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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air

* 長文轉蛋
* 原創OC BL，含R18片段


　　世界上很多東西都是成雙成對的。不僅物品，人也是。
　　一雙鞋子，一對戒指；一對父母，一對兒女。成雙成對的東西給人和諧安穩的感覺，彷彿對應彼此就是存在的理由。
　　──也許真的是那樣也說不定。
　　撫摸右耳上的耳環，哈帝腦中不自覺又浮現出同樣款式的飾品戴在另一人耳上的樣子。這原先只是再普通不過的任務獎勵，僅僅只是施有防禦魔法的耳環。但對自己而言，這只耳環並不單只是那樣的意義。
　　──如果不是成對的耳環，或者那傢伙弄丟了他那邊的那只，毫無疑問，自己耳上的這只耳環也會失去意義。
　　他不確定那傢伙是怎麼想的。也許他們只是在暗中比賽，看誰會先摘下這只和對方同款的、早已失去防禦魔力的耳環。


＊


　　粗重的喘息在暗室裡和著熱氣升起。他能感受到彼此的體溫和體內的躁動正同步極速狂飆起來。面前人扯掉他的斗篷，啃咬起他的脖頸。熟悉而令人顫慄的搔癢感。哈帝一顫，摸索著探向對方的褲頭。
　　忘了是怎麼開始的，這種荒腔走板的關係。
　　也許第一次發生的時候自己就像現在這樣，單純只是覺得要為對方提供的幫助表露些回應。儘管他也不知道自己為什麼能感受到，但他確實能察覺那傢伙的慾望。他不可能道謝，也不可能主動邀請，所以最後每每都變成像現在這樣、彷彿互相角力般的肉體關係。
　　被舔咬鎖骨時哈帝也不甘示弱地扯下對方的褲頭撫弄對方私處，身前人發出一聲難耐而曖昧的呻吟──占上風的感覺讓哈帝滿意地瞇細了眼，賣力地繼續替對方套弄。
　　是的，不是性愛。他們所做的，就僅僅只是一場肉體關係的角力。
　　努力不在對方舔吮自己乳尖時發出呻吟，哈帝的努力最後還是在下體被摸上時功虧一簣。對方在他咬緊了下唇不讓自己發出呻吟時吻上他的嘴──於是他捲上對方的舌，像是要和面前人比拚誰先讓對方沉入慾望一般、舌頭熟門熟路而賣力地纏綿起來。
　　哈帝其實不知道這傢伙對這種行為抱持著怎樣的想法，他也不需要知道。在他的腦中這一切就是照他的預期所進行的劇本，一種拐彎抹角的答謝和互相角力。他快不快樂一點也不重要──或者說他一點也不期待在這種事情上獲得生理快感。面前人抓住他的腰挺入他體內，他看見對方的臉在那瞬間因為快感而揪成一團──是的就是這樣，只有這種、看見自己讓對方脫離了平常冷靜得討人厭的一面時，這種獲勝的快感，才是他所想要的。
　　「哈帝、哈帝……」
　　低沉嗓音和濕熱的氣息一同鑽入他的耳內，哈帝稍微顫了下──這種時候他敏感的耳朵總會讓他、有些招架不住對方的攻勢。但如果自己也耽溺於快感就完了。如果自己、也像這傢伙一樣、發出這種黏糊糊又令人心臟緊縮的呻吟的話──
　　「嗯……嗯！、…！！」
　　咬緊牙到達高潮，哈帝瞪大雙眼，一瞬空白的大腦彷彿綻放起被對方頂出的燦爛煙火──只有這個瞬間他怎麼也招架不住。即使克制住了聲音，他想自己的表情一定是他很討厭的那種──因為面前人露出了滿足的微笑。厚實而粗糙的手捧起他的臉，對方一面輕吻他，一面在他體內射精。哈帝大口喘息，好一陣子才覺得輕飄飄的靈魂再次回歸到軀體裡。高潮後的對方抱緊了他，頭埋在他的肩上微微蹭動。哈帝在無意識間舉起手，卻在觸上對方的後腦勺前意識到對方右耳耳垂上的閃光。
　　「……夠了吧？」
　　「這種時候……你就不能稍微讀一下氣氛嗎？」
　　「不能。」
　　推開抱著自己的人，哈帝動了動右臂，確認已經包紮好的傷口無礙行動後，便翻身下床。
　　「我幫你清理──」
　　「不需要。我又不是女人。」
　　「哈？」
　　預期中的反應，哈帝聽見對方揚高的語調中帶著些許不快：「這跟是不是女人有什麼關係？你的傷口不能碰水，所以──」
　　「所──以──說」
　　打斷對方隱含著怒氣的話語，哈帝以略大聲的音調壓過去：「所以我的意思是說，我可以自己處理。」
　　他相信對方沒聽漏他在「自己處理」那幾個字加重的音調，因為眼前人本來還只是皺著眉頭的臉一下子整個暗下來了。對方撇過頭去，抓過床邊的衣物。
　　「隨你便吧。」


＊


　　哈帝洗完澡出來時，那傢伙已經離開了。
　　原先凌亂的床鋪變得整整齊齊，如果不是空氣間還殘有一絲腥味的話，簡直就像是剛剛他們之間什麼也沒發生過一樣。一邊用毛巾擦著頭髮，哈帝走向床，在床沿坐了下來。注意到自己的衣服也被摺得整整齊齊放置於床的一角時皺起了眉。
　　「多此一舉……」
　　是的，多此一舉。無論是幫他摺好馬上就要換上的衣服，還有那種、下意識要照顧他的心態都是多餘的。
　　他們已經不是同伴了，從很早以前就不是了。
　　（那麼，為什麼現在還維持著這樣的關係呢？）
　　哈帝甩甩頭，揮去腦中莫名浮起的問句。他厭惡思考這個問題，不如說他完全不希望這個念頭出現在他的意識中。
　　（明明那時候就已經決定了，要跟對方劃清關係。）
　　他們曾經是親密的夥伴，但那已經是過去式了。從那傢伙接近自己的意圖昭顯後，他們就不再是、也不會再成為同伴了。現在的他，已經有了更好、更願意敞開心懷接受自己的同伴了。他喜歡現在的同伴，也喜歡能坦率地向對方表露喜歡、能全心全意信任對方的自己。
　　（那麼，為什麼不讓這段關係成為過去式呢？）
　　「………這種事情，我也不知道啊。」
　　下意識摩娑起右耳的耳環，哈帝把頭埋入曲起的膝中，原先貼著右耳的手猛然往角落的垃圾桶一甩──但他的拇指和食指卻死死扣緊了雙指之間的物體。
　　（明明自己已經是個不和對方一起組隊，也能獨當一面的勇者了。）
　　『哈帝，這個是上次任務的獎勵喔！』
　　『哦哦好棒……是有防禦魔法的耳環啊！嘛反正、你是回復職業嘛，也不用那麼多吧給我一個。』
　　『喂喂……』
　　「……是啊，明明早就是沒用途的東西了，那傢伙幹嘛不扔掉啊………」
　　咬緊牙齒，哈帝一甩頭髮，又俐落地將耳環別回又耳上。
　　是的，這場比賽還沒結束。
　　直到那個傢伙耳朵上那只耳環消失之前──自己是不會擅自認輸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