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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1
「慢著慢著，等一下，徐少潔和沐心在交往？」總編輯瞬間切換回一般的黃韋洛模式，一臉難以置信地嘗試解讀蜜娜短短一句話裡包含的龐大訊息。
「蜜娜都這樣說了，應該就是了吧。所以我懷疑是仙人跳的那件事，根本只是撞見他們在約會而已？」我回想當時在稻荷居壽司吧檯邊兩人挨得極近的身影，對這個假設又多了一些確信。
「也就是說，你見過沐心了？」韋洛深鎖眉頭向我確認。
我搖搖頭，「只是遠遠看到而已，當下根本沒認出來。」
聽我這麼說，韋洛也聳聳肩附和：「也是啦，我上次去快餐店有遇到，他變化很大呢。」
「沒辦法，都過了二十多年了嘛。」

梳理得平整的齊耳短髮，熨得沒有絲毫皺褶的襯衫，與同齡的孩子相較顯得瘦弱的四肢，還有掛在臉上，有些不安但靦腆的微笑。
印象裡，那個孩子總是這樣。
明明總是這樣。

「不要再來見我了。」
最後一次見面的時候，他卻泫然欲泣地對我說。
連包裝也沒拆開，就將我帶給他的生日禮物退還給我。
那句話，到現在還算不算數呢？
如果只是遠遠看著，他願不願意原諒我？

等回過神來，我已經撥出了無名快餐店的電話，要到了約會餐廳的店名。
「你要幹嘛？」韋洛瞪大眼，看著我穿上外出用的大外套。
「我就去看一眼，遠遠看一眼就好。」
韋洛馬上看穿我在說謊，故意說道：「那我載你過去。」
「……不用那麼麻煩。」我別開視線，不多說話。
漫長的沉默對峙後，他總算放棄說服我，「……我知道了。這一期你就先休息吧，我再想想辦法。」留下這句話和一聲嘆息就逕自離開了。
我等了大約一班電梯下樓的時間後踏出家門。

看一眼就好。
我想看看那個孩子是否別來無恙。


02
失敗了。
沒來得及說出來。

明明內心滿是懊悔，嘴上還是將兩人份的牛排套餐吃得盤底朝天。
吃過這種等級的料理以後，就回不去光是在夜市吃鐵板燒牛排和附贈的玉米濃湯就覺得奢侈的時光了吧？一邊擔心著，一邊偷偷研究烹煮方式和擺盤技巧等等，兩個小時的用餐時間一下子就過去了。

離開的時候，我在門口遇到了周孟權先生。
似乎被米諾陶洛斯的服務生驅趕過許多次，他看起來筋疲力盡地站在人行道的路燈下，只有視線牢牢盯著店門口的方向。
「周先生？」走近看才發現他比上次見面瘦了一圈。
「啊！那個，呃，和妳一起吃飯的……」他似乎有些不自在，結結巴巴地說著。
「邱先生的話，有事先離開了。」
「啊……這樣。」聽到我的回答，他悵然若失地露出苦笑。

「您有好好吃飯嗎？」
周先生好像還沉浸在自己的情緒中，只是默默垂下頭。
這個時間點，大部分的餐廳都關門了，如果空腹很久的話，夜市或超商的東西又太過傷胃了。
「不介意的話，我煮給您吃吧。」
我牽起他的手，帶他回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