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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5雨後的森林



＊千空中心




下雨了。

千空看著黯淡下來的天空與驟降的溫度，緊了緊衣服，用身子護住剛撿起的柴火。

他並非鑽研過氣象天候，不過復活後的這些日子結合曾經的閱讀，也知道接下來這點點小雨很快就會轉大。

趁著土壤還沒被浸潤成深色，千空匆匆而行。

走在熟悉的路徑上，那是他探勘出的安全通道，再走幾步往左，就可以抵達天然形成的洞穴。等上一段時間，出了洞口望右，沿著溪水就能回到剛剛有了雛形的樹屋。

明明每天都走得辛苦、走到能默背方位，放眼望去仍是荒煙漫草不見人跡。

每一步，卻依然有著及膝的雜草刮裸露的小腿。

細微的刺痛。

一個人，走了千百遍也沒能留下重生的軌跡。

朦朧的孤寂。

相反於洞外由明轉暗，洞窟內的陰影卻被火堆的暖光驅散。身上多少沾染了溼氣，受風之後的寒意促使著千空又朝著火堆挪近了一點。

「還是沒看到其他人，呵呵呵，那群猴子呆愣的模樣，肯定是幾千年沒見過活人了⋯⋯」

「啊～還是沒辦法走太遠，先著重建造小屋好了。要是大樹那傢伙醒來，肯定會輕鬆一點。然後⋯⋯嗯，肯定要去笑笑百夜那個睡貪睡的傢伙。」

千空在火焰前細數著接下來的行程，大量的工作安排讓他期望著雨能早點停。

滴滴答答的聲響越發密集，似乎沒打算止息。



雨勢綿延。

什麼時候下起的大雨？大樹渾然不覺的時候，已經是大雨傾盆。

也許在不安擴散的時候，烏雲也跟著漫捲。等到趕到事發現場，渾身濕透的大樹只覺得寒意浸透皮膚鑽入骨髓。

杠淚流滿面，司也在哭⋯⋯不對不對，是雨太大了。

是雨太大了，導致路面溼滑腳步才會踩不穩。

是雨太大了，才會連自己的咆哮都無法傾瀉悲憤。

是雨太大了，所以眼前才朦朧一片想不明也看不清。

如果是雨太大了⋯⋯

為什麼千空卻一動也不動，一點反應也沒有？

之後發生了什麼事情，大樹有些想不起來。就像是往常一樣，有個聰明的、壞笑著的、眨著紅眼的少年在身邊指示，帶笑的聲音沒有被雨聲遮蓋，異樣的清冷、異樣的清晰。

所以他做出了應對，攻擊、防禦、奇襲、逃亡⋯⋯

是啊，千空從來沒有離開過。

他還在自己懷裡不是嗎？

大樹拚命跑著、杠也努力追著，他們不是想要逃離這陣大雨，只是尋找著停下眼淚的方法。



雨停了。

烏雲如同碎裂的石殼一樣碎散而去，光芒再一次照耀大地。

千空緩緩張開眼睛，勾起微笑。

讚美好友的話都來不及說完，千空就被大樹與杠抱著。大塊頭的嗓門讓千空皺著眉頭，卻又忍不住發笑，聲音震得樹葉殘餘的雨水落下，也震落了杠眼角的水珠。

洗盡塵埃的森林煥發新生的氣息，陽光堪堪露臉，而天際尚未能看見彩虹。

但就快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