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
2
3
4
5
6
7
8
9
10
11
12
13
14
15
16
17
18
19
20
21
22
23
24
25
26
27
28
29
30
31
32
33
34
35
36
37
38
39
40
41
42
43
44
45
46
47
48
49
50
51
【命運組】噗幣轉蛋

  晚餐時,擱在那處的玫瑰入了海因里希.凱澤的藍眼。
  諸如保久花與人造花般刻意為之、早已失去自然之美的異端暫且不論,以純然的鮮花來說,被花店事先灑好水才包裝售出的紅玫瑰看似嬌豔欲滴實則不易保存,帶刺又不平易近人。約定俗成,人人都視玫瑰為熱情或戀愛的象徵,可起初在他看來,這花實在是不怎麼令他喜歡。
  ……是什麼時候開始,這花讓自己眼熟、甚至有幾分眼緣而覺得親切呢?
  明明掌握文字的人應當是極為細心且敏銳,並將感官所捕捉到的事物結合內心臆想,組織成文句落筆才是。可是不知怎地,海因里希發現自己一時之間,竟說不上個所以然來。就是這般盯著這花瞧好一段時間,卻也是想不起……
  而察覺到海因里希.凱澤對著那在餐桌上的艷紅玫瑰發愣,范倫丁.溫莎不禁笑了,卻憋著沒發出聲音。想到出聲提醒怕是只會造成對方的驚慌,因而他僅是不著痕跡地將海因里希前的這瞬間捕捉入目。
  ……范倫丁一直都是這麼做的,且還樂此不疲。
  無論是在平時,抑或是在夜間的某些令人心跳加速的情動時分。
  「啊……」
  縱是已然動情,海因里希.凱澤的氣息是壓抑的,只因被另一人的口腔含住那部位,范倫丁的技巧很好,任何人都難以再做精細的思考。性慾被那濕熱的唇舌喚醒,卻還沒從撫慰中得到完全的滿足,這樣不上不下的感覺似是被人吊掛在半空中,下身所受到的刺激先不論,但這般懸著一顆心的感覺實在是不大好受……海因里希無疑想伸手將那個正在吃著自己的人的淡金頭顱往下壓,讓那對好看的上下雙唇分得更開、好讓對方將自己已被刺激得立直挺拔的陽具吃得更深。可是海因里希旋即想起,這樣做自己或許是爽了沒錯,但也可能會讓他的男人感到不適……所以這個偶然掠過的念頭還是想想就算了。
  於是,那本該按住對方腦袋的手指轉而輕輕撓起那淡金色的滑順髮尾,海因里希將范倫丁的髮絲攏起一些在自己的指頭上,似是在玩耍般輕輕翻弄起來。
  頭髮本身並無神經,但自髮尾牽動至頭皮表層的蹭癢感仍讓范倫丁瞇起細長的海藍色雙眸。理解到身陷情慾囹圄的海因里希似乎並不滿足於此,明白對方所思的男人在吐出口中覆著一層唾液的陰莖時,還刻意以舌面輕抵過那人以褪下皮層、微顫著陽具的前端。
  隨著接受到的刺激而益發嫣紅的龜頭因著范倫丁的舉動泌出一點體液,視覺上乍看是透明無色的,嗅起來卻帶著濃郁的雄性氣味,以及伴隨而之、逐漸於屋內漫開的滿室煽情馨香。
  是曼陀羅的味道。
  就生理構造而言,人道是Alpha與Omega才是天造地設的一對。可自從認識了海因里希這個Beta,范倫丁便覺得從前那些過客不過是被煮到焦糊的廉價蜜糖。比起直白的誘惑,海因里希的氣味更好比溫水煮蛙,待到男人被吸引、甚至為之迷醉時,要臨身抽退卻也為時過晚。
  然而,徹底將這男人拆吃入腹、並讓其在自己身下化為比Omega還要柔媚的一灘春水,這樣的挑戰反而更是大大刺激起了范倫丁.溫莎身為一個Alpha──抑或只是單純針對海因里希.凱澤的征服慾望。
  ……所以是什麼時候的事呢?
  范倫丁並未想要去深究腦海內倏忽即逝的想法,比起那個,還是與眼前人的溫存更為要緊。
  埋首於潔白股間的男人示意讓海因里希自己把腿分得更開,好讓他的手指能毫無阻礙地向下。范倫丁的指腹擦劃過海因里希柔軟的會陰,直至那尚閉合著的皺褶入口,伸入指節作為試探。
  「唔嗯……」
  察覺到朝著自己張著雙腿的人似乎有點躁動,范倫丁一面以濕潤的手指持續按摩著海因里希裡頭的腔壁,一面以鼻尖蹭著海因里希的根處,鼻息徐徐噴在雙腿之間,惹得海因里希不禁渾身發顫,最後起身按住范倫丁的雙肩,示意讓對方停下這般惹人難耐的挑逗。
  「怎麼了?」
  明知故問。海因里希不太兇狠地瞪了自家情人一眼,但那泛著薄紅的面孔在范倫丁看來卻像是媚眼一樣迷人。
  他善於挑逗海因里希且樂此不疲,甚至不惜讓享用美食的時間稍微延後,只因范倫丁從未告訴過海因里希本人,他的夫人因受不了這般磨蹭而直接騎在自己身上主動扭擺腰肢,是多麼令人快活的一件事。
  就像現在。
  「嗯……」
  海因里希有種錯覺,沒入下身的粗大在自己的努力下,好像比今晚第一次見到它時又脹了幾分。每當一人抬腰、另一人便會跟著頂撞上去,互相取悅的嵌合是競爭亦是合作,見對方在自己身上起伏的身軀為了榨取快感而搖擺,范倫丁的手無師自通地握住海因里希那彷彿正垂涎著的男根。身前身後的弱點都被對方牢牢地捕捉,細如驟雨的快感來得太過密集,海因里希有點想逃,扭著身子蠕動的結果,便是被范倫丁一把按倒在那厚實的胸腹上。
  結合之樂比什麼都要緊。來不及調整好姿勢,海因里希就著趴伏在范倫丁身上的狀態,被男人托著臀部再次頂撞了起來。搖曳之間,海因里希像失足落水的旱鴨子,急著想抱住任何一根可能讓自己稍微好過點的浮木。於是海因里希.凱澤緊緊擁住對方輕顫的軀體,佐著與自己相近而未完全疊合、錯落不齊的心跳聲,每當身影交疊時,沒有任何事物能阻擋他們彼此之間的距離……本因如此。
  「你太緊了。」
  太緊?聞聲,海因里希不禁皺眉。他的范是偶爾喜歡在與他耳鬢廝磨時搞這樣的小把戲,用那渾厚的性感嗓音說些這般不知羞恥的渾話,大概是意圖調戲自己、或是早已看穿他的耳朵尤是敏感。不過既然是在床上也毋須顧忌,通常遇到這種狀況,海因里希不會刻意迴避更不會斥責,用更加煽情放肆的呻吟蓋過去便是了。
  「唔嗯……范、我的范……是你、是你太大……啊啊!」
  「……不。」
  范倫丁.溫莎其實不太確定自己這樣到底算大還是不大,可能相對於海因里希的小穴是有一點吧。不過更重要的是,雖然這肉穴確實是緊到可他心意,但其實他本來並不是這個意思──
  「我是說海茲你的手。抓太緊了,我不好動……」范倫丁的聲音夾雜著尚未完全滿足的喟歎,卻又帶了點促狹的笑意。「還是怎麼?你想到哪裡去了?我的夫人?」
  「你……啊!」
  瞧著他的夫人一時答不上話,范倫丁又藉機頂了對方好幾下。這種顯而易見的事不必解答也不需要解答,此時此刻他只想聽他的夫人繼續呻吟,那些媚聲與肉體結合時發出的碰撞聲、加之曼陀羅的氣味,對范倫丁而言比什麼春藥還要誘人。
  眼見對方還浸淫在羞恥與快樂交織而成的蛛網裡,范倫丁示意讓海因里希的雙手抬高,讓那已被汗水悶醞得又濕又熱的腋下露了出來,讓人不禁想多嗅兩口那悶得正是時候的軟嫩腋肉。
  與此同時,厚實的手掌更掐了一把海因里希光裸的腰窩,緊接著范倫丁把海因里希的一條腿架至肩上,少了臀腿的阻礙使得進出突刺更為便利,垂甸著的囊袋隨著陰莖的挺動一同往海因里希的股間撞去。兩具因慾望而繾綣得難分難捨的肉軀撞得益發劇烈,但本該越來越大的淫靡聲響,卻隨著海因里希翻上高潮後、明明隱約能感知到兩人的肉體還在糾纏,那聲音卻逐漸地……聽不太見了。
  「終有一天,這一切都將成為過去。即使星星,月亮,太陽,花草也是。但唯有一件事永遠不變,那就是我願你快樂。」
  ……真奇妙。明知物換星移、一切都不會是永恆的道理,為何人們就願意相信什麼海枯石爛天長地久呢?
  只能說,習慣真是件可怕的事。
  恢復意識後,海因里希.凱澤舉起蓮蓬頭沖洗時沒頭沒尾地想起,自己先前在取材時曾閱讀過……可那是來自於哪本書、抑或是誰的手筆?
  許是情事過後理智還沒完全恢復餘裕,海因里希竟渾然想不起這段句子的完整面貌。不過,如果是出於自己喜歡的書,或許書房會有吧?那之後再去找也行……前提是他早上起來還記得的話。
  稍微整理過後,還濕著髮尾的海因里希.凱澤望向屋內的窗櫺,透明玻璃外深沉的夜色看似已濃得化不開,但誰都是心知肚明的,世上哪裡有永不結束的夜呢?
  夜晚終究是會過去的。
  身體是乾淨了,可是某些東西似乎還沒能完全恢復。海因里希渾渾噩噩地躺回床上後,范倫丁藉著床墊的微幅晃動感知到海因里希躺回來了,而范倫丁慣例的唇吻再次落在海因里希的額上時,那觸感不重不輕,海因里希卻不禁垂睫皺眉。
  或許這些許的違和感,便是來自於他仍是想不起自己逐漸習慣那紅玫瑰的理由。
  本還想振起精神思考,但性事結束後的倦意與睡意一併湧上海因里希的腦袋,今晚還是先休息才好。至於什麼玫瑰嘛……
  ……也毋須想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