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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FGO] 鮮奶油、可可與玉桂粉 (舊劍舊槍)

*短篇
*透明少年續篇


關上門後，所有的喧鬧都被隔絕在外。

「唔？這不是Proto同學嗎？」

他還是一如既往是個王子殿下，哪怕身上掛著一件櫻粉色圍裙。

「你在幹什麼？」

踏進家政室時就瀰漫著一股甜膩的香氣，Porto靈敏的鼻子知道那是巧克力的香氣。

「嗯？在做巧克力派啊！」

不，Proto是在問做巧克力的原因。

「看來做甜點真的是你這個公子哥兒的愛好啊，潘多拉剛同學。」

語帶嘲諷、充滿基層階級口吻，亞瑟對於Proto的直接毫不生氣，反而覺得對方有點討喜。從出生以來就是貴族的自己，身邊的人總是紳士淑女的作風，與他們完全相反的Proto為亞瑟帶來了奇異的新鮮感。

「之前不就說過可以直接叫我亞瑟就好了嗎？」亞瑟的藍眸掃了Proto一眼，「Proto同學平日講話都很直接，在稱呼上卻很注重禮節呢！」

他輕輕攪拌著溶化了的巧克力漿，沒有特別地等待Proto的回應，可能他也不知道Proto會反駁些什麼，又或者就算是反駁，也會是畢竟身份存在階級之類的內容。

「叫名字好像有點超過…我是指我們並沒有熟稔到可以叫名字的程度。」

這是個意料之外的原因。

「什麼啊？原來是這樣啊！」亞瑟看著Proto，綻放著燦爛的笑容，「那我們打好關係不就好了！」

面對著亞瑟的爽朗，Proto卻報以一臉困窘。

「嗯？抱歉，我是不是太急切？」

巧克力甜膩的香氣彷彿被詭異的沉默替代，亞瑟懊惱著自己的咄咄逼人，他知道Proto不喜歡這樣，所以亞瑟知道自己越過了Proto無形的防火牆。

「唉…我說，雖然我知道你沒有特別意思，只是我怎樣都想不到你說要跟我打好關係有什麼好處。」

無心的說話往往傷人，亞瑟停止了製作巧克力的作業看向Proto，他的嘴緊抿成線，下垂的眼角看起來帶點心痛。

「原來我給庫夫林同學這種印象啊？」

Proto再怎麼遲鈍，嚴格來說他並非遲鈍，只是難以理解亞瑟懷抱的感情，他無法想像自己與這位高貴王子共處的畫面，有句老套的對白，剛好可以用來形容他們兩人的現狀：我們是兩個世界的人。

「我風評不好、一點點貴族的作風都沒有，我甚至連下級貴族都不如，別忘了我是就讀公立學校轉過來的…」Proto頓了頓，無聊地拿起調味架的玉桂粉，「說穿了，我根本就不是你們圈子的人，我也沒有興致加入。」

完全否定自己的話語精準得驚人，亞瑟思考了幾秒，然後將Proto的手連同他手中的肉桂粉都包覆在自己的掌心。

「你進來時問我在幹什麼對吧？你可能會覺得製作甜點是我的興趣，這點我不否認。我總是以回禮作名義，實際上只是找個藉口來滿足自己。」

亞瑟露出苦笑，貴族在現今除了資產較多之外，早就沒了封建時期的特權，亙古不變的卻是嚴厲的家庭教育，想要親手做甜點這點事，自然不被允許。

「有什麼不好？你開心就好，做甜點又沒犯法。」Proto盯著自己被緊緊包覆的手，「而且收到的人也很高興不是嗎？」

世上大概沒有一條法例是禁止做甜點，但有時候所謂的貴族家規比所有的法律都還要嚴苛。

「Proto你真的是毫無貴族重擔。」

亞瑟輕笑，Proto不悅地噘著嘴，跟貴族有關的一切可能都是他的地雷。

「嘖！我本來就不想當什麼貴族…只是剛好有個是貴族的男人掛了，我又剛好是他其中一個放養的兒子，所以我就這樣剛好成了個不入流的貴族。這樣回答你滿意了沒？」

活得自由自在，亞瑟打從心底裡渴望撇開從小到大都在拘束著自己的帝王學。

「潘多拉剛…亞瑟，你的手。」

哇…他忘了主動緊握著Proto的事，而握著的原因，亞瑟也忘得一乾二淨。

「對不起，我…」

Proto看似生氣地別過臉，他將雙手插進針織衫口袋，並未拔腿就逃，亞瑟應該要覺得幸運，畢竟Proto可是比想像中還會逃跑。

哪怕每次都能找到也罷。

「說起來，Proto同學主動來找我還真是新鮮事。」

這句話讓Proto更加不悅，講得好像自己主動見面是笨蛋一樣，雖然沒有說錯得離譜，這是偶然一次，他有事想要找亞瑟。

「不歡迎可以直說，我也不用你歡迎。」

情人節時收到的本命巧克力讓Proto苦惱了很久，在那之後都過了一個月，亞瑟依然表現得很從容。無法詢問原因，不安仍然佔據著內心，他想過要提早答覆，但又在躊躇拖拉。

亞瑟的感情非虛，只是Proto仍然難以理解。一方面清楚亞瑟是認真，一方面又因為他的從容而懷疑。如果對方稍微焦急一點，Proto可能就會乾脆地拒絕或答應二選一，然而，亞瑟只是純粹在等待，當自己鼓起勇氣也可以說是出現契機讓Proto有了個回應的理由，主動找到他卻演化成吵架——自己單方面的鬧彆扭。

「咦？我不是…」

慌張地想要解釋，Proto會聽得進耳朵才怪。

「你說要等我的答覆，這個就是！」

小巧的東西被狠狠地丟在流理台，帶來鈍物擊在雲石上的輕微聲音。

「如果你早就忘了也沒關係，垃圾箱就在角落那邊。」

Proto擦過亞瑟的身旁往家政室的門走去，隨著大門的關上，一度流進室內的噪音再度消失，那個小小的東西就可憐地在流理台上被窗外的陽光照射著。

百円商店的包裝袋，裡面放著好幾塊巧克力，因為曾經被用力拋擲，立方體的角有點崩塌磨平，而且依附在巧克力上的可可粉黏到了袋的內側，應該因為體溫而開始融化。

「他該不會袋好久了吧？」

裡面的是Ganaches，最佳保存溫度偏低。亞瑟打開取了一顆放進嘴裡，坦白說，這種巧克力做法談不上困難，但鮮奶油跟巧克力的比例要求比較嚴格，考量到做得頗為難吃，兼且過份柔軟，亞瑟肯定這是獨一無二的手造。

他舔走指腹上的可可粉，感到頭昏腦脹。

「現在…該怎麼辦才好？」


Fin.
18/3-2024 18:45