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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模擬試驗結束。』
『評分中。』

彎著身體，他雙手撐在膝蓋上略微喘了下，S平復了自己劇烈運動後有些加快的呼吸才直起身。在等待結果的同時，他抬起手腕查看了自己的通訊設備。

【等你那邊結束後我們一起去吃飯吧！】
【好。】

最後訊息就停留在這裡，還是他開始試驗之前的舊訊息。S微微蹙起眉，以現在時間來看，T那邊的測驗應該早就結束了，竟然沒有發訊息發來問他結束了沒。

『測驗結束，綜合評價為B，測驗通過。』
『測驗對象哨兵之精神圖景出現不正常損傷，判斷應為戰鬥疲勞，建議盡速與合作嚮導聯繫並進行精神力疏導。』

「戰鬥疲勞？」原本還在思考T為何到現在還沒有音訊，S聽到了系統對他發出的警告，心下滿是困惑。雖然質疑系統是愚蠢的，但他覺得他現在的狀況很好，沒有任何不適。

『請盡速聯繫合作嚮導並進行精神力疏導。』

沒有理會囉嗦的機械語音，S走到牆邊，拿起放在地上的水瓶灌了幾口，不顧系統的死板的催促，按照自己的T調悠閒地走出訓練室。

※

T睜開眼，此時他眼前的已經不是與他相對而坐的S，而是一片廢棄的街道，破舊的機械散落在各地，杳無人煙，逐漸被植物所佔據的廢棄都市。而他就站在其中一條的街道上。

若是其他嚮導來到S的圖景裡，一定會嚇到吧。
每一次看到這片光景，T總是會忍不住這樣想到。

事實上他第一次進入S的精神圖景時，也曾感到緊張和擔心。精神圖景往往就代表著哨兵的內心世界，如此殘破而陳舊的都市，和到處可見的廢棄機械，再加上佈滿烏雲、昏暗的彷彿隨時會下起雨的陰天，怎麼看都跟他在上課時所學習到的，正常心理狀態的哨兵的精神圖景完全不同。

或許是S在勉強自己。他當時這麼想著，但經過後來的疏導他卻發現，這就是S精神圖景的日常狀態。

發現這個事實後，他只是愣了一下就釋然了。

普通只不是外人擅自訂下的標準，但S從來不是會遵從普通的人，年幼時在構建精神圖景的時候或許受到了影響。

什麼樣的模樣才是普通，那是S自己才能決定的事。

不在意旁人的視線、貫徹自己認為正確的事。
與其他人完全不同的，勇敢而無懼。

超級帥的。

發現自己的思考不小心跑偏了，T趕緊拍了拍自己的臉，他需要冷靜下來，不能再想那些不合時宜的東西，現在最要緊的是替S減輕他的負擔。

T的後腰間突然被輕輕碰了碰，他毫不訝異的轉過頭，撫了撫白鹿繁複而美麗的角，「你幫我找到了嗎？謝謝你喔。」

在毫無生氣的精神圖景裡，會出現的也只有彼此的精神體罷了。

白鹿只是回蹭了主人的手以示回應，扭過頭直勾勾的盯著某一個方向。

T順著看了過去，果不其然看到S的精神體，一匹紅褐色的鬃狼站在不遠處看著他們這裡，發現他們注意到自己後，便緩緩踱T走了過來。

「謝謝你，每次都來接我。」T對鬃狼的行動早已習以為常，他蹲下身直視著鬃狼深黃色的眼瞳，小心地避開了鬃狼頭頂的大耳朵，輕輕拍了拍鬃狼的頭頂。這孩子總是主動找過來，替他省去不少尋找的麻煩。

雖然鬃狼其實就是S自身，但是精神體的外表終究只是動物，他還是更習慣以疼愛的態度應對。

雖然S對這件事總是一副很嫌棄卻又無可奈何的樣子，但其實他自己也是以對待寵物的方式去對待白鹿，所以他們根本就半斤八兩。

白鹿再度用角頂了頂主人的背，T這才回過神，輕輕抱住鬃狼的頭，側頭靠著，伸出自己的精神觸手輕柔地伸了過去。

鬃狼對那些隱隱有些輪廓的透明色觸手沒有任何牴觸，坦然的接受了它們依附在自己的身上。而白鹿則在一人一犬身邊趴了下來，靜靜地看著。

※

「這樣就沒問題了。」從精神圖景收回自己的意識，T睜開眼，對著自己面前的S問到：「S你有哪裡不舒服嗎？」

「沒有，我很好。」向後靠在椅背上，S看上去有些不以為然的說著：「我覺得我從一開始就沒什麼問題。」

「你的精神力有點混亂，雖然我剛剛替你疏理過了，」T略為頓了頓，語氣戴上了歉疚，「果然還是你最近太常經歷高強度的戰鬥了吧，抱……」

「抱歉S，我給你添麻煩了。」搶在T之前，S率先把這句話用著死板的口氣說了出來，「這句話我都聽到爛了，你不用一直講。」

最近每次出手幫他都會聽到這句話，他都聽膩了。

沒有理會T驚訝的神情，S臉上一如往常的沒什麼表情，繼續說道：「何況那幾個人一開始會去找你完全是衝我，你有什麼好道歉的。」

「可是……」
「沒有可是。走了去吃飯，餓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