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危機解除-五日
*日向後天性轉

  「月島!!!」
  當聽到自己的姓氏被大聲呼喚,他只想裝作沒聽到並拒絕回頭,但在這聚集了宮城各校選手的集訓名單中並沒有第二個月島。所以只能在輕輕地咋舌聲中擱下擦臉動作把眼鏡重新戴上,在調整表情後看向急衝衝奔向自己的伊達工二傳,至於對方身後跟著的人是…日向嗎?他們在玩什麼遊戲?之所以感到困惑是因為隊上的小個子此時正穿著明顯不符合尺寸的伊達工外套,腦袋則被毛巾給包住,若不細看還以為是衣服堆變成的某種妖怪。

  「有什麼……」
  「烏野排球部收女生嗎!!!」
  「……哈啊?」
  面對那氣勢洶洶的逼問,即使是月島螢也不得不稍微退後了一步,並在困惑涌現時眨了眨眼。

  「所以說,你們去回收號碼衣時在洗衣機上發現寫著請用的水果糖就一人拿了一顆,結果吃完後日向就變成現在這樣?變成……女生?」
  月島耐著性子聽完黃金川又著急又混亂的來龍去脈,視線從日向身上挪開再與被迫參與自主練習又被迫圍觀的國見對看了一眼,同是頭腦派的兩人給出相同的結論。
  『——呆子。』

  「平時說你是野人但也沒想到真的笨成這種程度,來路不明的食物不要隨便吃這種事肯定聽說過吧?身高已經是國小等級了,難不成準備重讀幼兒園?」
  除了給予簡潔明瞭的評價,月島難得的願意多用上幾個句子去表達對於同級生的驚歎。哪怕日向因為接連打擊所以整個人正抱著膝蓋蹲下身去顯得體型更小一圈,甚至露出被罵到淚眼汪汪的圓滾滾眼睛也絲毫不值得同情。

  「我——」
  「閉嘴,想被其他人聽到嗎?」
  日向的聲音本就滿是少年感,一副就是聲帶還沒發育完全的狀態。但在實際聽到高上八度且完全不是能夠混淆帶過的女聲時月島當機立斷的打斷。
  考慮到對方姑且還是烏野的隊員與主力,未受邀請擅自跑來白鳥澤參加集訓已經十分誇張,如果再被發現出了"這種事"。月島完全不想思考以後身著烏野制服時會被其他人投以怎麼樣的目光,當務之急是找到解決辦法才行……月島螢完全把當事人晾在一旁開始思考如何解決眼前的危機事件。


  「……所以我就是你們想出來的解決方案?為什麼啊!」
  從白鳥澤的檢討會脫身後就急著跑回體育館加入自主練習,五色工完全沒想到等著自己的是這種荒謬又不可思議的麻煩事。沒忍住喊出聲卻被青葉城西的兩人一左一右拍上肩膀要他接受事實。

  「其實我也可——」
  「外校生是兩人一間房,就寢前還會有白鳥澤的監督負責巡房查寢,在這情況下要讓日向不被其他人發現只能依賴熟悉白鳥澤內部運作方式的在校生。」
  毫不留情的截斷黃金川說到一半的話,從聽完前因後果的那一刻月島就把對方劃分到跟日向同一個族群而沒打算保留情面。在完全不公平的多數決下日向就這麼被提到五色面前,被趕上架的鴨子瞪著圓圓眼睛望著彼此。
  「你……」

  「喂!一年級的,體育館要關門了快點收拾。」
  「啊、是!」
  門口突然傳來的聲音讓在場眾人陷入一陣手忙腳亂,五色反射性的把裹在鬆垮衣服堆裏的日向往身後藏,在大聲回應白鳥澤前輩時感覺衣襬被人輕輕拉著,像是害怕被發現一樣……啊啊、這是什麼啊!
  連思緒都混亂不已的五色抱著腦袋對體育館天花板大喊,後知後覺於自己已經攬下掩護日向的工作……。


  「……所以說變成女孩子…難道不是在開玩笑嗎?」
  五色望向眼前改穿著自己白鳥澤外套的日向,畢竟伊達工的綠色在一片紫白色間像顆過於醒目的綠色氣球卡在紫藤花海。在她拿下蓋著腦袋的毛巾後可以看到那與日向一樣醒目的髮色、稍長且翻翹的鬢髮貼著頰顯出五官小巧輪廓精緻,圓圓的眼睛顯得躊躇不安般頻頻眨動。五色仍不住懷疑這是其他學校的人聯合起來對自己的一場惡作劇,難道是為了干擾白鳥澤未來的王牌嗎?

  「其實你是日向的妹妹吧?還是表妹?」
  在追問時下意識壓低聲音,雖然並不想顯得做賊心虛但帶外校生、而且還是女孩子回宿舍……就算她是日向也還是重大違規啊!腦中已經聽到白布前輩說你離牛島前輩還差遠了的聲音跟表情…牛島前輩肯定沒有違反過任何校規。
  「你就承認吧,我絕對不會對你生氣。」
  五色自認不是心胸狹窄的人,但為了增加信服度是直起背雙手放在腿上,以十足認真的正坐去跟抱著膝的她再三強調。只見對方蹙起了細細的眉像要開口,在以為就要聽到一個驚天陰謀時,卻又一片寂靜無聲。她用手摸在細而修長的頸間,彷彿童話故事中被奪走聲音的人魚。在對望後才顯得慌亂無措的放下,接著是她傾身向前,把掌心貼放在床面間作為支點,耳畔響起輕如氣音的低語說著:我知道五色你昨天穿紅色的內……
  
  「……唔啊啊啊啊啊啊!」
  完全無法想像從那輕軟的聲音中聽到、聽到內褲兩個字!還是自己的必勝紅內褲!雖然很迷信可是昨天是跟牛島前輩他們比賽的日子啊!!!自己確實是在廁所跟日向炫耀了一下必勝絕招……。五色在慌張的大喊中勉強抓到重點,這才發現自己直接把手就這麼捂在對方嘴上。掌心貼著柔軟而有彈性的部位,溫燙濕潤的吐息與抗議的嗚嗚聲彷彿電流,五色覺得自己的右手可能有了自主意識,才會在這種情況下順勢往對方軟嘟嘟的臉頰肉捏了下去。


  「工~我們進來了喔,有什麼要藏的快點藏好~~」
  「你就是說這種話才讓五色每次都慌慌張張。」
  瀨見跟天童手拿著零食按照慣例去敲響後輩的門,其實也沒什麼特別的原因純粹是五色的房間目前還空下一個床位所以有額外的空間適合聚會。雖然是為了避免撞見後輩在做一些不可告人的抒發過於尷尬,但瀨見仍從同級生的語氣中聽出期待捉迷藏遊戲般的興致盎然。通常五色會在聽到聲音後立刻前來開門,這次卻要比平時久了些,甚至聽到像是痛呼一樣的慘叫與細碎的碰撞聲隔著門板傳來。這讓瀨見跟天童不由得互看了一眼,並從彼此眼中看到相似的困惑。

  開門後的五色看起來跟平時沒什麼不同,一樣是慌慌張張的模樣。除了他把右手背在身後以外並沒有什麼太明顯的不同。瀨見給了正上上下下開始打量房間的天童一個並不重的拐子,他向來秉持著要替後輩們保留面子的立場尤其他們一個比一個自尊心高。
  在觀賞今日練習錄像同時享用點心的時候,五色顯得心不在焉,就算天童特意把他攔網被牛島打穿的片段重複播放了三次,平時肯定抱著腦袋趴在地上發誓要擊敗牛島前輩的未來王牌只是咬了一口薯片,甚至是咬在了他自己的指尖上。即便如此五色也只是嗷了聲低頭看了一眼,視線隨即又飄到一旁衣櫃門上。瀨見還注意到對方虎口間有一圈牙印,但還沒能等他仔細確認五色就心虛的把手藏在身側。

  維持在這種奇怪氣氛下平板上的視頻也已經播放結束,五色鬆了口氣像是看完一部恐怖電影,還是經典等級的恐怖。兩名三年級生交換了視線,最後選擇一個拍肩一個揉腦袋,特別關心般讓後輩早點休息就寢明天還有集訓。面對他們準備離開的模樣,五色露出整晚最激動且開心的笑容挺直了背大聲回應。當房門再次被關上後瀨見跟天童並沒有立刻離開,只是開始了一場賭注。

  「我猜是狗。」
  「不可能,狗沒有那麼安靜、絕對是兔子或天竺鼠。」
  「你沒看到那牙印嗎?肯定是狗才有那麼大。」
  「天童前輩、瀨見前輩,不好意思借過一下,我幫監督拿資料來給五色。」
  在兩位前輩站在後輩房門前不知道在爭論什麼的情況下,白布賢二郎冷靜的從人身旁繞了過去。在他們遲了一步的阻止聲中邊喊著五色並直接打開了那扇再平凡不過的房門,猶如打開了潘朵拉的魔盒、或尖叫箱——當門外三雙眼睛與門內兩雙齊齊相望,本該只有五色工一個人的寢室房間,憑空出現穿著過大T恤與短褲且模樣凌亂的嬌小女性的時候。

  『死刑。』
  這大概是唯一的念頭,只是被執行對象不同罷了。剛從悶熱衣櫃爬出來熱到滿臉通紅的日向頒給日向翔陽,而其餘所有人都頒給了五色工,包含五色他自己。
  有著黑髮而目標一直都是成為白鳥澤大王牌的有志青年,第一次把願望更改成能保留寫遺書的時間……在瀨見前輩走上前把他的外套去披在日向肩上還把人往自己的方向帶了帶,並朝自己露出明顯失望的指控眼神。

  幸好在五色差點被白鳥澤二傳掐死之前,找回語言能力的日向終於反應過來跳進混亂中心解釋。雖然白鳥澤二三年級們明顯處於半信半疑的狀態,但白布姑且是放開拽著後輩領子的手。
  重獲呼吸的五色彎著腰低頭咳了幾聲,卻被突然的懷抱給擁上,等意識到自己腦袋靠在的是怎麼樣的一個並不寬闊但柔軟的胸膛時,他突然覺得還是被白布前輩掐著好了,這樣就不至於淪落到耳根泛紅且結巴的處境……。

  「難以置信,但既然是在白鳥澤發生的事我們就得負責,當務之急是不能再被更多人發——」
  「天童,鷲匠教練找你。」
  此時推開那半掩而無人注意要去關上的房門口,走進的是白鳥澤的主將、王牌、全國能數進前三的主攻手、牛島若利。還有他同為三年級的隊友們與順路來找白布的川西太一,此時白鳥澤正選成員全數到齊。

  「為什麼烏野十號在這。」
  面對一室死寂,只有牛島若利平靜的詢問。

  至於五色工當天晚上是怎麼在白鳥澤前輩們的各種叮囑下被迫在自己房間打地鋪,堅守與變成女生的日向維持一點五公尺的距離同時擔任護花使者渡過難以成眠的一晚,然後在天色濛濛亮昏睡過去後,在鬧鈴響時欲伸手去按掉卻發現懷裡正抱著一個暖呼呼的身軀,像是個大小正合適的熱水袋。並且因為鈴聲遲遲未停而感覺被打擾的蹙起了眉,纖長細睫微顫彷彿引誘著他人輕觸。五色幾乎被蠱惑般抬起了手……如果白布前輩跟瀨見前輩沒有在這時候提著掃把踹開了門。

  「啊……等等!前輩!聽我解釋!啊啊啊!」
  在一陣哀嚎與慘叫聲中,還在被褥裡的人緩緩坐起了身,在泛著迷惑的狀態下揉著眼睛邊把手從衣襬探進去胸口撓了撓。邊看著眼前由白鳥澤隊員上演的全武行,意識繞了一圈後逐漸清醒,才像意識到什麼般瞪大眼睛低頭猛的拉開領口往內看,舉目所見一片平坦,彷彿昨天那柔軟如小丘般的……只是一場夢境。
  隨著日向驚訝的喊聲中,新的一日似乎才算是終於開始,但五色工忍不住希望對方可以早一點喊。

  看著五色揉著不知道是被揍疼還是睡地板造成疼痛的背走在前頭,日向對於自己造成的麻煩感到十分愧疚。他加快腳步想要跟上,對方卻是越走越快以至於他們遠比任何人都還要早抵達體育館,並在根本還沒打開的鐵門前喘的難以言語。日向像在跟自家烏野二傳較量般習慣性的大喊我贏了!五色則是對於這種非正式比賽毫不認同,說著球場上的贏才是真的贏的帥氣宣言。

  原本存在空氣間的尷尬被毫無營養的爭論給打破,競爭所帶來的熱意能夠溶解一切,包含那些說不清道不明、猶如氣泡般難以捉摸的存在。

  直到日向聽到有人喊自己的名字,他們才連忙轉開不知道從何時又黏在一起的視線。五色閉緊眼睛再睜開,想把剛才浮現的、那屬於女生日向的輪廓給用力抹去。日向則是朝金田一抬起了手臂晃了晃,大聲而充滿朝氣的打招呼,直到發現有什麼不對勁的地方導致那揮手動作慢了下來最後完全停下。

  「黃金呢?」
  面對這個問題,眾人停下原先的交談你看我我看你,最後從跟黃金川睡一個房間的月島口中得知對方要比自己早起,在他起身戴上眼鏡前就已經離開房間還以為早就過來了。
  「應該不會有事吧。」
  像是針對月島螢這句無特別起伏的結論執行反駁般,一名身形高挑而有著金色長髮女性以無可忽略的氣勢朝他們奔跑過來而她的瀏海挑染般帶著些許黑色,那是對於參加這次集訓人員來說都十足眼熟的色彩搭配……。

  警報再次響起,另一場大危機即將降臨。

  這次的受害者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