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番外二 - 泱溟

泱溟一直處於一種神遊的狀態。

話是他說的，事情是他做的，但卻莫名不真實。

直到那個闖進他世界的青年被他抓了出來。

「簡單來說你的世界快毀滅了，我是來阻止這件事的，不然據說毀了也會影響到我的世界。」

對方看起來非常困擾，但即便神遊、還是有記憶的他還是忍不住吐槽－－想毀滅世界的就是自己，跟他講幹嘛？

身體自己動了起來，還有來得莫名的情緒。

「原來……原來你也是來讓我原諒他們的。」

「呵……那是不可能的！所有人都在懺悔，其他人要我原諒……可是有人在乎過我的感受嗎！他們有自己的種族任務，就可以隨便按罪名到我頭上了嗎！」

「還有亞……說好的一生一世，還不是沒信任過我。你知道被烽云凋戈穿心是什麼感受嗎？很痛！痛到要死了！」

這句話好廢話喔。他像是被拆成了兩半，一半在崩潰一半在傻眼，被穿心當然很痛啊，不然呢？

自稱另一個世界的他似乎也想到同一件事，表情非常冷漠，一點也沒有被觸動的樣子。

然後過不久他就知道為什麼了。

打翻喵喵的餅乾算什麼理由？

學長未婚妻又是三小？

那半情緒崩潰的部分大概是不知道怎麼接，直接丟了主控權……而他想像了一下對方描述的場景，噫，好慘。

突然覺得自己被穿心好像沒什麼了，物理攻擊哪有精神攻擊可怕。

就這樣他們聊了幾句，跟「自己」對話其實挺開心的，可能是因為想法一樣，講話特別輕鬆，如果不是知道對方來自其他世界，他可能會想要個電話以後沒事常聯繫。

但不行，而且喵喵他們來了。

主控權再度被奪走，泱溟看著自己冷漠地對待朋友們，冷漠地轉身，冷漠地丟下傳送陣，並且冷漠拒絕了午餐邀約。

不！！！！他不想再吃蛋糕了！！！！好膩！！！！！

可惜，不管再怎麼掙扎吶喊，他的話語終究沒能傳到軀體上。

……
…

感謝他自己，雖然水煎包有點冷掉了，但至少是個鹹食。

他「醒來」的時間多了不少，要多虧東泉－－喊名字太奇怪，所以對方說可以這樣稱呼他－－上一個世界的可怕經歷，光是描述就可以把腦殘的那部分自己嚇到躲起來。

「欸所以，你想好要不要毀滅世界了沒？」

東泉第n度問出這個問題，而他也第n度被搶走講話的權利。

老實說，毀不毀滅世界他挺無所謂的，也不知道為什麼另一半自己對學長那麼情根深種。他本身是覺得都活回來了，再者也不能確定其他人會突然想殺他是不是跟他現在情況一樣，明明不想但還是會做出腦殘舉動，因此要不要報仇等查清楚再說。

……最大的原因可能是，慘是被比出來的，就算他本來也有點氣，在聽到東泉的遭遇之後他覺得只是被殺個一次而已嘛也沒什麼大不了的。

智障世界，恐怖如斯。

他神遊的時候，他的身體並未做出任何反應，於是東泉的表情肉眼可見暴躁起來，跟學長有異曲同工之妙。

「幹嘛？嫌不夠狠？啊不然這樣，我可以教你一些惡毒詛咒用語，看你想要什麼款。」

什麼皮膚潰爛長不回來、掉入毒沼毀容、鬼族撲臉毒素入侵……欸不是，是對學長的臉有什麼怨念啦喂！

「還不行？或者你想要連其他人一起整，這個就不能用詛咒了，範圍太大會把你榨乾，你可以在學校裡面開個鬼門什麼，讓他們慢慢打。」

這想法挺不錯的其實，想不想讓人死完全取決於要不要破壞結界，如果真心想報仇是個好選擇。

但他的身體沉默不語。

東泉終於暴走了，換位想想他應該也會氣死，所以在被第三個小蛋糕噎到的時候，他沒有生氣，而是選擇前往食堂。

接下來的事，他記不是很清楚了。

總之再回過神來，是身上纏著厚厚黑暗氣息的東泉朝他伸出手，「－－加入我們吧。」

聽到對方話語的瞬間，他完全醒了過來。

意識第一次成功搶贏那半腦殘的自己，而他舉起槍，給出了對方想要的回應－－

「滾！」

戰爭的過程還挺荒謬的，像什麼固定流程一樣，白色種族這邊打起來像是什麼遊戲對戰一樣，超級有規律的你一招我一招，完全沒有配合可言。比較有特殊變化的是那個「鬼王高手」那邊，雖然不知道對方是誰，不過應該是跟著東泉的人，滿口動漫台詞像什麼中二病一樣。

……雖然他們這邊也沒多好，火o隊台詞出來的時候他差點笑到力量暴走，還有那個慶記－－生怕別人不知道鬼王是台灣人嗎！

再後來，他闖進東泉的結界，佯裝和對方打了起來，招招狠毒。

【演得開心嗎？】

對方的聲音直接響在腦內。和出口的凜冽男聲不同，那聲音有點熟悉、又有點陌生。

開心嗎？

【我本來以為你要毀滅世界。】

他回答，他也以為，因為那個智商不見的自己滿腦子都是毀滅世界跟「好喜歡亞」。

東泉似乎對他的回答挺滿意的，隨後講了接下來的計畫－－殺了他，然後一切回歸正常。

【欸但別真的殺喔，雖然扇董事應該會在我徹底掛掉之前把我撿去治療，不過我身上有妖師族長的詛咒，你想殺我的話會死很慘。】

啊，這個他知道，然也有在他身上放。

想到那些觸發詛咒死很慘的反派角色們，泱溟打了個寒戰，最後一擊的時候死命祈禱－－拜託拜託我沒有要殺他這是演戲演戲演戲！！

同時，泱溟打出的子彈擊中他，曾經被烽云凋戈刺穿的位子。

他們雙雙墜落，西瑞接住了他。

在意識消失之前，他突然感覺，有什麼不一樣了。

那個吵著要毀滅世界、要亞愛他的「他」，不見了。

……
…

「漾漾，今天感覺怎麼樣？」

「啊、很好啊。」

鳳凰族少女把今天的藥遞過來，盯著他喝下。

其實他根本沒事了，鬼王說要打他，結果子彈神奇地穿過他的心臟、船過水無痕一樣消失無蹤。搞得他怕露餡，自己又咬牙弄了個傷口上去。

－－然後發現根本沒必要，其他人跟瞎了一樣完全注意不到他傷口已經好了的事實，一個個繼續治療送藥……但看在藥都有特別被調味過的份上，他還是有好好喝掉。

這種情況持續了一個禮拜。

東泉臨走時說是正常的，因為要「跑劇情」。而劇情結束後大家會慢慢忘記他出現過，因為任務完成了，他的世界「正常」了。

比較煩的是，雖然大家智商回籠，卻一個兩個對他愛過學長深信不疑，包含學長本人。

一天到晚問他有沒有想蓋學長布袋，或者來勸他走出來，又不敢講得太明顯觸動他傷心處。

泱溟煩不勝煩，回答千篇一律：

問就是沒愛過，再問是不愛了，再再問就生氣讓人住嘴，再再再問就－－

「我、我不想再提這件事了。」

他楚楚可憐林黛玉捧心，「他傷我那麼深……我是不可能再傻到愛他的，不要說了！」

接著咳嗽，黑暗力量外洩，一副再敢問一句當場就逃跑的樣子。

於是，所有人乖乖閉嘴。冰炎本人甚至有意無意減少了出現在他眼前的機率，深怕他觸景傷情。

當然，情傷不是實情－－他就根本沒愛過學長！那種變態殺人兔愛著卡慘死，誰要愛誰愛反正不是他！！

還有一件困擾的事－－就是跟他契約的那一百五十隻神奇ㄅㄠˇ……更正，王族幻武兵器。不就還好他多了個五袍超威的人設，否則光吸精神力，這些靈體就能把他吸死。

萊恩雖然也有很多，但人家的都不是王族，更不會自己跑出來玩！

除了這兩件事，一切都很好。

世界慢慢恢復正軌，他也慢慢想不太起來東泉的臉，以及曾經發生的那些事。荒謬的愛情與五袍在眾人記憶中淡忘，幾個月後他走在校園裡，已經不會有人用看易碎品的眼神看他，他重新做回了「褚冥漾」，過著他本應擁有的熱鬧生活。

「漾漾！要上課囉！這堂課的老師遲到會放……咬人，要快！」

「好！等我！」

他最後看了一眼天邊，他想，他應該是不會忘記那個改變他命運的人的。

我們於未來再見，「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