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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艾爾】—鳩佔鵲巢(中)
—注意
長篇，女性向，R15(應該(？)，腦補意淫有，角色崩壞有，Add中心，CP雜。不喜自離♥
Ready？

※

輕腳步地踱在木質板地上。已經對經過這兒能聽見的淫囈習以為常，可仍然因自己兄長的聲音而停下腳步。
告誡著自己怠慢了客人可不好，DE卻無法邁開腳步而無視MM的聲音。
中途介入的他只由細微的喘息呻吟聽起，心也因哥哥又幹了「那樣的工作」而揪在一塊兒。

明明他不必這麼做的。
本質仍是歌妓的MM，不知何時由單純的賣藝扭曲成了賣身的娼妓。
到底是從什麼時候開始的？是誰讓他變成這樣的？
DE糾結著。

分明是男人，在這兒卻絲毫不受性別的限制，仍有「男妓」的存在。
自從被那個人撿了回來，他和兄長則成了「DE」與「MM」，
日復一日、夜復一夜，
老與MM成雙出入，兩人總以舞姿和歌聲博得滿堂青睞。
但一切卻變了樣。

忘記了是哪一天，同樣被客人騷擾的DE嚇得啞啞不敢出聲，
是MM站了出來保護了他。
若當時沒有MM在身旁，現在做著「那種工作」的將會是他，
可MM阻止了這麼一個未來。
因為一切都是自己一手造成的；要是當時自己能堅強些，
MM就不會……遭到汙染了吧？

「路瑟……」
……路瑟？
「請你……贖我回去……」

他剛剛，說了什麼？

路瑟……哥哥？

因糾結與胸悶而摀在胸口的雙手頓時如斷了絲線固定般掉落，重重打在木牆上。
房內隨即傳出一陣嬌喊。
滿滿的麝香味、
肌膚之間與衣料之間磨擦的聲響、
兩個男人的喘息聲。
在LP道出他的回應之前，DE先一步逃離了廂房前。

為什麼，他會突然出現？
為什麼，他會是哥哥的客人？
為什麼，他要贖走哥哥？
為什麼……？

為什麼，把他拋到了腦外棄之不管？

※

「吵什麼吵？」

注意到內部的慌亂，男人沉著的語句打住了一切。
「狂鋒大人……」
底下一群白鶯面有難色，沒幾個敢在狂鋒的面前率先開口。
——狂鋒武者，絲竹樓的繼管人。
「小DE不見了，今天指名他的客人正大鬧著呢。」
突兀的紅燕竄了出來。狂鋒一道冷冽的眼刀刷去，金色如鷹般銳利的瞳子直盯著對方。

「我去把他找回來吧，絲竹樓的第二名妓跑了可是大事，不管不好。」
少年雙手插腰，無奈地撥撥頰邊垂下的花飾。
「花街上總會有人見到他的吧。」瞥見狂鋒微微踅著眉頭，他又繼續道。
不可能沒人認不出這赫赫有名的絲竹樓花魁，TT是這樣想的。
狂鋒點了點頭，吩咐其餘小妓前去侍奉DE的客人後便揮袖離去。

※

『呐呐，迪耶！』
『路瑟把羊羹還我啦，那是娘親弄給我的！』

蹲在水車旁編著草鞋，忽然有個嘴裡叼著地瓜羊羹的孩子衝上來撲個自己滿懷。
『不要編草鞋了，我們來玩嘛！』
見著哥哥忿忿瞪著邊朝自己慫恿著一同遊戲邊嚼著羊羹的路瑟，他只是無奈一笑。
『不行呐，這是爹爹交代我的。做完再來玩吧。』

因為自己的動作較慢，在他編製草鞋的同時，哥哥早已經領點心去了。
不過迪耶並不憤怒。因為看著哥哥那偷工減料、冒出許多分岔的草鞋來看就知道了。
每次每次，他總乖巧地替哥哥重編草鞋，才不會讓哥哥挨了罵。

『那我幫你編吧？』
沒讓迪耶回應，路瑟便一屁股坐到旁邊，抓起一把的香蒲，又以困頓的神情望著迪耶手中的成品與那一把香蒲。
『我自己來就可以了。』『不要！兩個人做比較快呀，趕緊完成趕緊一塊兒玩！』
一面接收著路瑟學習似的眼光一面編製草鞋，使迪耶驀然地不自在。

『呐啊，迪耶有沒有喜歡的女孩家啊？』
瞥著路瑟終於編起草鞋，迪耶才放鬆了下來，卻因為這突然的問題不小心捏壞了一根香蒲。
『……那路瑟哥哥呢？』
默默地將折壞的蒲草擱在一邊，重新取了一株，順道反問。

『我呀……』
路瑟貌似沒因為這反將一軍的問句而語塞。
『如果迪耶是女兒身，我會告訴我爹爹，我想娶你。』
『……唉？』又因這莫名的回應，迪耶再次擰彎了蒲草。
『因為啊，迪耶做什麼事都很細心，而且還百依百順的。一定是個好妻兒。』他露出充滿玩心的笑容。
『……是嗎……』

※

茫然又憶起了往事。縮起身子，獨自坐在乾涸只剩下雨水潤過的泥濘窪邊，
因為冬季雨後潮濕的空氣而凍得一身僅有單薄和衣披掛著他瑟瑟發抖。
單獨一人逃出了絲竹樓，來到了廢棄樓館後方的庭院，
滿地的落葉殘枝及褐黃的尖銳乾草刺得他兩腳發疼。

曾經搭著花轎經過這兒，當時帶著他與MM繞行花街的TT任何地方都詳細介紹過，
唯獨只告訴他們，這是昔日當紅酒樓「赤蘭樓」的殘墟。
不了解他與這赤蘭樓是否曾有過何種過節，
一問樓裡其餘藝妓們之下才得知，這是幢含著淒美故事的酒樓。

赤蘭樓曾有過一名打雜的雜妓，
這名雜妓愛上了官場間一位年輕有為的風流才子；
而才子似乎也有意為雜妓贖身，
卻遭到赤蘭樓與才子父親的反對。
於是那名雜妓與才子，相約在赤蘭樓後方庭院的水塘邊投池殉情……

「不是那樣的哦。」
身後突兀響起著聲音驚著了DE。
見到DE喃喃念著什麼，一旁的TT好奇之下豎耳聆聽。
而在步出破墟樓骸間的同時，他也這麼開口。

「是我殺死那雜妓的。」
他的臉上始終掛著妖豔的微笑。
「這花街流傳的故事中，只有IP公子打算為那賠錢貨贖身的部分是事實。」
「那賤人並沒有愛著IP公子，卻將他從我身邊奪走了。」

說著說著，那雙泛著憂愁的眸子遙遙望向了DE腳邊的窪地。
「呐，小DE。」TT沒有繼續說下去，反倒坐到了DE身旁。
「為什麼……突然跑出來呢？」

「……」沉默一陣，DE以他湛藍的衣袖抹抹泛濕的眼眶。
「路瑟哥哥他……回來了。」「嗯？」
寬大的豔紅披上了DE瑟縮的身子。TT並不介意把他的衣裳借給DE暖著。
「是小DE的心上人？」

一針見血的疑問刺穿了DE滿心的惘茫，也同時逼出了他串串晶瑩淚滴。
雙手輕撫撲進自己懷中嚎啕哭泣的DE的頭。注意到這樣一個提問踩上了他的痛處，TT也不再開口。
「他……說要贖走、哥哥……」
「我知道。他已經和狂鋒大人提出這樣的請求了。」

「不過，他是要連小DE一起贖回去啊？」

聽了這句話，DE霎時停止了哭泣。
和哥哥……一起被贖走？被路瑟哥哥……？
這樣就可以回家，永遠和路瑟哥哥一起，三個人在一起……

「……不要。」

不想要三個人，不想讓哥哥也一起。
注意到自己將只是「順便」也被一同帶走，DE的心中又起了波瀾。
路瑟是衝著哥哥而來，不是為了自己。

難道他……，只是陪襯而已嗎？
難道不是因為那時的話而也把自己帶走嗎？
還是說，那只是……玩笑？
路瑟一直都耍著自己玩……嗎？

不對啊，一直以來把他的玩笑話當真的自己才是……

……笨蛋呢……

「小DE，不想和小M共享LP公子……？」
順著TT蠱惑般的嗓音，DE像是著了魔似地點點頭。
「但我……不想讓你步上我的後塵呢。」

要是強硬地奪取，甚至與自己做了同樣的事——消滅情敵的存在，一生都沒可能獲得對方的寵愛的。
「小DE現在還是個苞而已，看不出會開成怎樣一朵花。」
「若是和我相同，成了朵帶血奪命的妖花，你會很痛苦的。」
TT的眼中充滿著滄桑。雖然對內情一概不知，DE卻突然開始同情眼前這分明比自己還小了幾歲的孩子。
「屏除最壞的路徑，小DE只剩一個選擇了呢。」

TT站起身子，拉著DE便朝著池窪邊的小破屋走去。
雖說酒樓本身早已破爛不堪，這看似曾住過人的小破屋仍舊完好如初。
「那個……要做什麼？」
「教你做『娼妓』該做的事。」

※

躲在廂房外邊，DE默默地看著LP和狂鋒商談的景象。
木牆的隔音固然不佳。但或許是兩人刻意壓低了音量，
使DE只能從兩雙蠕動的唇形模糊地辨出他們的談話內容。

「不賣。」狂鋒炯炯的金瞳閃爍著堅決。
「咱們樓裡第一第二名妓都給你贖走了，你讓我們還做什麼生意？」
聽了LP贖身的來龍去脈，狂鋒並沒有因此答應。
縱然MM與DE同意這筆交易，繼管人沒有點頭依然不可能成立。
「要贖，你只能選擇一個。」

說完，狂鋒站起了身，銳利如刀鋒的眼神似乎朝DE的方向瞪了一眼。
趕緊躲進對面的廂房，也不管裡頭的人正如此火熱激情地纏綿當中。
望著紙拉門外高壯的身影慢慢離去，DE才鬆了口氣。

「你只能選擇一個。」
這是DE所見的最清楚的一句。
LP他，最後只會帶一個人走。
深深吸了口氣，回憶起TT送給自己的兩個選項。

『要麼，誘惑他，逼他選擇自己；要麼——』





——殺了MM。

—TBC。