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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欸、抱歉。」準新郎伸手抓了抓臉頰,緊張地向我們道歉。「因為是第一次結婚,所以......」話還沒說完,就被準新娘打斷。 「什麼叫『第一次』啊,你是想結幾次?」她吐槽道,用指節敲了敲男朋友的額頭。 「當然是一次就好啊!啊、但是如果都是和釘崎的話,多結幾次好像也沒關係......?」 顯然是沒預料到會突然被丟變化球,「哈?你是笨蛋嗎?」準新娘有點不好意思地罵道。 …...先不說黑道不黑道,看來的確是「有活力的可愛情侶」呢。 這就是所謂的人不可貌相? 「......影片的話,好像只有你死第一次的時候五條錄的那個氣死人的爛東西,應該沒人想看吧?」大概是想要轉移話題好讓男朋友不發現她在害羞,釘崎小姐若無其事地說出了驚人的話。 「死第一次」是什麼?死過了嗎?不止一次嗎!為什麼會死過啊! 完全不知道我們這邊三個人的內心吶喊,虎杖先生追問道。「欸,但是釘崎妳不是說妳是從那時候開始在乎我的嗎?」 「跟那個爛惡作劇無關好嗎。」 「話說紀念影片應該不是指這種東西吧?應該是可以給他們照片和文字什麼的,然後他們會幫忙剪輯成一支影片。」 啊、吐槽的好啊虎杖先生。 「真的假的?東京的婚禮這麼精緻的嗎?」 「不、這也不是什麼東京限定的東西啦。」 因為虎杖先生的吐槽而找回一點理智的我開口,「就如虎杖先生所說,我們是可以為兩位客製化影片的。」中斷了兩人似乎沒完沒了的夫妻相聲。 「嗯......但我們好像也沒什麼值得拿出來給大家看的照片吧?」釘崎小姐說道,「生活都被工作佔滿了啊。」話裡還帶了點抱怨的意味。 難道不是黑道大小姐嗎?也是幹部嗎?說的也是,她看起來也很有氣勢呢......感覺有必要的話,即使是把釘子插進不付保護費的人手上也做得到。 「那就先不要好了。」虎杖先生打斷了我的胡思亂想。 我努力打起精神繼續工作。「好的,那麼婚禮場地的部分有什麼要求嗎?我們的設計師會盡力滿足兩位的需求的。」 「我想想喔......雖然我也不是很懂什麼場地設計什麼的,但希望花藝部分是紅色系的」釘崎小姐若有所思地說道。 很正常的要求啊,但為什麼我會瞄到設計師一邊僵笑著說好、一邊在筆電上打了「紅色的花(應該不是用血染的吧QAQQ)」呢? 怎麼可能,可以請你專心工作嗎。 「其他的部份就交給你自由發揮了,畢竟你比較專業嘛,」釘崎小姐笑著對設計師說道,但我覺得那個笑容的溫度連百分之五都沒能傳達給我的笨蛋同事。「只要不要太俗氣,然後確定之前先讓我們看看設計就好,對吧虎杖?」 「嗯,我也沒什麼特別的要求,」虎杖先生若有所思地應道。「不過還是希望能辦得氣派一點,畢竟雖然來的人不多,但很多大人物吧?」 「啊、那倒是。」釘崎小姐點頭贊同。 欸、是有很多組長會長要來的意思嗎......?要變成黑道幹部集會了嗎?雖然即使如此工作也要做好但總覺得好可怕! 「......請問、有很多大人物的話,儀式的部分有什麼要特別注意的嗎?」我故作鎮定地問。 聞言,兩人對視了一會兒,然後由虎杖先生開口。「也沒什麼特別的,但有些人坐在一起的話可能會打起來,得注意一下座位分配呢。」 「噫!」 「怎麼了嗎?」對於我沒能忍住發出的驚呼聲,虎杖先生有點擔憂地問道。「你的臉色有點差欸,身體不舒服嗎?」 「如果你不舒服的話我們可以再約。」釘崎小姐也跟著開口,看起來很擔心。 「謝謝關心,我沒事的。」我的生理上沒有任何不適,但我現在開始害怕釘崎小姐指定花要是紅色的是為了濺上去的血跡不要太明顯。 「那就好......對了,我想到另一件事,能不能找一個稍微偏遠的場地?」 「欸?為什麼?」虎杖先生疑惑地問。 對此,「我不想婚禮中途還得去對付咒靈啊。」釘崎小姐轉向未婚夫小聲地應道。 抱歉我聽到你們的悄悄話了......但請問咒靈是哪裡的仇家代號嗎! 「雖然五條應該可以輕鬆解決,但讓賓客工作也不太好吧?」 「說的也是,不過能預先知道地點的話,就提前去把該祓除的祓除乾淨就好了吧!」虎杖先生顯然是忘記壓低聲音了,導致在座的工作人員都開始顫抖。 當然包括我。 「要變成命案現場了嗎......」我帶的新人又在沒禮貌地喃喃自語,但這一次我沒阻止他,因為我也在擔心一模一樣的事。 我當天可以請假嗎...... 當然答案是不行。 先不說做這種事會不會被HR約談,我本人也無法接受這種事,既然是工作,就得做到好,且不說婚禮算是人生中的大事,我實在很少看到男女雙方都這麼熱衷討論的婚禮籌備,於是秉持著「即使是黑道也有擁有完美婚禮的權利」這樣的想法,我仍然一邊害怕著被丟進太平洋、一邊處理了他們的喜帖製作、婚紗拍攝等事宜,以及婚禮當天的人事安排。 然後因為我帶的新人實在太過害怕待在婚禮場地內,所以我把他排去收禮金了,然而到了今天我就知道根本於事無補。 要說為什麼的話,顯然是因為眼前這群賓客看起來實在太可怕了。領頭的是帶著墨鏡的高壯中年人、目測有190公分的超高大墨鏡白髮帥哥和左眼上有疤痕的超壯碩青年、一位看起來很憔悴的長髮美女,還有一名綁著雙馬尾、黑眼圈重得像罪犯的男性;接在這幾個人後面的,則是另一群目測和新郎新娘同輩的客人,由一位看起來氣場很強、臉上還有燒傷痕跡的眼鏡美女領頭,她身後有梳著中分頭的又一位黑眼圈男子、疑似眼鏡美女的雙胞胎姊妹的女性、一位不知道為什麼用手擋住嘴巴的白髮帥哥、一隻熊貓,還有和一位普通到反而出乎我意料的黑髮美男子......等等!為什麼會有熊貓? 我的思緒一瞬間在「真的變成黑道幹部聚會了好可怕」的驚慌和「熊貓到底是怎麼回事」的好奇間反覆橫跳數十次,直到我口袋裡的手機震動,才阻止了我腦袋燒壞的悲劇。 我打開通訊軟體一看,是負責收禮金的後輩傳的。「怎麼辦前輩我們是不是該打電話給公安啊」 「?」 「那個布偶裡面裝著武器吧!搞不好是恐攻欸!」 看到這句話,我抬起頭望向在出口坐著的笨蛋後輩,看見他對著我超級用力地點頭,大概是想加強對他那瘋狂想法的自我肯定吧。 再一次,後輩的愚蠢拯救了我的理智,我開始思考要先去新娘休息室確認一切準備就緒還是要先去把我的後輩打醒,但在我做出任何行動之前,有另一個人走到禮金收發處。 是個金髮的混血帥哥,他穿著很適合他的淺色西裝,雖然臉上也有著比剛才那位女性稍微淡一點、卻更大片的燒傷疤痕,卻是今天我見過的人之中最沒有危險氣息的人。 「你好,我想要給禮金和送給新人的禮物,麻煩你了。」他用好聽的聲音紳士地說道,成功安撫了笨蛋後輩的心。 …...可能也有安撫到我的心。我一邊胡思亂想,一邊吩咐場地內的同事們照我和新郎新娘討論過的那樣安排座位,不讓那幾個組長級的人坐在一起,然後往新娘休息室的方向走去。 每走一步,我都像在自我催眠一樣對著自己重申「不要用外表評斷人,他們可能只是一群墨鏡愛好者、失眠患者和消防員」,然而並沒有什麼用。 抵達休息室時,我發現門沒關緊,新郎也在裡面。 「幹嘛?漂亮到你說不出話啦?」新娘似乎已經化好妝和弄完頭髮了,我剛想敲門提醒,就聽到她得意地說道,於是我想了想,識趣地把門重新靠上。 「超漂亮的!」我站在門外,毫不意外地聽到新郎坦率地大聲說道。 畢竟當初拍婚紗照走的是生活化路線,釘崎小姐只是穿著白紗,既沒化妝也沒頭紗地、和虎杖先生一起去兩人的幾個有特別回憶的地方拍照而已--順帶一題,照片裡的兩人互動相當自然可愛,我還徵求了他們的同意想拿來做我們公司的廣告,但被行銷部的人以他們形象不夠好為由拒絕了--此刻穿上完整的禮服、化上了完整妝容的釘崎小姐一定是平時的好幾倍閃閃動人吧。 「謝謝,你也不錯嘛,果然是人要衣裝。」門後傳來了釘崎小姐坦然的回應。 欸等等...... 「這個你拍婚紗的時候講過了欸,釘崎你是不是在緊張啊?」虎杖先生說出了我的疑惑。 「哈?我才沒有呢。」 在釘崎小姐果不其然地否認事實後,兩人短暫地沉默了一下,直到虎杖先生的聲音再次傳出。 「那個......釘崎,」他喚道,聽起來有點緊張。「如果,呃、妳等等還是會緊張的話,就看著我就好!我也只會看著妳的!」 沒過多久,「......名字。」我聽見釘崎小姐擠出一個單詞。 「啊?」 「等等說誓詞的時候,記得改口叫名字啊,悠仁。」她帶著笑意說道。「雖然我們只看著對方,不過可是有一群幼稚鬼看著我們呢,要是出糗了,二次會上絕對會被笑一整晚的。」 應該差不多了吧。我看了看時間,再不進去提醒就來不及了,於是還沒聽到虎杖先生的回答,我就抬起手來敲響了那扇木門。 「......請進。」 「不好意思打擾了,兩位都在這裡真是太好了,請一起往現場移動吧,婚禮要開始了。」 因為新娘的家人住在很遠的地方,婚禮日程又很趕,她就決定不邀請家人來,選擇了簡單又沒什麼講究的人前式婚禮,兩人等等會直接一起進場。 終於到了會場入口,我在確認了入口沒有其他閒雜人等後先一步告辭,從工作人員專用的側門進場,找了個好位子看著他們手挽著手,在在輕快的背景音樂中進場。 他們就如同幾分鐘前約定的那樣,真的只看著彼此,兩人的臉上沒有害羞的紅暈或緊張的神情,只有再自然不過的微笑。因為這份工作,我看過很多幸福的笑容,但六年來我第一次看見這麼有默契又自信的相視而笑,彷彿兩人都打從心裡確信自己做出的選擇是正確的,也信任自己將會讓對方不後悔這個選擇。 他們身處在這些日子以來設計師一邊哀號一邊設計的婚禮會場,凶神惡煞的賓客們的座位上裝飾著釘崎小姐指定的紅色系鮮花,但任何有關黑道和恐攻的關鍵字,終於在這一刻,全數從我腦中消失了。 兩人順利抵達紅毯的另一端,那裡站著拿了兩人戒指的黑髮美男子和負責短暫主持的金髮混血帥哥。 「很榮幸兩位請我來主持婚禮,但我還是把祝賀的話留到之後吧。」金髮帥哥用完美適中的音量對著麥克風說道。「那麼,在交換戒指前,請虎杖君和釘崎小姐交換誓詞。」 聞言,兩人分別笑著接過黑髮美男手裡的戒指,然後面對彼此站定。 「我曾經說過,我有限的人生席位中,你是第一個自己拿著椅子跑進來坐的人,而且,就算死了兩次,你也沒從那張椅子上離開過,」釘崎小姐若有所思地說,然後頓了頓,「你大概不知道,從第一次見面開始,你就不斷帶給我驚喜,一開始,我從沒想過像你這種看起來小時候會吃自己鼻屎的笨蛋會成為我重要的人,更沒想過會和你交往。」她不知道為什麼突然開始對自己的未婚夫言語攻擊。 「那是什麼鬼第一印象啊。」虎杖先生忍不住吐槽道。 笑了笑,她話鋒一轉。「但我想......和你相遇後最讓人意外的,莫過於和你在一起後、你的一切有多讓我感到開心這件事了,而在這種種意外之中,有一件我打從答應和你交往的那一刻起,就無比確信的事,那就是,往後的所有日子,我都會負起責任帶給你幸福的,虎杖悠仁。」 虎杖先生本來快哭了,但聽到最後的時候,他開口抗議。「叫全名是犯規吧。」 「吵死了,你還不快點感激涕零地向野薔薇大人謝恩。」她一邊說,一邊伸手拉過虎杖先生的手,為他戴上戒指。 「好喔好喔。」虎杖先生無奈地笑道,然後開始了他的誓詞。「我......並不是很擅長說好聽話的人,也很怕說得太過肉麻會被妳罵噁心,所以想了很久,才下定決心要告訴妳......」 「雖然妳總是罵我要珍惜自己的生命,但在這並不溫柔的世界裡,我還是常常想到面對死亡的那刻,雖然我不知道那一刻會是什麼樣子,但我不想為自己的活著的方式後悔,而在這樣的我的人生中,和妳在一起,就是我能想到的、最無悔的選擇,然後,我也會用盡全力,讓野薔薇妳不後悔決定和我在一起的。」 他剛說完,台下的雙馬尾男和傷疤男就用力鼓掌,打斷了釘崎小姐的感動,她不爽地用她完好的右眼瞪向他們,看起來十分兇狠,但我卻不覺得她像暴力集團的大姐頭了。 瞪完人之後,釘崎小姐伸手虎杖先生幫她戴上戒指後,接著兩人都對彼此揚起了心滿意足的微笑,即使台下的高大墨鏡白髮男開始煽動他們「親一個」也沒能破壞這個時刻,虎杖先生和釘崎小姐......喔、應該說是,悠仁先生和野薔薇小姐,保留著笑意吻上彼此。 我忍不住跟著賓客一起鼓掌,然後在某一刻突然想到,現在我不用自我催眠、也能真正地理解人不可貌相的精髓了。 要說為什麼的話,因為此刻笑著擁吻的兩人,即使有著臉上駭人的疤痕和他們誓詞中聽起來讓人不安的過去,看起來卻只是兩個打從心裡感到滿足的孩子。 The End. 未禁授權不得轉載By 清紫_plurk@rohan0330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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