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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普通人】

明明我就是個普通人，你為什麼會是個cake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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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侑和你說他是cake之後，有做什麼奇怪的事嗎？」

班裡，宮治踢了踢角名的椅背，說這句話時，看著角名的眼神有點奇怪。

角名手裡還捧著手機，正在修圖，抬頭看向他，莫名的覺得宮治似乎在同情他。

他是個fork吧？角名奇怪的想。還以為自己會被這對奇怪的雙胞胎排除在外了，結果好像和自己想的相反。

「你看到了吧？侑手上的護腕。」角名用手比劃，「裝了大概這麼小瓶。」那一小瓶都是血，宮侑的血。

沒有很多，對他來說他就像收到了毒品一樣。

他覺得宮侑在確認自己是個fork之後就有點情況。只是沒想到那情況似乎有些嚴重。

宮治嘖了聲，看著角名不知道該說什麼。如果他壞了宮侑的事，以後做夢都別想安生，但他不想看角名變得和那些fork一樣。

他希望角名是不一樣的。

「侑第一次知道自己是cake的時候，我們玩在一起的好朋友剛剪亂他的頭髮，突然抱著他啃咬。」

角名捧著手機的手一頓，差點手滑刪了正在修的照片。

「那孩子說著“你真的好香啊，好好吃啊，”」宮治露出回憶的表情，事情已經過去很久了，學起那個孩子的聲音表情還是惟妙惟肖，平時沒什麼表情的臉一下鮮活起來，「“我的世界裡只有你是有味道的了。所以我才喜歡和你玩，可是你怎麼都聽不懂我的暗示，給我一些你的頭髮也好啊，或者指甲也可以。我們不是好朋友嗎？”」

因為是好朋友所以肆無忌憚，他們遇到的第一個fork就是那樣糟糕，宮治說著卻反而微笑起來。

「我和侑一起把他打得躺在醫院三個月，但是因為侑被證明是個cake，而他是個fork，所以雖然躺在那裡的是他，最後我和侑都沒有被追究。你明白fork對我們來說是什麼樣的存在嗎？」

他以為角名會被嚇退，從此不想再接近他們，但角名臉上依然沒什麼表情，「我不是他啊。」

不會是第二個他。

宮侑是很香沒錯，但fork的人生裡並不是只有食慾而已，如果抵擋不住誘惑，那才是徹底的退化。

宮治不相信所有fork，他很想相信角名，但角名是個fork，這才是他掙扎的地方。

在知道宮侑竟然看上角名的時候，他一開始慶幸的是和角名同班的是自己，如果讓宮侑長期和角名接觸，原本會出事的只有角名，現在發現他是fork之後，他便篤定兩個人都會出事。

這兩個人無論是誰出事都讓他頭疼。

他是個普通人，只是因為身旁有著不普通的人，所以他也跟著不普通起來。


宮侑被發現是個cake的時候，父母的表情他現在都還記得，那表情有些哀傷，看著宮侑身上被fork弄出來的痕跡，還帶著驚懼。

fork和cake在普通人眼中就是那樣遙遠，畢竟數量並不比普通人要來的多，稀少又不太正常——fork是會吃人的人種，cake更可憐，有些在被吃之前還不知道是為什麼。

宮治想，他記得的事情太多了，因為每一個fork都讓他印象深刻，讓他們印象深刻。

他和宮侑，他們沒辦法去發現fork的存在，只有他們找上門的時候，才會知道這又是一個想吃宮侑的fork。

所以他以為所有的fork都是這樣，即便生理課時學過那些分化的知識，這樣的人種在普通人的生活中少見到就像是都市傳說。

要生成什麼樣的構造才能這樣呢？和荷爾蒙有關嗎？這似乎不是一個普通人能理解的。

角名為好奇得問出口的宮治解答：「像是你看到最喜歡的食物一直在面前晃，即便不餓，也想吃一口。」

宮治想像了一下飯糰在自己眼前晃，仍然不太理解，但他想的是，怎麼會不餓呢？

他看到飯糰就餓了，怎麼會不餓，不存在的。

面對角名，他像是重新了解fork的存在，只是仍舊無法抱有信任。

「這麼說好了，你每天只喝水，」角名頓了頓，看著宮治的表情，思考該如何說，「能想像嗎？只能喝水，也只有水。」

角名說著，聽起來倒是寧願自己只能喝水。

宮治仍舊不解，被角名在班級裡壓著一整天只喝水之後，再不敢問他任何身為fork的感想。

那天以後他看著角名的眼神帶著與父母當初看著宮侑身上痕跡時如出一轍的驚懼，還有被白開水支配的恐懼，更多的則是同情。

像是在說，好可憐哦，什麼味道都吃不出來。身為fork真的沒什麼好的，還要被名為宮侑的cake欺負。

看的角名腦門上青筋直跳。這對雙胞胎真的很不正常。


宮治在普通人裡也是不一樣的。

因為他幾乎無時無刻待在宮侑身邊，有時候他也會是那些fork要先剷除的目標，他們誤以為宮治是宮侑的保護者，實際上宮侑根本不需要宮治的幫忙，他一個人就可以把一群fork整到身敗名裂，而自己毫髮無傷，還站在道德的至高點。

宮侑也不是一開始就這樣的。

他被所有人用有色眼光看過，背地裡竊竊私語，說著一些無腦的話。

“看到了嗎？是cake欸！我第一次看到活的cake。”
“他真的好吃嗎？”
“噗，你去吃吃看啊。看他會不會讓你吃。”
“不要，我又不是fork。”

宮侑從來不在意，宮治卻覺得煩死了，他和那些人打架，弄得渾身是傷，回家的時候，發現宮侑也和他一樣。

「怎麼，你也找了哪些雜碎打架？」

還小的時候，宮侑會邊處理傷口，邊恨恨的說，眼神像是被觸怒的狼崽。

宮治知道他的對手只是普通人，宮侑的對手是他天生的敵人。

如果宮侑想，他可以和所有人都是敵人。

宮治想起那些人說起宮侑是cake時的表情，不只一次問著宮侑：「明明我就是個普通人，你為什麼會是個cake啊？」

這話挺奇怪的，如果是宮侑來說，或許符合境遇一點，畢竟生來是個cake也不是他想的，但他從來沒有抱怨過自己是個cake，他對自己是個cake這件事沒有任何質疑。

等到大一點，宮侑學會了利用自己，誘導那些fork，看著他們因為自己一句話而自相殘殺，臉上重新有了笑容，仍對什麼都不關心，看著fork們的眼神總像是在看蛆蟲。

明明比在球場上，發球被尖叫聲影響時還要不耐煩，他卻還笑著。

宮治覺得也是，這世界上的普通人都那樣無趣，而無論是fork還是cake，只有宮侑有著和他最近的距離。

雙胞胎排除了彼此以外的所有人。


是宮侑率先跳出了這個只有彼此的僵局，升上高中的時候，在社團博覽會上，他一眼就看到了人群裡身高在同齡裡高挑很多的角名。

宮治認出了那是自己的同班同學。

在那之前宮治只知道，角名像是活在手機裡的世界，對什麼都漠不關心，社團博覽會上卻站在排球部的位置。

於是他們這時候才知道，那個角名原來是排球部的體育特長生啊。

宮治手肘拐了宮侑一下，宮侑拐回去，裝模作樣的咳了咳，上前道：「你是排球部的體育特長生？從哪裡來的？打什麼位子？」

角名那雙狹長的狐狸眼掃過宮治，最終才落在宮侑身上，懶洋洋的聲音有些暗啞，沒什麼情緒起伏，他說：「嗯，愛知縣。攔中。」

「名古屋？！」宮治叫了聲。

角名的視線又落在他身上的同時，宮侑笑著狠踩了他一腳。

他真的不是故意的啊。宮治委屈。


那人意外很對雙胞胎的胃，三人之間的相處很快達到了一個微妙的平衡，同年級的銀島像是被排除在外的存在，只是那傢伙神經大條的從未發現那三人之間的微妙氛圍。

具體是宮侑的眼神追隨角名，宮治觀察著兩人，角名兩個都不是很在意。

然後有一天開始，角名的眼神和宮侑的眼神對等了，他開始會將視線放在宮侑的身上。

只要宮侑有一點風吹草動，他的餘光就會鎖在宮侑身上。

太明顯了啊，太明顯了，宮治想。

他以為宮侑的春天來了，沒想到是冬天來了才對。

宮治看著宮侑邊說著這是命中注定啊，邊做出自殘的行為，想如同以往一般的利用自己cake的身份達到目的，覺得，頭真的好痛啊。

所以說。明明我就是個普通人，你為什麼會是個cake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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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劇場·普通人宮治的一天】

起床刷牙、叫宮侑起床，吃早餐、叫宮侑起床，換校服、叫宮侑起床，放棄，出門，路上接到宮侑破口大罵的電話，藉口角名班裡有事找他，欣賞宮侑難得被噎得說不出話。
部活晨練看著宮侑尾煞被北前輩盯了一下。
早上上課。
中午想和角名一起吃便當，被宮侑搶位子，跑去2班找銀島，和排球笨蛋聊排球。
下午上課。
放學前往體育館，圍觀宮侑花式撩fork，而fork不為所動甚至想踩他。
晚上回家，聽宮侑抱怨角名的各種事情，說自己明明是cake，明明是誘人的cake啊。

睡前，宮治緩緩閉上眼睛。
上鋪的宮侑突然探頭下來：「明天的漢字練習寫了嗎？」

宮治緩緩吐出一串音節：「你這(消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