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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軌跡》

夜裡的江戶沒什麼聲音。冬天的星子稀薄地掛在天邊，連風都安靜。

土方獨自走在街上，手裡握著那根熟悉的煙，卻沒點火。

他不知道銀時去哪了。

不，應該說，他知道銀時會去哪——那個從來不說再見的人，一向如此。悄悄地來，悄悄地走，像場笑話結束時把觀眾獨自留在台下。

他們經歷太多了。戰爭、流血、失敗、救贖、再重來。也許不是每次都站在一起，但總會在某個關鍵時刻，彼此出現。

然後呢？

他們並肩走了很長的一段路，直到有天回頭，發現那叫做「奇蹟」的東西，早已破碎得無聲無息。

努力了，孤獨了，也痛了。卻不一定會有結果。

他站在萬事屋破舊的門口，沒敲門。

只是靠著門框，像從前銀時靠著他的肩膀那樣，輕輕吐出一口氣。

「你總說什麼都無所謂，連生死都開玩笑。」他喃喃，「那為什麼現在不見了，還讓人那麼在意？」

門沒有開。

萬事屋也早就關了。連定春的腳印都淹沒在雪裡。

土方低頭，發現門口放著一瓶熟悉的美乃滋。標籤上貼著一張小紙條，用熟悉的字跡寫著：

「人活著不是為了結果啦，十四。你知道的，我沒那麼想開。
不過走到這裡，多半是因為你一直在吧。
謝了。

P.S. 這瓶是特製配方，記得拿去害一下吉米君。」

土方咬著牙笑了一下，眼眶有點紅。

他沒回信，也沒打算回信。

他只是轉身離開，在寒夜裡一邊走，一邊回想他們那些沒說出口的事——

那些沒被記錄的戰鬥、沒被證明的感情、沒被允許的溫柔。

那些奇蹟，明明正在死去，卻還是想緊緊握住。

但即使如此，他也沒有白走這一趟。因為有一個人，曾經與他並肩。

而那個人叫坂田銀時。

也許不會有結局，也許連再見都沒有，但一路走來的這段路，足以讓他無悔。

——因為啊，人們稱呼其為軌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