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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文/義炭】黎明 01

＃炭治郎鬼化





月光澆灌在冬林樹梢上，卻流不進樹林下的陰濕雪地。

此應為最利於鬼大啖人肉的一晚，天氣晴朗，人類不願出門，行動力下降。看來今晚不會過得太過平靜。富岡義勇邊發動呼吸暖和身子在林間逡巡，邊如此想著。

然而就在此時，他在雪地裡看見一隻鬼，倒在樹下睡覺。

富岡義勇，一名資深且實力堅強的獵鬼人，不需太靠近就能感知到，那隻在樹下縮成一團的生物正是鬼。
但是，真是太奇怪了。正是因為他經驗豐富，卻從沒看過如此毫無防備的鬼，而且還在睡覺，才顯得如此奇怪。
儘管沒有感覺到陷阱的氣息，義勇仍然擔心這是一個陷阱。他隨手攢了些雪捏成小塊，便朝著那隻鬼扔過去。
「啪。」雪塊細細碎碎地在那鬼的身邊裂開，鬼渾身顫了顫，看起來想儘快起身，可因為太過虛弱，所以很快地站直身子後又踉踉蹌蹌地倒下。

義勇蹙眉。這附近沒有其他鬼的氣息，也沒有陷阱，在這連月光都很稀薄的廣闊黑森林裡，只有眼前這隻鬼。
而且富岡義勇相信，鬼一定已經感知到這裏有個人類在盯著他看了，可是鬼沒有掙扎著露出猙獰地表情想把自己吃掉。
雖然不知道怎麼回事，還是先把這鬼殺了吧，這一耽誤，不知道會少救幾個人呢。義勇想著，將手放上刀柄，準備讓刀出鞘。

沒想到，黑髮獵鬼人一靠近，那鬼突然快速地站起來，以迅雷不急掩耳的速度往後退，但這彷彿已耗盡了他所有的力氣一樣，他低著頭扶著樹幹，呼吸急促，汗如雨下。
還知道要逃是嗎？富岡義勇手扣著劍顎，再次往前衝刺。
「……救！」眼前這鬼突然揚起下巴並大叫，還用手指向山坡。
義勇直覺地停下，他看清楚了，眼前的鬼是個少年般的年紀，一頭赤紅色的髮。他正吃力地吞嚥著口水，小小的喉結上下滑動，赤紅的雙眸此刻睜得大大的，但是，眼眶裡卻溢滿了淚水。

明明是鬼的眼眸，義勇卻第一次，在鬼的眼睛裡，看見了尚未完全被鬼性給奴役的人類情感。

「救……！」
赤髮鬼又說了一次，朝著山坡伸得直直的左手指尖顫抖得厲害。

富岡義勇心裡一驚，他在這一瞬間想通了某件事。
「難不成……」
眼前這鬼無疑是剛剛才被迫變成的，甚至連一名人類都沒吃過。
而將這赤髮少年變成鬼的罪魁禍首，也就是全世界只有那一位能將人類變成鬼的，就是──
「鬼舞辻無慘……」
是這樣對吧？赤髮鬼不久前是不是遇到無慘了？
他還有想要救的人？未喝過半滴人血的他可以說話？

這赤髮鬼……還有自我意識嗎？

赤髮鬼見義勇愣住了，像是等不了般的朝著山坡上奔跑，不過速度自然沒有黑髮獵鬼人快。
富岡義勇一把抓過赤髮鬼，往他嘴裡塞了一團布料，一躍就上了樹梢，
「我跑，你用叫的帶路。」

相信鬼說的話，大概是自己這輩子的第一次，也是最後一次吧。鬼殺隊水柱想著。
……或許，也只限於這赤髮少年鬼而已。

§

鬼引導著富岡義勇來到山上的一間屋子。
雪本該是潔白美麗的，此時這屋前的雪，卻因大灘大灘的血，變得殘酷腥紅。
一家數口，沒有一個還有呼吸心跳的。富岡雖已見過這慘絕人寰的畫面無數次了，但每每目睹，內心還是止不住地疼。
他眼角瞥見身旁的赤髮鬼，呼吸急促，唾液浸濕了布料，盛怒和悲傷卻盈滿了雙眼，死死的待在原地不動。
不過，這種鬼倒是第一次見到。義勇想著。
想必這屋子裡都是他的家人，明明變成了鬼卻還保有自己的意識。
在你睜開眼睛的時候，看見這一切，一定，很痛苦吧。

就在這時，赤髮鬼突然像是終於克制不了般，朝著自己家人的方向奔去。
義勇還來不及產生任何情緒，只想阻止赤髮鬼上前吃人的時候，眼前的鬼卻沒有鬆開自己嘴裡的布料，只是緊緊抱著自己的妹妹。
他在哭泣。
起初，只是無聲地落淚，後來漸漸變為啜泣，最後是如野獸般的號哭，痛苦和悲傷從他劇烈擠縮的喉頭湧出，惹得人鼻酸。
黑髮獵鬼人讓鬼哭了一陣，接著慢慢走向他，
「你沒能保護他們。」
鬼愣了一下，帶著淚光的眼睛直直盯著富岡義勇，表情卻十分兇狠。
「他們是被鬼舞辻無慘給殺掉的。」
赤髮鬼抱著妹妹的雙手又更緊了一點。
「鬼舞辻無慘還會殺更多人。還有更多人……會和你一樣難過。」

「想想你的家人，會希望你怎麼做。」

凶狠的表情突然從赤髮鬼的臉上離開了，他睜大了眼睛，淚光在月光下流動。他像是聽懂了一般，愣在原地，圓眸直直地盯著富岡義勇。
獵鬼人從袖子裡翻出一片衣料，
「竈門炭治郎……嗎？」
赤髮鬼像是突然回過神一般，眨了眨眼睛。
「你的羽織已經破破爛爛的了，所以我把這一角撕下來。」
「你的名字，是竈門炭治郎嗎？」
赤髮鬼發出嗚嗚的聲音，圓圓的眼睛還是直直地看著義勇。

富岡義勇發覺，自己已經無法把眼前的赤髮鬼當成一個可以斬殺的生物了。既然是自己找到的，想必接下來也得對他負責吧。
鬼殺隊水柱，在對於自己接下來即將要說出的話，以及後續可能造成的麻煩事，已經有了相當的覺悟。
他深吸了一口氣，

「那麼，炭治郎，」

「你想跟我走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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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泣きたくなるような 優しい音
どんなに悔しくても
前へ 前へ 向かえ
絶望断ち"
──《竈門炭治郎のうた》

「最深最暗的黑夜，總是黎明來臨的前一刻。」
──《牧羊少年奇幻之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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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次寫義炭～
謝謝大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