Plurk paste

我叫阿樂

囚犯78305號，28歲，入獄時18歲，幼時被雙親拋棄，經人蛇集團老大收留撫養，取名無天。喜歡喝Dr.Pepper，體型魁梧，個性低調，雖平時不苟言笑，但實際上個性不如外表那樣冷峻，是個看重夥伴的悶騷青年。

囚犯78306號，19歲，入獄時16歲，自小遭受家暴，內心希望被愛而不自知，綽號阿樂。活潑開朗，能言善道，十分懂得取人歡心，只對熟識的人展現孩子的一面。




一秒鐘、兩秒鐘、三秒鐘。
一天、兩天、三天。
一個月、兩個月、三個月。
一年、兩年……

無「（吸）……十年。」

一個低沉到像是夢囈的聲音從囚房深處傳出，瞬即被四周喧擾的叫囂聲吞噬。這裡是第三監獄，是個規模不大的監獄，收容著從第一監獄溢出，無法容納的囚犯，現在正好是中午放飯時間，監獄官正在一一點名囚犯並整隊，準備帶往餐廳。

樂「喂。喂～大摳呆醒醒啦！要叫到你了啦，還睡喔！喂！」
無「蛤？呃，喔……。」

監獄官緩緩步向囚房門外，手中的筆不斷的往點名版上敲。

監「78305～（咳嗯）78305號幹什麼東西還坐在床上啊？找死是不是？」
無「不是。」
監「呿。78306～嗯，很好。78307～」




囚犯隊伍穿過門廊抵達餐廳，座位已經被坐了個半滿，囂嚷聲夾雜菜盤碰撞跟牆上電視機的聲音，讓這個餐廳就像車水馬龍的大街一樣，當然，他們並不能自由走動。無天打完飯菜後逕自找了個看得見電視的座位坐下，過沒多久，阿樂蹦蹦跳跳的拿著餐盤坐在無天旁邊。

無「幹嘛又跟我吃一樣的。」
樂「我才沒有咧，我本來就想吃Ｂ餐的好不好！倒是你～」
無「怎麼了嗎？」
樂「還怎麼了嗎，你最近常常說夢話欸！不只動不動就睡覺，醒著也一付快死的樣子。」
無「沒事。」
樂「喂，有心事就說啊，還是煞到哪個妹啊？免煩惱！阿樂大神在此，有什麼疑難雜症通通交給大神我就沒問題啦哈哈哈哈哈～～～」
監「那一桌的，嫌有東西吃太爽是不是？」
樂「沒、沒有！抱歉～」
無「……白癡。」
樂「靠～都你啦！大摳呆，害我被罵，我完美的形象都毀了！」
無「你那爛演技耍得了幾個獄官，騙不了我。」
樂「齁唷！你不懂啦，賣乖就能過得好一點的話，何樂～而不為啊！反正都進來了，當然……」
無「噓。」
樂「呃，怎麼了？」
無「電視。」
男「方才收到的最新消息，市區中心發生大規模暴民動亂，沿途砸毀車輛、店家與公共設施，導致多處發生火災，交通大亂，災情頻傳，請民眾先待在家中或建築物內，待警消及相關單位進行進一步查清。」
樂「怎麼會這樣？發生什麼事了啊？哇！」

突然一陣巨響伴隨著停電，讓原本吵鬧的餐廳頓時安靜了下來。一聲金屬撞擊的聲音從餐廳外的走廊深處傳來。

無「阿樂。」
樂「什麼啦！現在到底是怎樣啦～～」
無「別離我太遠。」

走廊再度響起一陣撞擊聲，中間夾雜了槍聲與人群的喊叫。

（無ＯＳ）是剛才新聞說的暴民？應該不可能，雖然這裡只是第三監獄，但一般人不可能闖得進來。現在手上能用的也只有刀叉跟餐盤……

無天往廚房的方向看了一眼，磅的一聲巨響，走廊深處的大門破了，一陣惡臭伴隨嚎叫掃進餐廳，靠近餐廳門口的囚犯首當其衝，有些不支倒地直接暈死過去。

樂「（摀鼻）幹……好臭……」
無「（摀鼻）跟我走！我們往廚房……（反）」

無天抓著阿樂的手往廚房退，一個物體往兩人飛來，無天抄起手邊的餐盤擋住，順勢將物體摔至腳邊。定睛一看，竟是半顆鮮紅的頭顱，些許粉紅色的腦漿正緩緩流出。還來不及給兩人驚愕的時間，一道黑影便往兩人身上撲，鮮紅的雙眼、潰爛的皮膚、尖銳的牙齒，與瘋狂的心智，不斷的想要撕碎眼前所看見的一切。

無「（反）搞什麼！喂，還楞著等死啊！叉子！」
樂「蛤？……喔，喔！」
無「（反）」

無天用餐盤勉強抵住那不斷想啃噬他的生物，抽手接過阿樂遞來的叉子順勢往殭屍的太陽穴送，只見他哀號著跪倒在地，抽搐兩下，便不動了。整個餐廳在這一來一往之間已經變成了血腥地獄，哀嚎與尖叫聲不絕於耳，兩人小心翼翼閃躲身旁撲來的殭屍，迅速撤往餐廳深處的廚房。

無「快關門！搬重物抵著。」
樂「喂……怎麼會這樣，那些人怎麼了？為什麼每個都跟瘋了一樣，難道是殭屍？那不是遊戲裡面才會出現的嗎……喂！你有沒有在聽啦！」
無「那不重要，不管是什麼，現在最重要的是先找到武器防身！」
樂「齁～北七欸！那些東西那麼凶暴，我又不會打架，防什麼身啦！」
主「囉嗦，拿去！不會也得會，這可不是開玩笑的。」

無天扔給阿樂一口黑色鐵鍋跟兩隻掃把，自己則是留了幾把菜刀跟水果刀。

樂「齁唷！」

還來不及讓阿樂開始抱怨，一陣劇烈的搖晃襲來，廚房裡的鍋碗瓢盆摔了一地。一陣劇烈的搖晃襲來，阿樂不敢再發出一點聲音，趕緊拿起鐵鍋架在身前；無天則雙手按在刀柄上備戰，眉間的汗滴不斷滲出。靠外側的牆壁突然應聲崩塌，一台車身爬著好幾隻殭屍的貨車衝入，毀去了大半個廚房並隔開兩人。一隻隻殭屍撲往無天，無天抽起雙手的武器吃力的砍殺並呼喊獄友的名字，但充斥耳邊的只有殭屍的怒吼聲。一陣血戰，周圍的殭屍都倒下了，無天的雙手與囚服也沾滿了血跡。

無「（喘）阿樂……喂！阿樂！」
樂「唉唷……這邊啦……」

只見阿樂癱坐在遠處廚房一隅，身邊躺了兩隻殭屍，一隻被折斷的掃把刺穿，一隻頭顱被鐵鍋砸扁了一大半。

無「（嘆）沒死啊。」
樂「少在那邊咒我死！竟然放我一個人自生自滅，還不快點來扶我。」
無「受傷了？」
樂「沒啦，腳扭到而已。」
無「嗯。沒事吧，你也不賴嘛。」
樂「那是我運氣好，周圍殭屍不多。不然喔，我做鬼也不會放過你，大摳呆！唉～接下來怎麼辦啊？」
無「這裡是不能待了。先收集這裡的物資，去外面看看吧。」
樂「好吧，看來也只能這樣了。」




兩人把廚房四周連同貨車上的貨物都搜了個光後，便往牆外走去。監獄的周圍滿是監獄官與殭屍的屍體，也有零星的殭屍像無頭蒼蠅般四處亂晃，一邊發出令人生厭的低吼。第三監獄位於荒漠中央，與市區中心隔著山脈，在搜刮了屍體上殘存的槍械彈藥後，兩人決定避開殭屍與人煙，徒步跋山涉水往市區前進。頭幾天可以說是順風順水，靠著乾糧與簡易的醫療用品，幾乎沒有遇上幾次戰鬥便到達山腳下，阿樂的腳傷看起來也沒有大礙。

樂「齁～終於不用再走那些軟趴趴的沙地了，搞得我累得要死，爬山還比較好咧，反正累了，就給你背囉！哈哈！」
無「嗯，水快喝完了，山裡可以取到泉水，應該也能獵一些動物來烤。」
樂「78305號，請問你現在是在旋轉我嗎？這是對待傷患的態度嗎？不要忘了，我受傷你可要付一半的責任喔！」
無「喔。你要換藥嗎？」
樂「是還不用啦，等我累了、需要的時候你再幫我啦。這點小山路，阿樂大神才沒放在眼裡！」

可惜事與願違，阿樂大神並沒有讓人放心多久。

無「……嗯……為什麼……為什麼！」
（無ＯＳ）（嘆）又是那個夢。嗯？阿樂呢？怎麼這幾天晚上他好像都會溜出去，是又跑哪了……

理應睡在一旁的阿樂沒了蹤影，正當無天起身要離開帳篷時，阿樂的臉從帳篷外面探了進來。

樂「嗯？你醒了啊，你也要去尿尿喔？」
無「你去小便？」
樂「啊不然咧？幹嘛，怕我丟下你一個人嗎？我是有想過啦，但是看你晚上都睡不好覺，一付心事重重的樣子，我只好勉強留下來陪你囉，是不是很偉大啊～」
無「（嘆）沒事。」
樂「沒事就睡覺！沒事。禁止再說夢話吵我，打呼也不行！大摳呆。」
無「……其實我有名字。」
樂「蛤？你不是說你是孤兒，所以沒有名字嗎？」
無「我只是不願意想起來，那個老大幫我取的名字。」
樂「你是說……你們人蛇集團的老大嗎？」
無「嗯。是他把像一塊破抹布的我撿回家，給我吃穿，也給了我生存下去的意義。但也是他出賣了我，我永遠記得他向我開的那一槍，以及在我失去意識前聽到的最後一句話：『垃圾就是垃圾，果然丟給別人最好。』」
無天雙眼緊閉，身體微微顫抖，手緊緊握著胸前的項鍊，項鍊上簡易的穿了一枚生鏽的彈殼。
樂「原來是這樣……我還一直以為你是覺得我很吵，不想告訴我你的名字咧～」
無「沒有。我到現在還是不懂，為什麼老大要這樣對我。」
樂「那……那你直接去找他問清楚啊？反正我們現在都出來了，大不了去把他殺掉就好啦！」
無「（嘆）有那麼簡單就好了。」
樂「哎呀沒事啦，阿樂大神陪你去！不要想太多啦～睡覺睡覺。」

早晨的陽光透入帳篷，無天難得睡了個好覺，醒來卻不見阿樂的蹤影，只有阿樂的眼鏡壓著一張紙放在摺好的棉被上，無天起身拿起紙與眼鏡。

樂「嗨，大摳呆。我想跟你說對不起，還有謝謝你。對不起我瞞著你，其實我的腳根本不是扭傷，是咬傷，自從上山後感染的程度就越來越嚴重了，每天晚上溜出去除了自己處理傷口之外，我也很怕會在半夢半醒間攻擊你，雖然你應該可以輕易就把我打死吧？哈哈，但我還是覺得這麼做最保險。其實我一直都很謝謝你喔，大家都叫我『那個殺爸殺媽的』、『夭壽囝仔』，只有你還肯跟我講話，還因為挺我跟人打架而被關禁閉，這些我都記得。也謝謝你願意告訴我你的事情，我真的很開心，真的！但……我可能沒辦法陪你去找那個老大了，希望你順利找到他，解開心裡的結。我的眼鏡就留給你作紀念吧，反正我也用不到了，殭屍應該是靠嗅覺吧？哈哈哈。不要太想我喔，掰掰。阿樂。」

無天看著眼前這張紙，再看看眼鏡，左手握起胸前的項鍊，又看回這張紙，就這樣呆坐著。帳篷外陽光普照，滴滴答答的下起了太陽雨，竟足足下了好幾小時，雨停時已過正午。無天把紙摺起收進行囊，把阿樂的眼鏡放進口袋，收齊行李，三步併做兩步，加速往市區的方向前進，只花了預計一半的時間便在山頭看見了遠處市區中心聳立的高樓，一個放鬆便軟了腳跟，踉蹌地滾下了山坡，失去意識。




敏「……你還好嗎？喂！先生，你還好嗎？你聽得到我講話嗎？」
無「嗯……（反）」
敏「啊～你終於醒了～你怎麼會倒在我們的狩獵區啦，還好今天大家有去打獵才能發現你欸。」
無「（反）這……這裡是？」
敏「這裡是我們的據點，我剛才簡單幫你包紮過了～喔，我叫做敏兒，你叫什麼名字？」
無「我……我叫……」

像是想起了什麼，無天緩慢地摸了摸口袋，拿出一副鏡片已經龜裂的眼鏡，戴了起來。

無「我叫阿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