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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冬至夜之夢]

背景樂曲:The Mystic’s Dream
連結:https://www.youtube.com/watch?v=9hAZtVEkolo&list=RDQMNVl8F_UN0WA&index=9

創作時長:5小時
錯字最後修訂:20240313

麥肯瑟的雙生領主滯留在魯珀郡作客的消息很快就在領地裏傳開了。
不少貴族前來拜訪,想與麥肯瑟的領主交好,也有不少人話裏話外打聽的是兩位領主是否婚配、身邊有多少情婦、有無私生子……
這原是能輕鬆看待,甚至拿來作為取樂消遣的閒暇話題,畢竟若是麥肯瑟的領主娶了魯珀郡貴族的女子,也是一椿美事,不過,那只限於領主不是難纏的諾伊的情況下——
「匡啷!」銀杯被扔到石牆上,發出清脆的撞擊聲,沉澱二十年的好酒就這麼灑落在牆面上,沿著縫隙滲流而下。
兩名端酒的侍女瑟瑟發抖、跪在角落不敢吭聲,諾伊一手高舉著另一隻酒杯,在海因裡希的極力攔阻下才沒把它也扔出去。
大廳裏跪著一名貴族,臉色嚇得慘白,挨在他身邊的一名十四歲少年則是當場哭了出來。
「諾伊閣下。」西奧多好整以暇地坐在一旁,一手抵著額側,表情悠閒地吐出沉音。
「你閉嘴!什麼雜種你都啃得下嘴嗎!」諾伊扭頭甩過去一句斥責,駭得在旁圍觀的眾多貴族更是大氣不敢吭一聲。
當眾毫不留情面的責問其他領地的領主,除了背靠伊凡殿下的諾伊敢這麼幹以外,大概只有瑪德蓮女公爵有此資格了。
「諾伊,這孩子身份雖然低微,但好歹樣貌不壞……」雷納德在旁說著不知是勸和還是搧風點火的話。
「樣貌不壞?」諾伊冷聲轉頭,視線直勾勾地盯在雷納德臉上——雖然跟剛才瞪著的是同一張臉。
雷納德尷尬的摸摸鼻尖。
他這兄長,把諾伊睡了也就罷了,居然還來者不拒,背著諾伊跟貴族家的庶子亂來,這不是在諾伊臉上打巴掌嗎?真是一點自覺都沒有。
「再好,比不上魯珀郡的天鵝絨。」引起騷動的始作俑者終於良心大發的吐出一句安撫。
西奧多懶洋洋的抬眼瞧向諾伊氣得平添豔色的臉龐,毫不掩飾兩人關係地舔了下唇瓣,緩緩迸聲:「我不會再碰那些主動投懷送抱的人,滿意了?」
這也是實話,嚐過諾伊的滋味後,西奧多看其他人都覺得少了那麼點風情,過去覺得姿色尚可的男男女女,在諾伊之前都相形失色。
「你最好記著這句話,別把什麼破布都往金冠上頭擦,當心哪天就變質了。」諾伊充滿嘲諷地擱下酒杯,火氣未消地逕自離去。
沒了領主,眾人只能看向海因裡希。
「雷納德閣下,能否勞煩您去陪陪諾伊?」自從明白了西奧多與雷納德的身分,海因裡希對雷納德稍微改變了態度,並不再排斥他與諾伊作朋友,畢竟西奧多比雷納德更容易惹火自家領主,而他沒有收爛攤子的癖好。
「我去。」西奧多說著便要起身,卻讓海因裡希留了下來,畢竟當事人他也有份,該怎麼處理此事,得兩名當事人都在場才成。
「西奧,我會照顧好小諾伊的,你不用擔心,先把事情處理好啊。」雷納德說完,便匆忙跟著離去。
西奧多若有所思地看著胞弟遠去的背影,然後慢慢地轉過頭來,定在那個一臉祈求自己給予恩典的少年身上。
清秀纖弱的長相,還有細得彷彿一使勁就能捏碎的手腕……
就是這個易碎的外型,讓他一時興起,聯想到了年少時期的諾伊是否正如這付模樣,只不過當年,將那塊小天鵝絨壓在身下盡情撫摸的人,是伊凡殿下、而不是他。
嗯,不是他——
原本面對諾伊時還有幾分溫情客氣的眼神,倏地變得冷淡起來,宛如萬年冰川那般凍人心神。
「西奧多閣下?」海因裡希敏感地察覺到西奧多身上散發出冷冽的氣勢,不由得多看了他一眼。
「這孩子膽敢潛入城堡裏引誘我,肯定有人在背後指使,內政官不妨細細追查,興許能發現什麼有意思的黑幕,也好替諾伊閣下清理一下領地內的髒東西。」
西奧多露出一抹殘虐的笑容,壓根底沒把前天夜裏同自己求歡的少年看在眼裏,彷彿兩人根本不相識。
此時此刻,他只想回到七年前,仔細品味那小天鵝絨身上散發出來的紫丁香香氣……

***

六個侍從、十八個騎兵、兩名騎士,再加上以諾伊為首、雷納德與西奧多兩名陪同的貴客,一群人帶上必要的裝備,一起往獵場出發了。
這是雷納德的提議,為的自然是讓諾伊換個心情,別再惦記著一早的糟心事。
於是諾伊帶上了尤利賽斯與奧斯卡,一伙人輕裝便行的朝城外的狩獵場直奔而去。
雖說是魯珀郡領主專用的獵場,但劃起來的範圍可不小,連綿的森林、丘陵,還有兩座山,中間有兩條河與無數小溪淌流而過,裏頭的獵物、植物都相當豐富,範圍內甚至建有三處休憩用的木屋,以備不時之需。
「看著挺大的,今天可以打到不少獵物吧!」雷納德下了馬後,悠閒地伸了伸懶腰,瞇起眼望向不遠處的高山。
「雉雞烤了挺好吃。」諾伊站在雷納德身旁,個子明顯矮上一截,他手裏還拿著馬鞭,伸手往前方的森林一指,「上回在那一帶,奧斯卡獵到兩隻。」
「托諾伊閣下的福。」奧斯卡正在替諾伊調整弓弦,確保萬無一失,聽見諾伊提起,不由得吐出笑聲:「還想吃的話,我等會多獵幾隻回來。」
「嗯。」諾伊勾起唇角,心情明顯好了許多。
離幾人不遠處,西奧多剛讓人檢查過箭袋,聽著諾伊與自家兄弟談笑,他只覺得那張與自己相仿的面孔,頭一次看著有點礙眼。
「小天鵝絨。」西奧多走近諾伊身後,低下頭往他耳畔輕喊一聲。
諾伊的臉頰迅速紅了起來,透白的肌膚就是這點方便,太難隱藏他對自己的感覺。
西奧多一手勾上諾伊的腰身,把他往自己拉近了些,將披風往他肩頭蓋去。
「山裏天氣多變,你披著。」
「噢。」諾伊不置可否地任由西奧多替自己把披風繫好,瞧著那張半點不帶心虛,彷彿今早的事只是虛幻泡影的面孔,他不爭氣地吐出一句輕音,「你喜歡更小的?」
「我以為關了燈後,可以短暫的回到過去看見當初的你。」西奧多知道自己沒必要解釋,但還是順應著諾伊的話替自己的失控行為給出了答案,而且是真心的理由、並未敷衍。
諾伊那雙小鹿眸子稍稍睜大了些,復又歸於平靜。
「你真傻,沒有人能重回過往。」諾伊佯裝高傲地輕哼一聲,唇角卻不受控制的上揚。
雷納德在旁默默當著陪客,突然覺得自己像是被什麼黏糊糊的東西刺了一眼。
嘖,眼睛痛。他單身、他就不配看小情人耍甜膩。
不過……他也覺得西奧多眼光挺好,小諾伊這長相,要是早點遇上,說不定他都……
意識到自己好像妄想過了頭,雷納德嘖了一聲,轉身去檢查自家愛馬星塵。
「諾伊,可以出發了。」尤利賽斯同樣一身獵裝,他揹著弓箭走近諾伊,低聲報告的同時,忍不住往西奧多打量了幾眼。
領主與騎士,身分果然還是有所差別。
自從西奧多前來作客,還迅速虜獲諾伊的心之後,諾伊再也沒找過他或海因裡希。
這事,他自己都分不清楚是好還是壞了。
只是西奧多不可能一直待在魯珀郡,堂堂金冠領主也不可能成為魯珀伯爵的男寵,所以西奧多終究是要離開的。
到那個時候,諾伊呢?
天鵝絨終究是天鵝絨,終生只能孤獨地綻放,卻無綠葉相伴……
尤利賽斯在心裏嘆息,到時候,也只能像海因裡希當年那樣,換他來安撫諾伊了。

***

諾伊等人分批進了獵場,分成兩路各自去狩獵,約好在山腰的休息處集合,只是才剛進山沒多久,原本晴朗的天空就逐漸變了色調。
黑煙似的烏雲漸漸聚攏,細點般的雨絲不一會兒就轉變成滂沱大雨。
嘩啦啦的雨水傾盆而下,很快就把在山裏狩獵的一伙人淋得全身濕透。
「小諾伊!這邊!」雷納德在臉上抹了一把,短暫地恢復了視線後,猛力朝正在找路的諾伊使勁揮手。
諾伊拉著馬調頭,渾身濕冷的他打了個冷顫,韁繩差點從他手裏滑掉。
「當心!」西奧多先一步上前,一把將諾伊的韁繩扯緊,讓兩人的馬挨著一塊兒走。
諾伊連打了兩個噴嚏,只覺得身體不斷發冷,要不是身上多罩了件披風,此時大概會覺得更凍。
他們三個人追著野豬跑了一路,天空便下了大雨,宛若雨簾一般滴落的雨水遮蔽了視線,讓他們分不清東南西北,更別提跟其他人會合,只能順著小路前行。
「再撐一下,找到可以蔽雨的地方就好。」西奧多擰著眉心,雨珠自他的頰側不斷滑落,順著脖頸的曲線流進了衣領之中,再滲入衣衫裏,渾身濕黏的感覺並不好,但再糟都糟不過眼前諾伊臉色慘白的樣子。
「我沒事……」諾伊勉強拉回韁繩,跟在雷納德後頭繼續找路。
三個人在雨瀑中又走了十來分鐘,這才找到了休憩用的木屋,原來他們在不知不覺中已經快走到山頂。
「快進來!我來生火!」雷納德幫著西奧多把凍僵的諾伊抱下馬,見他嘴唇都失去血色,連忙將人帶進屋裏。
西奧多將馬牽到了屋棚下,在這種時候馬格外重要,星塵又是雷納德的最愛,所以他先是把儲存好的乾草翻出來餵馬,又去打了幾桶清水進來,這才冒雨回到木屋裏。
雷納德已經把火生起來,西奧多環視周遭,這木屋不愧是建來給領主跟貴族休息用的,環境說不上頂好,在這種時刻用起來卻是綽綽有餘。
劈好的木柴、乾爽的毛巾與毛毯一應俱全,據雷納德說的,小廚房還備有簡單的料理工具跟調味料,甚至有留存一點乾糧,應該是因為有人定期整理維護的緣故。
「西奧,快把衣服脫了烤乾,不然會感冒。」雷納德翻出毛毯跟毛巾扔給自家兄長,自己則已經開始脫衣服。
西奧多隨手抹了抹臉,沒幾下就把自己脫了個乾淨,然後抱過無力地坐在一旁發愣的諾伊。
「小天鵝絨?」西奧多拍拍他的臉,「把衣服脫了去壁爐旁取暖。」
「噢……」諾伊的眼神好半天才重新聚焦,他打了個冷顫,再度打起噴嚏。
「不是感冒了吧?」雷納德抓過毛毯圍在身上,有絲狼狽的走近關心。
「去燒點熱水。」西奧多指了指小廚房。
雷納德立刻轉身去忙碌,這鬼天氣,早知道應該建議諾伊在起居室打撲克牌或下棋的!
西奧多將諾伊抱到壁爐前,動手把他身上濕淋淋的衣服一件件脫下來。
壁爐旁很快就晾滿了三個人的衣物、靴子,西奧多將光著身體的諾伊抱在自己懷裏,用毛毯把兩個人裹在一起。
這種時候,體溫是最好的保暖物。
「西奧多……」諾伊從頭到尾都沒力氣開口,他光是維持自己不要閤上眼昏過去,就花光了力氣。
直到被西奧多抱進懷裏,窩在他的腿上好一會兒,他才覺得自己失去知覺的手腳逐漸恢復了感覺。
「你凍僵了。」西奧多用下巴蹭了蹭諾伊的額頭,眉心緊蹙。
感覺……有點發熱,不是好兆頭。
「我想睡……」諾伊把自己蜷縮起來,臉頰貼在西奧多的胸口上。
「先喝點熱的。」西奧多看見胞弟端著幾個木杯進來,輕輕推了推諾伊示意他喝點東西。
「小諾伊,你沒事吧?來,剛好有茶葉也有香料,我煮了茶,你喝下去會暖一些。」雷納德看諾伊臉色不好,連忙把杯子塞到他手上。
諾伊迷迷糊糊的喝光,嘴唇總算不再那麼蒼白,西奧多替他收了杯子,又在壁爐前的地板鋪上厚厚三層毛毯,把他裹在懷裏抱著休息。
外面的雨水依然大得驚人,不時還有響雷閃過。
雷納德出去巡視了一趟,看到三匹馬已經放鬆下來休息,總算稍微安心一點,他抱著一小捆柴火回到屋裏,就看見諾伊已經昏睡過去。
「小諾伊沒事吧?」雷納德給壁爐添了些木柴,自己也跟著鑽進厚毛毯堆裏取暖。
「有點發熱。」西奧多摸了摸諾伊的額頭,把毛毯拉高了些,將諾伊露在外頭的一小截肩膀掩住。
「保暖就好了,有你抱著應該挺熱的。」雷納德咧嘴笑道。
「你靠過來一點,睡在他旁邊。」西奧多朝雷納德招手,「兩個人的體溫才夠高,讓他出點汗就沒事了。」
「你就不擔心我對小諾伊動手?」雷納德不置可否地換了個位置,湊到諾伊身旁,剛一挨近,他就覺得鼻尖嗅到一股淡淡的香氣。
可愛的小傢伙即使淋了雨,身上還是香的。
西奧多眉梢微挑。
他們倆不是沒有一起玩過同一個對象,雷納德跟他的喜好又挺一致的……
「你對他有意思?」
「我只是不介意。」雷納德聳聳肩,「這麼可愛的誰不想逗一逗?」
「不怕他咬人?」西奧多露出一抹邪笑,「天鵝絨底下可能藏著縫衣針。」
「讓他咬兩口也沒什麼。」雷納德試探地伸手勾起一絡垂散在眼前的黑髮摸了摸,已經被壁爐的火烘暖的髮絲又變得柔軟蓬鬆,他突然憶起了西奧多在提及諾伊時,手指總會不自覺地摩娑指尖的動作,好似明白了什麼。
「別把他玩壞,能弄哭他的只有我。」西奧多說著曖昧不清的回應,隨即摟著諾伊閉上眼休息。
大雨伴隨不時閃爍的雷光,將山中的木屋牢牢地包圍起來,彷彿天地之間只剩下這塊小小的樂園,壁爐的火苗在柴火上跳躍,不時發出燃燒後的噼啪聲。
諾伊被包裹在兩具散發高溫的身軀中間,漸漸的不再感覺到寒冷,火光在他白晳的臉龐上舞蹈,將他的雙頰映出蘋果般的紅潤色調。
「唔……」諾伊不安份地翻了個身,覺得腰上有點沉重,頭也重。
他沒意識到雙生領主一人一手把他圍在中間,只是下意識地摸索著身前的結實胸膛。
「西奧多……」諾伊的指尖在雷納德的胸口上滑過,張口吐出的氣息帶著燒灼般的燙人熱氣。
他覺得熱、又覺得冷,這感覺太不舒服。
柔嫩的唇瓣碰觸著雷納德的胸膛,諾伊伸手環抱住他的腰身,赤裸的身軀貼了上去。
雷納德在睡夢中感覺有人在摸自己,還以為是兄長不安分,他蹙了下眉心,低哼兩聲睜開眼睛,哪曉得竟看見諾伊挨緊自己,霎時一驚,睡意都跑光了。
「小諾伊?」雷納德不甚確定的低頭輕喚磨蹭著自己的人,他可從沒感覺過諾伊對自己散發出什麼引誘的意思,最有可能的就是……
「嗯——西奧多……我難過……」眼前的小東西不知道自己抱錯人,還一個勁的往雷納德懷裏擠。
果然是這樣。雷納德有點哭笑不得。
睡前他才剛跟西奧多聊起這件事,怎麼一睡醒就飛來豔福,他都不曉得自己什麼時候有了預知能力。
不過……這手感實在太好。
雷納德能感覺到諾伊身上滑嫩的皮膚,獨屬於少年的纖長身型有一股令人難以割捨的誘惑力,更別提諾伊在自己胸前摸索的十指有多能撩撥人的意志力。
「小諾伊,我可不是西奧多啊。」到底該不該趁人之危?事後諾伊會不會想砍死他?
雷納德天人交戰了一秒後,把手臂往諾伊的腰上伸了過去。
嘖!西奧多真會享受,摸起來太舒服了吧!
「嗯……」
手掌傳回來的觸感以及近在咫尺的輕嚀聲調,讓雷納德連考慮都沒有便丟開了道德問題,他低頭把諾伊抱得更緊了一點,咬著他耳垂輕聲道:「噓,小諾伊,我會溫柔對待你的,我跟西奧多不一樣,包準讓你滿意……」
「唔……」諾伊燒得迷糊,他只知道有人把他抱緊,滾燙的身軀得到些許舒緩,讓他好過許多。
雷納德瞟了眼前還在沉睡的兄長一眼,心裏只覺得無比刺激。
瞧著諾伊低垂如扇的眼睫,這精緻的樣貌令他不禁喃喃自語起來。
「即使彼此兩情相悅,但戰爭、死亡或疾病卻侵害著它……」雷納德托起諾伊的臉龐,往他的額前落了吻,「那使它像一個聲音、一片影子、一段夢、黑夜中的一道閃電那樣短促……又在一剎那間展現了天堂和地獄……」
手掌覆上了被燒出果紅色調的臉蛋,雷納德盯著諾伊白晳的脖頸,有那麼一瞬間露出了與西奧多神似的掠奪神情——
「但……還來不及說一聲『瞧啊!』,黑暗早已張開口把它吞噬……!」
語音未畢,雷納德已經彎身吻上諾伊的脖子,循著曲線一路往下,舔上了他的胸口。
「啊……嗯……」胸前的乳尖被雷納德吻住舔舐,諾伊不禁吐出輕聲喘息,「嗚嗯……熱……」
隨著雷納德不斷在諾伊的身上攻城掠地,諾伊的身軀也越來越放鬆,只是呻吟聲也隨之迸發。
「啊、啊嗯……!好燙……嗚嗯……」
滾燙的淚水從諾伊的眼角滑落,嗚咽聲被雷納德用毛毯藏在了溫暖的被窩之中,他一邊用手挑逗著諾伊摸起來跟身體一樣滑嫩的慾望,一邊吐露著輕聲。
「小諾伊……你甜蜜的聲音比之在牧人耳中的雲雀之歌……還要動聽——」
雷納德做夢都想像不到,有朝一日他會把仲夏夜之夢的詞句用在這種時候。
在他的套弄之下,諾伊的慾望漸漸硬挺起來,最後終於在雷納德的手中釋放。情慾的刺激讓他的身軀更為燥熱難耐,他忍不住開始扭動起身軀。
「嗚……嗚嗚……熱……好熱……不要……」諾伊張口吐出了哭音。
「噓噓噓……別哭了,我的小天鵝絨,不然你像糖塊一樣化了可怎麼成?」雷納德輕聲哄著諾伊,同時藉著手中的熱液之便,把手指探向了他的身後穴口,開始小心翼翼的替諾伊擴張。
「啊、嗚……嗚嗯……!不舒服……」諾伊小小的掙扎了幾下。
雷納德擔心吵醒西奧多,連忙將指尖塞進了諾伊的嘴裏。
「我的小天鵝絨,疼了大可以咬我吧。」
身下的長指依舊在進犯著諾伊的穴口,雷納德順利的將第二根手指放進去,諾伊則是仰著天鵝般的頸子吐出了破碎的呻吟聲。
「嗚——!嗚嗚……!」
雷納德的指尖使得諾伊難以吞嚥,少數的口水沿著他長而有力的指節滑落。
「差不多了……小天鵝絨,你忍耐一點啊,我會很輕的。」感覺到後穴的放鬆,雷納德抽出手指,將諾伊的雙腿分開,身軀覆了上去。
就在他將慾望前端頂進穴口的同時,罩在他與諾伊身上的毛毯突然被掀開來。
「雷歐!」西奧多瞪著正在偷吃的胞弟,心裏真不知道該不該發火。
到底該氣他什麼?
背著他吃獨食?吃的還是他帶來的菜品?
「噓——西奧,你會嚇到小諾伊的。」雷納德一瞬間差點被嚇萎了,可看著眼前正要開吃的絕色,他又捨不得放手。
「你可真會找時間。」在這種諾伊發燒虛弱的時候下手?是覺得諾伊神智不清比較好騙到手嗎?
「不是我,是他。」雷納德一臉無辜的把剛才的事簡單說明了一遍,「我問過你了啊,西奧,我從頭到尾沒有弄哭他,他只是燒迷糊了,我沒弄痛他。」
西奧多轉頭掃了諾伊一眼,伸手抹去他眼角的淚水,小天鵝絨還在扭動,顯然這場高燒讓他不怎麼舒服。
「還等什麼?」西奧多睨了雷納德一眼,示意他繼續,自己則轉頭去安撫諾伊。
「明明是你阻止我的……」雷納德悄悄抱怨了句,隨即重新親上了諾伊的身軀。
身下的慾火還未消散,雷納德很順利地挺進了溫熱燙人的穴口內。
「啊……!啊——!」諾伊不自覺地拱起身軀。
「乖,小天鵝絨。」西奧多低頭吻上了諾伊的唇,將他的哭叫聲吞進喉間。
「嗚……嗚嗯……」輕聲啜泣迴蘯在屋內,火光還在搖晃,將屋內三個人的身影映得鮮明可見。
總算不用再偷偷摸摸的雷納德抱著諾伊的腰身,使勁地抽送起來,那緊窄的感覺牢牢裹住他的慾望,像是要逼他繳械一般吸咐著來回律動的滾燙烙鐵,令雷納德忍不住吐出極度滿足的喘息聲。
「啊……小天鵝絨,你很喜歡這樣吧……!看你把我吸得多緊……」
西奧多對胞弟的浪蘯語句充耳不聞,只是專心一致地挑逗著諾伊,他又親又啃,把玫瑰色的唇瓣吻得紅腫而充滿水澤,胸前的粉嫩處亦被他的指尖揉搓得發紅。
「嗚、啊……!呀啊……好熱……嗚、嗚嗯……那裡……頂到了……」諾伊一邊喘息、一邊哭叫出聲,腰身不自覺地跟隨雷納德的挺進而律動著。
「這什麼小天鵝絨……根本是迷惑人的小妖精……!」雷納德聽著諾伊的呻吟聲,覺得理智都快丟光了。
他猛烈地挺腰,將諾伊緊緊壓在身下,律動許久的慾望終於吐露出滾燙的熱液,灌進了諾伊的後穴裏。
「啊——!」諾伊弓起腰身,前端晃動不止的慾望跟著釋放出充滿慾望的白濁。
「射完了?」西奧多瞟了雷納德一眼,跟著一把將諾伊從他懷裏撈出來,反身壓在自己身下。
雷納德這才有空去注意,西奧多的慾望早就硬挺的不像話。
「你剛才一起上不就好了?」
西奧多緩緩將自己的慾望挺進了諾伊的後穴裏,硬是把雷納德剛射進去的熱液擠出來不少。
聽見雷納德的無良發言,他忍不住白了自家胞弟一眼。
「你什麼尺寸自己心裏沒底?」諾伊這身體哪撐得住?
雷納德本意是暗示他可以讓諾伊用嘴幫他,沒料到會收到西奧多的嘲弄,他忍不住駁了一句。
「我的尺寸不是跟你一樣?」是一下子失憶,忘記兩人雙胞胎嗎?
西奧多沒再搭理雷納德,專心地操幹起身下燒迷糊的小天鵝絨。
一樣的慾望再度貫穿自己,諾伊的身軀立刻有了反應。
「唔……!啊、哈啊……!嗯……嗚嗯、西……奧多……」諾伊失神地吐出呼喚聲。
「幸好他剛才沒叫你名字,不然我鐵定起不來。」雷納德暗自鬆了口氣。
瞧著西奧多一心享受,雷納德舔了舔乾澀的唇瓣,充斥耳邊的呻吟聲令他的慾望似乎又重新抬頭了。
「過來。」西奧多頭也沒抬地出聲。
「啊?」雷納德可不會以為西奧多想叫他一起上,不過要讓他試試小諾伊的嘴巴他也很樂意。
他挨近求歡得正激烈的兄長,不料西奧多突然伸出手扳住他的腦袋,猛地將他拉近,狠狠地吻上去。
「唔……?」雷納德先是微微一驚,隨即熱切地回吻起來。
兄長這是豁出去了?玩得真兇,就不怕小諾伊突然醒來嗎?
西奧多的熱吻令雷納德有些招架不住,他甚至有辦法一手扶著諾伊的腰挺進,一邊伸手去撫慰他這個胞弟下半身的慾望,很快的便令雷納德在他手中洩了出來。
「我很清楚你在想什麼,雷歐。」西奧多笑得有絲邪魅。
雷納德喘著氣癱坐在一旁,認命地抓起一塊木柴往壁爐裏扔。
怎麼他上諾伊的時候,西奧多可以一起上,輪到西奧多上諾伊時,就不給他參與的機會了?
不過……雷納德舔了下嘴唇,覺得也沒有多虧。
一旁的西奧多還在繼續玩弄著小天鵝絨,瞧著諾伊的額上跟肩口都滲出了薄汗,雷納德索性起身走到小廚房燒起水來,他渾身上下都有些黏膩,待會諾伊肯定也一樣,不如先燒點熱水準備擦洗,免得再度感冒。
直到水都燒開了兩壺,壁爐前的浪蘯呻吟聲總算漸漸平息下來。
「做夠了?」雷納德把浸過熱水的毛巾擰得半乾,遞給西奧多。
「出汗了。」西奧多接過毛巾,仔細地替諾伊擦掉身上的汗水。
換了整盆水後,西奧多總算把諾伊身上清理乾淨,並取來新毛毯把諾伊嚴嚴實實的裹起來。
雷納德跟西奧多簡單的替自己處理了下,套上烘乾的長褲,肩上披著毛毯,一左一右把諾伊環在中閒,三個人挨在壁爐前休息。
「我說西奧……你覺得小諾伊會發現我跟他……嗎?」雷納德瞄了眼靠倒在西奧多肩上沉睡的諾伊,對方已經不再發燙,臉色又恢復成原本的淡粉玫瑰色調。
他覺得這個友人是難得而有意思的,並不想因為一時的慾望衝動與好奇,就讓友誼變了質。
「呵。」西奧多輕笑一聲,隨手把一根落在腳邊的樹枝扔進了壁爐之中。
「既有仲夏夜之夢,就該有冬至夜之夢。」
火苗爬上乾枯的枝椏,不一會兒就將其燒得精光。
雷納德不由得悶笑出聲,他想起了撲克說過的話——
「這種種幻景的顯現,不過是夢中的妄念。」
既是妄念,又如何呈現。
夢就是夢,隨著冬至夜的過去,不復重現。

這美好的、虛幻的,僅只一夜的——
冬至夜之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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