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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總是分不清楚,渴望的是你,還是那光明,亦或者是我貪得無厭,皆想擁有。-褚冥漾

但是對方卻像是早有準備一樣,他腳底下亮起了一道道微弱的光芒,將他們圍繞在一起。

而黑髮少年四周浮出了三個小碟子環繞在附近,對方並未召喚出他的水族幻武,身上沒有半分攻擊性,像是準備束手就擒一樣。

他知道沒麼簡單,不過自己也沒想要用武器傷害他就是了,所以沒有搶先一步出手,打算看看他的學弟葫蘆裡到底在賣什麼藥。

但他這部找尋常路的舉動卻讓黑髮少年開始遲疑是否有詐了,少年抬起頭,用雙眸看向自己,而他也從對方的表情看向困惑。

即使竊聽不了,自己也知道對方可能開始在懷疑自己是鬼族假扮的了,這臭小子。

嘴角抽了抽,他有點想將長槍收回,直接改成用拳頭揍會比較快,反正有傷口再帶回醫療班治就好了。

當他打定主意準備向前一步時,情況卻突然產生變化,大量的白色霧氣從地面冒出,而妖師少年也消失在他面前。

他知道對方只是消失在他眼前,但卻沒有徹底離開,不需要用任何術法,他就能感覺得到對方的存在。

他閉上了殷紅的雙眼,用感覺去找尋這陣的陣眼,只要一破了,他看那笨蛋還怎麼繼續故弄玄虛。

他的態度雖然認真,但警戒心卻沒有很高,因為他相信對方不管有沒有墮入鬼族都不會傷害他,更不用提他的學弟從來就沒墮入鬼族。

離開前的那一幕,他看得很清楚,那雙黑眸明亮純粹,從未被黑暗給侵蝕。

那笨蛋就像找不到路回家的流浪狗,等著自己將他帶回家。

他很自信,因為他對那人的心意,就如同那人對他一樣,從未改變。

“學長,你出任務的時候也會像現在這樣不專心嗎?”

一道清脆明亮的聲音出現在他耳邊,帶著淺淺的笑意和打趣。

他轉過身,發現前方依舊是他的學弟,但是他穿著一身制服,模樣看來還有幾分青澀稚嫩。

是幻影。

他皺了眉,原來對方佈下的是這種迷魂陣,他從在圖書館中看過這種陣法,當走進這個陣裡,就會反射出心裡最渴望,最想要發生的事情,最想見到的人。

只有當完成所想之事以後,陣眼就會自動瓦解,常用於整人活動中,他記得學校有好幾次都玩過這一手,對他而言並不會造成任何傷害。

只不過自己出現的竟然是剛入學時候的褚?

那個什麼也不知道,像是意外踏入魔法學院的普通人。

他想起他們第一次見面的時候,在大考中心的門口,他隱去自己的身子,而對方竟也察覺到不對勁,轉過頭,恰好與自己對視。

那一秒之間,他感覺心裡有什麼東西,隱隱約約被觸動了。

但那時候的自己並不是很懂這些,只是將他草率的歸因於妖師和精靈的恩怨糾葛,亦或是在更早遠之前,連學弟遺忘的遊樂園的那一日,才是真正的第一次。

他背負著詛咒和追殺使他拋棄與犧牲了,很多那個年紀該擁有的東西。

父母雙亡,他隻身一人被送往千年後的世界,他被迫早熟,強迫著自己變得更強,當他終於凌駕於同年人之上時,卻依舊不滿足,他想要更強大的力量,才能在危險來臨之前,保護他所保護的人事物。

而這點在那名黑髮少年進入學院之後,他便有著更強烈的感覺,他總覺得得多看著他,以免哪天不明不白地就被人殺死了,妖師的仇敵太多了,他們都必須變得更強大,才能面對那險峻的未來。

也還好,在他的安排下,那笨蛋也一步步的走上了正軌,一點點的開始茁壯,然後朝他走去。

不知道從什麼時候開始,自己對學弟總是比別人多上一點不同,就連和他最有默契的搭檔也不意外。

妖師與精靈,終究會互相吸引,正如黑暗渴望著陽光,他也在不知不覺時,被那抹黑給深深的吸引住了。

但缺乏經驗的他,卻不知該如何妥善處理這份隱密且不為人知的感情,他想要得到對方,也不想傷害對方,既複雜又糾結。

他怕對方拒絕,雖然自己已經看出了對方對自己的心思,簡直是赤裸裸的,不帶一絲遮掩,許多有人早已看出來,他學弟對自己的感情,操心的友人們也常拐彎抹角地暗示自己,只是他依舊遲遲下不了決定。

也因此原本果斷俐落的黑袍,卻在這感情問題上變得患得患失。

因為他同樣知道那個笨蛋太過於自卑,只敢遠遠仰望著自己,不敢向前爭取,但其實他們之間並未相差太多,他只是提早走了一步而已。

十一年的距離,對於他們這些長壽的種族來說,這些差距很快就會被抹平。

他一直想讓那笨蛋能自信些,能明白沒有誰配不上誰的問題,所有人都是公平的。

最後他決定慢慢等待,想讓那人習慣了自己的存在,給予足夠的安全感,等到對方再也離不開自己時,他想要的便會成功,他等著學弟朝自己走過來。

在那之前,他可以先將前方的荊棘一一鏟除,留給那人一條安穩的康莊大道。

只是在學弟快要走過來時,卻被一連串措手不及的事情給打斷,一件又一件,將原本快要觸手可及的距離,硬生生地拉開了。

然後到了現在,好不容易找到機會見到面,卻又被這些阻礙搞得有些火大,他感覺自己氣得內傷,不想對那傢伙生氣,卻又想狠狠地揍一頓,就是如此的矛盾。

“冰炎殿下,您不是想揍我嗎?我在這呢?”

一道冰冷冷的聲音響起,精準無誤地猜出現在他在想什麼。

只見穿著宮裝的褚冥漾出現在他後方,而穿著校服的人,卻又消失了,他轉過身看著對方。

“你到底在搞什麼玩意,褚?”

他開始有些困惑了,他向來很遵從自己的內心,於他而言不管是怎麼樣的褚冥漾,他都能接受。

他捫心自問,就算墮入鬼族,他第一想到的也不會是將人消滅,而是將人送往殊那律恩之所,就像現在這樣。

剛剛有一瞬間思緒被陣法給干擾,但也在立即搶回主動權,並開口質問著。

“我只是,想知道學長在想什麼?不然一直都是學長在想什麼,那也太不公平了。”穿著校服的少年朝他笑了笑,樣子看來特別天真,坦坦蕩蕩湊到自己身旁,但就自己而言,也特別的虛假,因為對方從來不敢這樣對他說,也不會這樣問。

那個笨蛋只會像個小動物一樣,小心翼翼地在他周圍打轉,然後探頭探腦的試探著自己,就算被逼急了,也是氣得跳腳的來質問他,而不是這樣掛著像個狐狸似的笑容,大方俐落的,雖然他有時也希望對方能坦率點,但也不會是這樣子的情況。

“我在想什麼?你難道真的不知道嗎?你還要一直自欺欺人到什麼時候?褚冥漾。”

他揚起一抹冷笑,將校服少年推開,然後精準無誤地從左方抓到,隱藏自己身子的黑髮少年本尊,他拽著對方的衣領,披風被他這樣的動作,給扔到一旁的地面上,他動作有些粗魯,但還是注意沒弄疼對方,他反問著,等待對方給他一個滿意的答覆,不然,哼。

“我不是自欺欺人,我只是…”黑髮少年面無表情地說著,只是話還沒說完,他臉色就變了變,拳頭握得死緊,全身的力氣像是被抽掉一樣,如果不是被人死死拽著,恐怕早已跌坐在地面,然後什麼話也說不出口了。

他看著黑髮少年一連串不對勁反應,有些擔心的鬆開手,蹲下身子想要看看對方的狀況,卻看見少年原本白皙的皮膚,一點一滴的染上了紅暈,摸起來的溫度燙得可以,那雙眼睛開始有些迷離。

就連自己好像也覺得身體有什麼不對勁,他心裡突然浮現一個不太好的想法。

操,這陣法該不會被人篡改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