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夏日祭典、煙火

  夏日的夜裡有種炎熱的煩悶感,但在喧鬧的祭典卻給人幾分歡騰的感覺。漆黑的夜空被點點繁星照亮,與街道上的燈光相映襯。在熙來攘往的祭典現場,彷彿能看見朦朧的光暈。

  街道兩邊是連綿不斷的攤販,人們的交談聲讓夜晚變得如白日一般熱鬧。Miriam的眼角餘光裡,似乎瞥見一抹熟悉的身影。這讓她想起不久前她與Lorna的談話,原以為是夏日的邀約,沒想到那笨蛋依舊是不開竅,無語之下她直接掛斷了對方的電話。

  「哈嘶──」腳邊突然傳來兇惡的威嚇聲,打斷了Miriam的思考,她低下頭看見一隻三花小貓正嘶牙咧嘴地對著她哈氣。平時就沒什麼動物緣的她對小貓的威嚇並沒有多在意,默默地往後退了幾步,留給害怕的三花貓一點空間。

  Van護在妹妹身前,原本還兇巴巴的小貓態度一百八十度大轉變,奶聲奶氣地喵喵叫了起來。顯然三花貓並不怕人,而且對撒嬌討食頗為在行,只是不曉得為什麼一遇到Miriam就變了個樣子。

  「Miriam想吃什麼嗎?我們去那邊逛逛。」Joy的指尖碰上Miriam的髮梢,稍微調整了緞帶的角度。Miriam身上的浴衣和髮型都是她打理的,比她自己的打扮都還要認真準備。

  畢竟是難得的夏日祭典,Van也放鬆了對Miriam的飲食限制,雖然在每一個攤販前他都還是會很仔細地檢視,深怕環境或食物製作的過程不乾淨。這種行為當然是招來Miriam的各種吐槽,畢竟是露天攤販又不是餐廳。

  賣章魚燒的老闆看見Miriam時突然眼睛一亮,連連稱讚對方的穿著打扮,過於殷勤的態度讓Miriam總覺得不太對勁。後來更是給出了買一送一的優待,而且獨獨只有Miriam手裡的那盒打開來是小熊造型的章魚燒。

  Miriam一開始還不太放心,先拿哥哥試毒後才敢吃。接下來更多奇怪的事情發生了,每個攤販的老闆看見Miriam都格外熱情,彷彿早就認識她一樣。而且她拿到的食物總是和別人不同,例如用糖絲拉出長耳朵的兔子杏子糖、用海苔粉畫出園藝造景的什錦燒、玫瑰般的棉花糖等。

  過於招搖的玫瑰棉花糖被Miriam塞給了Van,她自己則和Joy一起吃白色的普通棉花糖。

  才剛把玫瑰脫手,一個陌生的小孩就跑了過來遞給Miriam一支藍紫色的花,弄得她摸不著頭緒。那是修剪過的百子蓮,這種花開在夏季,花序像煙火般綻放。

  被食物香味吸引的三花貓再次出現,穿梭在人群裡卻又一次差點撞上Miriam,小貓嚇得弓起身體,全身的毛都豎起了。看著兇巴巴的小貓,Miriam心想牠也是今天遇到的怪事之一。

  Miriam在釣水球時,原本在身旁的Joy和Van悄悄地離開,空出的位置被另一個人取代。直到Miriam抬起頭,才發現在她身旁的是Lorna。

  「不是說要打工嗎?」Miriam敏銳地感覺到今天發生的事可能都和面前的人有關。

  「已經結束了。」Lorna不太習慣說謊,老老實實把一切都告訴對方。她的打工其實是負責夏日祭典的前置準備,而且在打工期間和攤販們混熟,便在他們的建議下策劃了這一切,為的只是想給Miriam留下美好的回憶。

  Lorna準備的最後一個驚喜是髮飾,綠松與白色漸層的花為主體,以淺金色的流蘇點綴,垂掛著相同色調的小裝飾。Miriam偏過頭讓Lorna替她戴上,流蘇隨著她的動作輕輕晃動。

  「那隻貓,也是妳計畫裡的一部份嗎?」Miriam想到那隻屢次撞上來的凶巴巴小貓,開玩笑地問道。

  「啊?什麼貓?」Lorna當然對此一無所知。

  Miriam口中的三花小貓正悄悄跟在Joy和Van身後,像是一條小尾巴。

  「還沒問你怎麼會突然想幫Lorna呢?」Joy笑著問道。

  「Lorna太纏人才不得不答應下來,而且也算偶爾回敬一下Miriam的惡作劇了。」Van臉上掛著笑容,有些開玩笑地回答著。

  Joy知道對方口是心非,明明是想讓妹妹開心,但她也不點破,提議買點東西後先去觀賞煙火的地方佔位置,這樣等會Miriam她們也有地方休息。

  熱鬧的祭典裡,不少雙雙對對的情侶,那隻小貓毫不顧忌地向這些人靠近,就像個明亮的電燈泡。用可愛外表到處騙吃的小貓這次學聰明了,捕捉到Miriam的氣味就繞道而行,而Miriam也沒有發現那一閃而過的三花小貓。

  祭典會場裡響起了煙火快要開始的通知,Miriam和Lorna順著人潮慢悠悠地來到河岸邊。Joy發現她們的身影,站起身朝她們招招手。提早佔位的好處是不用人擠人,在前排鋪上野餐墊可以舒服地坐著欣賞煙火。

  Van在檢查Lorna有沒有買什麼他禁止的食物給Miriam,Lorna沒察覺到他的意圖只是傻呼呼地把東西拿出來分享。Joy看著Miriam戴著的花朵髮飾,笑著稱讚道:「那個髮飾很適合妳呢。」

  Miriam反射性地抬起手碰了碰飾品,流蘇晃動擦過指尖,她嘴角勾起了難以察覺的笑容。

  碰一聲,夜空中炸開了絢爛的花火。繽紛的顏色照耀在人們身上,抬起頭,各種煙火猶如盛開的花朵,輪流綻放。

  巨大的聲音遮蓋了周圍的談話聲,Miriam不經意地一瞥看到了同樣來欣賞煙火的朋友等人。而朋友也正好和她對上眼,她們用視線交流,無聲地打招呼。

  「Miriam,妳看那邊──像不像我送妳的花?」Lorna湊到Miriam的耳邊,將她的注意力拉了回來。

  黑暗裡藍紫色的煙火自中心迸裂開來,絢爛的花火拉出一條條長形的尾巴,看過去就像是展開花瓣的球體。

 「妳知道妳送的是什麼花嗎?」Miriam問道,因為煙火的聲音太大,兩個人幾乎是緊緊貼在一起才能聽見彼此的聲音。

  「……我忘了名字。」Lorna歪著腦袋想了半天還是沒想起來,她只記得是寓意很好的花。

  Miriam猜測對方單純是因為漂亮而選這種花,她用極小的音量罵了聲笨蛋,當然隨即被煙火的聲響吞沒。她輕輕晃動著手裡的花,依舊沒有告訴Lorna這是百子蓮,又名愛情花,寓意是浪漫、圓滿的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