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當方墨再次睜開雙眼的時候,已經回到熟悉的景色。
天花板上老舊的電扇在還有電的時候應該也努力的運作著吧
但現在已經沒有電力,所有電子設備都是虛設。
熟悉卻又不熟悉的畫面。
她嘗試著搞清楚現在的情況,卻得到大腦一片混亂的回應。

仔細一看房間裡原來不是只有她
李延小可愛雙手交叉著睡在旁邊的椅子上
衣服上的污漬跟皺摺都顯露出照顧了一整晚的辛勞。
這個舉動連帶拉扯到肩膀上的傷口,笨拙的包紮技巧厚厚實實的將傷口好好的裹在下面,仔細一看還用了橡皮筋把多餘的繃帶綁了起來。
痛楚也讓方墨的腦袋瞬間清醒了過來,以及為什麼會躺在這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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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美女,你相信我嗎」那個男人用一直以來保護著自己的手舉著能掌控生死的武器對著方墨
腦中一片混亂,連胃都不停翻攪

「好想吐..」方墨的眼眶模糊,她看不清男人的表情,也看不懂現在的情形

後來的後來一聲巨大的槍響隨著血花飛漸,巨大的痛處從上臂傳到大腦,緊接而來得是近距離射擊帶來的耳鳴,他迅速地繞到方墨背後在她的後頸第二到第三節處重擊,然後…然後醒來就在這裡了。


「明明可以直接把我殺了..」
「明明..他對我做了這些,為什麼我還是想相信他呢」
都是假的,說會保護我是假的什麼都是假的..

這樣的感覺就像一個深不見底的漩渦,全身的感官都如同被抽離了一般,方墨感受不到更多的情緒。被捲進黑暗的深淵,痛苦席捲而來,只留下無止盡的麻木。
如果櫻花落下的速度是秒速五釐米,那眼淚落下的速度是多少呢。


李延其實已經醒過來了,但看著床上的方墨無神的看著天花板,眼角的液體告訴他先等等。
「那才不是方墨」李延無聲的抗議他心裡想著

那就像一個陌生的軀殼,眼神裡沒有光彩,傷勢讓他看起來狼狽不堪

「阿墨你醒拉」沉默了良久,李延打破了這個寂靜

「阿早安阿小可愛,這是你幫我包紮的對吧,謝謝你呢」方墨勉強的微笑說著

「阿墨還好嗎要不要喝水有沒有頭痛不舒服傷口不舒服哪裡不舒服?」

「肩膀的傷口有點痛..」

「我先幫你換藥吧」

李延其實很生氣。
原本從不踏出安全區的方墨,自從這個男人來了以後,不但常常帶他出門,有時還會帶傷回來..這次甚至受了這麼嚴重的傷。

「如果,如果那個男人沒有帶妳出去就不會遇到這種事了」李延小聲地抱怨著
方墨看著小心翼翼的在幫自己換藥的李延,清秀的臉龐因為一夜無眠而染上一絲憔悴,深黑色的襯衫因為血漬一塊一塊的斑駁,甚至連衣服都沒換,眉頭間帶著一絲微怒。

「親愛的讓你擔心了」方墨用沒有受傷的那隻手輕撫著李延的頭溫柔的說著

「我沒事了,你也去休息一下吧」

終於將擔心的李延送出門外並擔保自己有事會用無線電大聲叫他,他才好不容易掩上門離去。


房間剩下方墨一個人
幸好自由新鎮位在一個緯度算高的地方,不然這種地方在夏天不熱死也會悶死,但也因為如此1月初的安全區經常冷得讓人發抖。
沒有了電力,原本設計來讓人過的舒適的電子用品都成無用之物
頂多給李延或阿仁拿來改造成汽車的零件或廚房的烤架
人們還是得回歸最原始的方式,燒火阿、將動物的毛皮披在身上,或是找個人靠著一起分享僅有的體溫取暖。

方墨輕撫著肩膀上的傷口
那個男人,終究在他的身上留下了痕跡,卻不是他所想像的方式。

房間裡的空氣停止流動,在這個陽光照射不到的隔間裡,所有東西都顯得灰暗,甚至讓人窒息。

方墨窩在床的一角,偌大的雙人床凸顯了他的渺小,他決定出門走走,繼續窩在這裡並沒有任何幫助
但是又能去哪呢,在爆發後的世界裡,沒有那個男人的陪伴,方墨哪裡都沒有去過。

他換上了深色的套裝,不讓滲出來的血太過顯眼,也使得整個人看起來更為憔悴,艱難的爬上了梯子,肩膀的傷使得爬樓梯困難重重,到了頂樓也已滿身大汗。

下意識地坐上熟悉的車,與車內人迴異,華麗的貼紙、肌肉車獨有的引擎聲,也許是這樣的引擎聲,才能掩蓋住車內得嚎啕大哭聲。
一離開安全區的大門,方墨將油門踩到底,加速度使得方墨緊貼著椅子,這樣的刺激能讓他短暫的忘記傷痛。

但是,在這樣的精神狀況以及時速200公里的速度下,沒有人可以駕駛得好車輛,加上路上一堆完全不看路的行人,不過他們也不是人了就當作是路障吧
雖然成功閃躲了一次,在一個轉彎中無可避免得撞上了一隻殭屍
殭屍的腐爛的器官黏在引擎蓋上,不知道是哪個組織跑進了引擎蓋上得通風口,卡住了不知道什麼零件,肌肉車就這樣停了下來。

「連車子都不想前進了嗎..」方墨將右手無力的掛在方向盤上
這趟出門本是漫無目的的,身上的資源也不多,說穿了方墨也不會修車。

「只能聯絡據點裡的人來救我了嗎」
「哈哈..我真的是一點價值都沒有呢,身為醫生還消耗了據點裡珍貴的醫療資源現在還要麻煩大家來救我」

肌肉車停在了監獄旁邊的公路上,兩側黃沙滾滾,一點人煙都沒有,倒是遠處有幾隻殭屍緩緩地朝車子聚攏了過來。
剛剛的急煞使得肩膀上傷口裂開,煩躁的心情一擁而上

「唉..晚點再聯絡他們好了」方墨苦笑

趁殭屍還沒靠得太近,方墨解開了安全帶,將座椅往後拉調整了舒適的姿勢,試圖享受這短暫的寧靜,拉開了前置物櫃,裡面有幾個酒瓶、酒杯,甚至還有橡皮筋跟白板。

「什麼都沒留下呢,明明開車去過了這麼多地方」方墨的眼神更暗了

「記得你剛來的前幾天,我一直覺得你只是個過分善良、稍微懂得打鬥的人,還很髒,時不時拿撿來的食物給我吃,還當著我的面抓屁股」方墨喃喃自語

在這輛充滿兩人回憶的車子裡,難免觸景傷情

而遠方的殭屍也不再是一個小點,甚至數量比平常在據點附近出還要多
一邊發出22222222的聲音一邊靠近。

方墨將椅背拉平躺下,雙手垂在身側,伸手摸到左邊的側置物櫃裡有一個小小的盒子
是在這樣的世界裡不曾見過得精緻的長方形的盒子,沉甸甸得拿在手上頗有重量,深黑色的外殼有凹凹凸凸的浮雕在盒子的四周散佈,精緻又帶有一點神祕,盒子的周遭沒有任何傷痕。

「看來你的主人有好好保護你呢」方墨苦笑

打開盒子,竟然是一把改造過的M9手槍,槍把上刻有一朵美麗的紫羅蘭花,似乎是設計給女性用的,不但重量比起一般的手槍來的輕,更被漆上好看的玫瑰金。
槍的下面還放有一張紙條。


『最好的東西』


窗外的敲擊聲中斷了方墨的思考,殭屍在不知不覺中來到了離方墨只有一個車窗的距離,嚇得方墨忍不住尖叫了一聲。幸好這些殭屍的手指似乎都腐爛的不足以搬動車門。

「剛剛沒跟據點的人說,不知道他們過來要多久」方墨有點慌了
在這樣的荒野中,尤其是末日之下,不可能會出現那種路上碰巧經過搭救的劇情。

在快速跟據點的人報告這件事後,李延剛好出門探勘,大志跟阿仁馬上開車來找他
無奈方墨跑得太遠附近也沒什麼地標。
而越來越多的殭屍已經開始敲打車窗,就要將車子給淹沒,讓人擔心車窗會不會承受不住重量破裂。

「如果就這麼死在這裡的話也很好笑呢,逃過了你的槍口,卻死在了末日庸俗的設定。」從那個男人對方墨舉槍後,方墨就不再相信奇蹟,末日之後是沒有奇蹟的。

「如果那時的我們把槍放下,是不是就會不一樣了呢」方墨低頭看著手中剛剛盒子裡的槍,彈夾裡面只有一顆子彈,甚至也有雕刻裝飾,是一顆欣賞大過實用的子彈。
而左側的車窗開始出現裂痕。

「是什麼時候開始,不單單覺得你只是很好用了呢,開始習慣,你爽朗又自信的笑聲,習慣躲在你的身後,習慣每天一個笑話呢。」方墨拿出了無線電

「這裡是069…這裡有很多殭屍…我該怎麼辦呢..」對著曾經屬於方墨與那個男人的無線電頻道,方墨語塞,眼淚潰堤,而無線電那頭始終沒有回應。

「大志說你是信守承諾的人..」
話音剛落,槍聲響起,近在毫米的殭屍竟然一個接著一個得倒下。

坐在車裡的方墨看不清楚是誰射擊的,顯然對方是用狙擊槍在山頭上進行攻擊,槍槍爆頭甚至沒有誤傷到車子。

『我是』
無線電裡傳出熟悉的聲音,而大志的車子也剛好趕到。


方墨坐在被殭屍包圍的車子內,顯眼的車子跟這一片屍山,好像一幅對比強烈的畫。方墨看了看紙條的背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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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給美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