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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何不可？】




※原劇向，伊吹已婚設定




⓿




❰深夜‧巡邏車中❱




「伊吹。」

「嗯？怎麼了？志摩醬想要尿尿嗎？」

「……不是。」面對搭檔的詢問，志摩毫不客氣地翻了一個白眼，「我是想問你……」

起了個頭之後卻又欲言又止，他將目光挪到擋風玻璃外的某一個不存在的點，像是要將那兒看穿一個洞似的皺眉緊盯。



――臨時被延長執勤時間，你都不用跟你老婆聯絡一下嗎？



他抿了下唇，終究還是問不出口。

比深沉的夜晚還要濃稠的罪惡感攪動著他狂亂的心跳，儘管從外表看不出來，但他現在其實緊張得要命――光是跟伊吹待在同一個空間裡就讓他感到緊張。莫名的。

「問我什麼？」

伊吹完全沒察覺到他的焦慮的擺出一副笑嘻嘻的表情。沒察覺到也是理所當然的，畢竟志摩一直以來都認為自己隱藏得很好。



這樣的情感是禁忌。他這麼告誡自己。

去擅自觸碰伊吹的隱私也同樣是禁忌。志摩這麼想，用淡然的語調回答道。



「還是算了。」

「欸――問嘛問嘛！反正現在很閒，聊一下天也無所謂啊～」

「現在可是執勤時間，不能聊天。」

「可是志摩醬現在不就是在跟我聊天嗎？」

「……我只是在跟你說不能聊天！才不是在跟你聊天！」

「噗哈哈、志摩醬你好可愛喔～」

「蛤！？」

「生氣的樣子好像貓咪，好可愛～跟你說喔，我前幾天在我家附近有看到一隻、」

「綠燈了！開車！」

「好啦～」

在志摩惱怒的命令句下伊吹聽話的踩下油門，也不再出言閒聊。

對方左手無名指上的婚戒在街燈的照耀下閃耀出銀色光暈。

那道光芒刺痛著志摩的內心，讓他在一瞬間找回了理智。



――不可以。

不可以，喜歡上伊吹藍。絕對不可以。

不可以。



反覆地對自己說著的話語宛如詛咒。緊絞住心臟、在安靜的空氣中拉扯出罪惡的圓弧的，究竟是自己對於伊吹的深沉且積壓已久的愛意，抑或是如同海市蜃樓般的怦然心動？


志摩不想再思考了。


他悄然闔上疲憊的雙眼。




❶




『我啊，一輩子都不可能結婚的。』



有時候，伊吹的腦子裡會掠過這句志摩曾經說過的話。

某次志摩難得喝酒喝到微醺時用迷茫的雙眼傾吐出來的話語帶著十足的自嘲，坐在旁邊的伊吹聽到之後愣了一愣，這才想起來方才自己似乎隨口問了自家搭檔有沒有打算要結婚。


他沒料到會聽到這樣的回答。


志摩雖然在笑，但神情實在太過悲傷，悲傷到讓他整個人看起來像是透明的，就算伸出手也抓不住的那種透明感。伊吹沒能理解對方的悲傷，莫名的焦慮感在胸口盤旋。

『什麼啊～志摩醬想結婚的話一定很快就能結的吧！別謙虛了啦～』

為了減緩那股燒灼的焦慮，伊吹用力拍了拍志摩的背，想用輕鬆的語氣化解對方逸散出靈魂之外的悲傷。志摩拋給他一個複雜的眼神，仰頭將玻璃杯裡的酒一口飲盡。


然後，表情回歸平靜。

彷彿剛才伊吹所感覺到的悲傷只是他的錯覺。


『……呵。或許吧。』

志摩淡淡的笑了笑，回了他這句話。

而伊吹感覺原本踩在某條界線上的自己，被搭檔無情地往外推了一些，顯而易見的距離感充斥在他倆之間。


――啊啊，剛剛那句是志摩的真心話吧。


意識到這件事的同時，伊吹心一沉。

直覺告訴他，還是不要再深入追究比較好。




*




起初還以為志摩是想跟自己推心置腹的聊些沉重的話題才把自己找出來喝酒的，但他抵達酒吧後只得到了一個已經喝得爛醉又沉默不語、跟平時的樣子很不一樣的志摩。

本來還想調侃兩句的，可對方的模樣實在是不太對勁。於是伊吹什麼也沒說的默默地向老闆點了一杯調酒，在昏暗的光線中凝望著自家搭檔泛紅的耳廓，微微皺眉。

仔細一想，剛才講電話時志摩不穩的嗓音就讓伊吹覺得好像隱隱約約帶著些許的哭腔。他越來越擔心了，擔心志摩是不是家裡出了什麼事、又或者是有感情上的煩惱……他沒有理會已經被放到自己眼前的那杯酒，伸手過去戳了戳背對著自己趴在桌上的志摩的肩膀。

「志摩，你怎麼了？」

他的這句話似乎觸動了對方身上的某個開關，志摩輕顫了下身子的抬起眼。伊吹看著泛紅的眼眶與臉頰上明顯的淚痕，怔愣。

「志摩……？」

他是第一次看到志摩露出這種表情。一向扳著一張臉、總是不肯輕易的將內心的情緒展露在外的志摩，竟然在自己面前卸下了所有防備。

這時，他又想起了志摩曾經不小心吐露出的那句真心話――為什麼會在這種時候想起來？他沒有任何頭緒。

伊吹瞠著眼，嚥下一口唾沫。

喉頭滾動的聲響淹沒了酒吧內正在播放的爵士樂，他下意識的屏住呼吸。

志摩像是正在將內心最深處的瘡疤在他面前緩緩揭開來那樣的，輕啟唇瓣。

在聽到話語的前一瞬，伊吹清楚地捕捉到志摩閃爍著水光的眼眸中盈滿了對於自己的渴望――熾熱的、赤裸的、露骨的，屬於性慾範疇的渴望。

他反射性的想阻止志摩開口，他很清楚，對方一旦將那句話說出口就猶如打開了潘朵拉的盒子。對於他們兩人來說都是。



但他終究沒能阻止。



「伊吹。」



志摩富含磁性的嗓音略帶勾引，停頓了一會兒，嘴角微揚。



「……如果我說，我想跟你上床，你會答應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