搖晃著葉子發出清脆的沙沙響,像是在回應Zora。

  Louis自然注意到Zora的進步,但比起欣喜更多的是擔憂,怕她努力過頭搞壞自己的身體。於是,Louis刻意放緩了教學速度,甚至改為帶她出去散心。

  「今天要出去外面練習嗎?」

  「嗯,讓妳學習放鬆。」Louis牽起Zora的手,兩個人像是人世間普通的小情侶,在街上閒逛購物,然後到咖啡廳裡享用甜美的下午茶。

  小巧的蛋糕以精緻糖花與金粉點綴,像是華麗的藝術品。看得Zora都捨不得吃掉,她拿著叉子猶豫該從哪裡下手。坐在對面的Louis勾起嘴角露出了淺淺的笑容,看起來溫柔又寵溺,他握住Zora拿著叉子的手,切下蛋糕的一角餵進她的嘴裡。

  「吃了還會再買給妳。」

  那瞬間,一個久遠的回憶在Zora的腦海裡浮現。

  神明將虔誠的小祭品帶上雲海後,忘記人類需要飲食。直到少女的肚子發出咕嚕的聲響,神明才愣愣地意識到眼前的少女是脆弱的生靈。這是神明第一次照顧人類,不曉得世俗的生活方式,於是按照以往人類祭天的供品規格替少女準備飲食。

  擺了滿滿一長桌的瓊漿玉露,讓少女看得瞪大了眼。她這輩子從沒見過這麼精緻的菜餚,而且這些量都足以餵飽一整個村子的人了。

  少女呆愣看著食物的模樣引來神明一聲低笑,神明抬手夾了一筷子菜塞進少女嘴裡,溫柔地說道:「吃了還會再給妳準備的。」

  打從那遙遠的前世時,Zora就一直受到Louis的疼愛。那份情,不曾改變。

  蛋糕的甜蜜在嘴裡擴散開來,Zora連心裡都甜絲絲的。或許她還不能很好掌握自己的力量,但她知道Louis會一直陪在她身邊,就像是過去她不知道對方存在的時候。她的內心不再是寂寥落寞,而是被愛填滿。

  心境上的改變帶來更大的進步,Louis看見Zora身邊泛起了淡淡的光芒,像是一隻隻翩然飛舞的金色蝴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