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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東離][殤凜][原劇向]交錯的思念(前篇)


離開魔界,回到人間界,走遍東離與西幽,詢問所有能提供情報的友人,依舊沒有關於『那個人』的消息,流浪劍客來到南方,望著那片看不到邊際的大海。

「去那裡找看看好了!」

殤不患自言自語。

那片他未曾前往過的地方,或許有新的際遇也不一定,說不定也能找到那個傢伙。

毫無道理的想法浮現腦海,所謂的直覺吧!

他決定順從直覺,他想,他可以在那個地方找到他,搭上小船,往南方前進。

「你從北方來?那真是漫長的旅程了……那邊不是聽說有什麼蛋見太祟嗎?」

「嗯……那些騷動已經平息下來了。」

「客人,要怎麼稱呼您呢?」

「人稱刃無鋒,請多多指教。」




踏上南方大陸和船夫道別後,殤不患才想起海上航行這段期間,和船夫對話中不對勁的地方。

雖然他很少去計算時間,但和凜雪鴉在魔界的日子少說也有三年,前幾天回到西幽,找人打聽一下消息,想著或許可以來南方這個未曾去過的地方看看,但,明明離開了那麼長的一段時間,西幽也改朝換代有著新的領導者,為什麼還會有關於『啖劍太歲』的傳聞?

「早知道應該問一下他是從哪聽到的……」

殤不患喃喃自語,皺了一下眉頭,回頭看向那一望無際的海面,再往另一個方向看,前方有著熱鬧的市集,人來人往,衣裝看起來和東離與西幽有些不同,不知道語言方面的溝通上有沒有問題。

想那麼多也沒有,先找人吧!

邁開步伐,殤不患踏上了他的尋人之旅。



細雨濛朦,邊陲地帶,山腳邊,大樹下,一道優雅身影坐靠樹邊,修長指尖時不時捲玩著那雪色長髮,如雕像般精緻俊美的五官帶著一抹看不出想法與思緒的笑容,抽著水煙,欣賞眼前山光水色。

思索等雨稍歇便要回到市區時,身邊傳來再熟悉不過的聲音。「你果然在這裡。」

聞言,凜雪鴉嘆了口氣,搖搖頭,道:「我都開始懷疑起自己到底算不算掠風竊塵了,不管逃到哪裡都會被殤大俠找到。」

「說得那麼輕鬆,我可是花了好幾個月的時間在找你這傢伙!」移步至凜雪鴉身旁,保持著禮貌性的距離,殤不患說道:「完全可以體會殺無生說的,你逃跑的技術一流。」

在發生『那件事』的隔天,凜雪鴉就消失在他眼前。

起初他以為這位新任魔王是不是又看上了什麼有趣的事情,怕被他發現就自己先行動起來,於是他繞了魔界一圈,把平常能逮到人的地方都看過一遍,沒看到人影,回到魔王寢室尋找人時,才在床邊的矮桌上發現了兩枚逢魔漏。

給了他離開魔界的方式,卻沒有告知他人去了哪裡。

他才思考了一種可能性──凜雪鴉在躲他。

雖然也想到某個這個人會躲他的理由,但與他認識的凜雪鴉作風實在差異太大,在證實這個想法前,他決定先把人找出來再說。

於是他使用了逢魔漏來到西幽,先用通訊留言器和浪巫謠他們打聽凜雪鴉有沒有在東離的消息,再用本身在西幽的情報網打聽凜雪鴉這個人,待了幾天,確定凜雪鴉既不在東離也不在西幽,他腦中閃過一個想法,不如去南方大陸看看。

殤不患向來相信直覺,就這樣踏上了前往南方之旅。

剛來到這個國家時,還擔心言語不通該怎麼辦,卻沒想到語言竟是相通,除了部份口音不太一樣,溝通上沒有問題。

再來就是怎麼打聽凜雪鴉這個人,原先想畫個畫像詢問當地居民,很快殤不患就體會到他沒有畫圖的天份,請人畫他又描述不出該怎麼形容凜雪鴉的外貌與特徵,他想到身上還有凜雪鴉留給他的通訊軟體,索性拿起那個人偶問起旁人。

很快他打聽到凜雪鴉成了這港口一帶有名的商人,很多酒館的背後老闆都是他。

殤不患選擇住進其中一間名為『雪無蹤』的酒館內,這名稱於他而言,充滿著凜雪鴉各種惡趣味。

如他所想,酒館內的店掌櫃說,這間是凜雪鴉最常居住的地方。

他包下一間位於二樓能瞥見店門口的房間,曾兩、三次看見貌似凜雪鴉的人在門口與人交談,然而他已全速衝下樓,甚至直接從二樓跳下去時,那個人總會以最快的速度消失在他的眼前。

住上一段時間,摸清這座小鎮的地理位置與特產,以及關於這個國家的一些事情,還有地方上有哪些讓村民不堪其擾的惡人惡事,殤不患從會讓凜雪鴉產生興趣的人、事、物找起,前前後後算起來,那人從他眼前閃過消失的次數也有十數次。

這次能在大樹下巧遇,應該是這個人總算願意面對他了吧?

「啊!抬頭說話有點累,我看這雨會下一陣子,殤大俠不如坐在旁邊一起等雨停再走,如何?」

「那就謝了!」

有那一瞬覺得熟悉的感覺,第一次碰到這個人也是在大樹下,不同的是今日綿綿細語,那日傾盆大雨,以及,那時的他巴不得快點離開這個沒事找麻煩的怪人,這時他渴望離這個人再近一些。

殤不患坐到了凜雪鴉的身邊。

只有那短短的幾秒,殤不患坐下的那一瞬間,凜雪鴉收了一下肩膀,若是其它人或許根本沒有發現,但殤不患確實察覺了。

「才幾個月的時間,你就成了這南方小鎮的大善人,『踏雪無痕』這稱號和這南國的天氣還真不符合。」為避免沉默與尷尬,殤不患先開啟話題。

「魔王大人在人間界南方國度做善事,就像雪地足跡一樣很快就不見了,這樣的概念吧……殤大俠倒是明白這事荒謬得可笑不是嗎?」抽了口水煙,凜雪鴉笑道:「這地方除了天氣炎熱些,倒是景色迷人,人民純樸善良,在下都覺得要被感化成大好人了。」

「如果真是這樣,我倒是樂見其成。」

「但看到殤大俠,在下又覺得好像重操舊業比較好。」朝殤不患看了一眼,再轉回視線,凜雪鴉調侃道:「畢竟有殤大俠在的地方就不無聊,這半個月來鬧事的人突然變多,還有外地來的惡霸,才知道原來是殤大俠來了,真是……」

「真是抱歉啊!我就是這麼容易引來事端……」

殤不患坦率承認的態度讓凜雪鴉輕笑出聲。

那細微帶著愉快心情的笑聲傳入殤不患耳裡,似乎也跟著感染上那由緊張逐漸放鬆的情緒,這並不是他們第一次久別重逢,在東離時,甚至在魔界,他們也曾好幾個月沒碰面,過陣子才又因為一些事件糾纏碰在一起,見到了面總能很自然聊上幾句,彼此調侃,也不像現在這樣在意對方的一舉一動。

果然還是因為……那件事情的影響吧?

雖說彼此都是男性,發生關係好像也稱不上需要負責還是什麼的情況,或說,即便他抱持著想負責什麼的心情想給凜雪鴉一個交待,結果,這個人跑了……

「我說你……為什麼突然離開?」沉默好一會兒,殤不患將內心的疑問說出口。

將視線落在凜雪鴉身上,殤不患等待著答案。

來到南方尋找這個人的這段時間,他想過各式各樣的可能性,想著他們之間從彼此懷疑互相試探,到相信彼此的能力與信用,相信著對方不會背叛自己,合作方面或是聯手對付敵人有著看一眼就知道對方盤算些什麼的絕對的默契,想著他們之間倒底算是夥伴還是朋友?或者就是說不清的孽緣?

凜雪鴉不像巫謠、天命或是殘雲那樣,會讓他產生需要保護這些人不受傷害的心情,也不會產生『是同伴或家人』的情感。

和凜雪鴉的相處總會帶著某種程度的緊張感,不知道這個人下一步打算做什麼,卻又有一種安心與信任感,因為這個人不會背叛他,能成為幫助他的最大助力。

凜雪鴉總有各式各樣的方式留住他陪著一起大鬧,也不全然是花言巧語,更多的是明知是陷阱卻不得不踏下去的邀約,比如七罪塔時的合作,或是二次窮幕之戰落幕時,引他前往魔王城的舉動。

他想,凜雪鴉對他肯定有某種程度的好感。

這份好感強烈到能為他提出上床的邀請,又在他想要負起什麼責任時消失。

他不明白,乾脆直接詢問。

「殤大俠離開了魔界,不是正好擺脫在下?怎麼還來南方大陸找人?」許久,凜雪鴉別開視線,抽了一口水煙,停頓須臾,笑道:「莫不是,對在下的身體念念不忘?」

「是啊……」欺身向前抓住凜雪鴉的手,在那雙寒紅眼眸顯得驚慌的視線中,殤不患吻上因南方天氣炎熱而脫去皮套的手掌掌心,抬起頭,瞇起眼,壓低聲音以不容拒絕的口吻道:「你要陪我溫存嗎?」

凜雪鴉感到身體微微顫抖。

殤不患的視線過於直接,如夜深沉的眼眸帶著侵略,如邪術般,令人無法動彈。

細雨停歇,微風輕徐,帶來雨後的些許涼意,氣溫宜人,然而兩人之間的空氣卻凝滯起來,靜得彷彿與世隔絕。

沒有回應,也不知該怎麼回應,凜雪鴉第一次體會到什麼是無言以對的窘境。

殤不患牽著凜雪鴉的手,將人自大樹下拉起,朝著城鎮的方向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