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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深夜閒談》

某月某日的下午,橫濱下起了大雨,說是有午後雷陣雨來襲,理鶯雖然表示自己已經做好防護,一個人待在營地也沒有問題,但是左馬刻和銃兔依然勸理鶯到兩人的住所避避風雨。都已經說到這個份上,理鶯也不好再拒絕兩人,同意下山到左馬刻的公寓過夜,直到風雨過去。


當理鶯抵達時,左馬刻已經煮好晚餐,還盛了一碗熱湯放到桌上,銃兔也在旁準備著餐具。


「理鶯,來的路上沒著涼吧,冷的話先去沖個澡吧,晚餐我準備好了。」
「毛巾都在浴室裡,如果還需要什麼都可以告訴我。」
「這裡到底是你家還是我家啊臭兔子。」
「謝謝二位的好意,小官恭敬不如從命。」


簡單的吃過晚飯後,時間也晚了,明天仍是工作日,為了不耽誤明天的行程,三人決定早些休息。


「左馬刻,不好意思。」
「沒什麼好在意的,讓你睡沙發上應該也不太舒適吧。」


三人擠在同一張床上,並不算很舒適,但也還過得去。
理鶯的睡姿端端正正的,雙手也規矩的交疊放在腹部,但是蔚藍的雙眼清醒的睜著,像是要把天花板瞪出一個洞。兩人心想理鶯是不是連有心事都那麼耿直,但又不好直接說破。


「理鶯?」
「什麼事?」
「你睡不著嗎?」
「似乎是這樣,小官通常不會失眠的,但是今天總覺得有些在意的事,想著想著就難以入眠了。」
「是嗎,但是這樣一來也不是辦法吧。」
左馬刻坐起,往床頭櫃摸索著拿出一副撲克牌。


「反正閒著也是閒著,來玩一局怎麼樣?」
「好啊,小官奉陪。」
「有意思,要賭什麼?錢嗎?」
「這種東西我們都不缺吧。理鶯在軍隊裡的時候會賭什麼?」
「錢、巧克力、香菸,但是小官不抽菸所以賭贏之後還是會去跟人換成別的東西。」
「那我們賭點別的,輸的人要回答贏的人一個問題。」
「哼哼,作為拷問人的手段並不罕見呢。」


第一局
「操!」
「是我贏了,左馬刻。就這麼定了,那個毒品走私案子的事拜託你了。」
「等等,不是吧?規則明明是讓輸的人回答問題?」
「沒錯喔?請你去幫忙讓毒販們回答毒品的流向啊。」
「歪理一堆…知道了啦!我幫就是了吧!」
「不愧是銃兔。」


第二局
「老子贏了。好,理鶯有什麼想要的東西嗎?」
「問這個問題有什麼原因嗎?而且為何明明是左馬刻贏卻問小官想要什麼。」
「沒什麼,只是因為覺得理鶯好像不缺什麼,每次都讓你請我們吃飯,但卻不知道怎麼回你人情。」
「確實呢,我也想知道。」
「是嗎…,但小官沒有什麼想要的東西,如果有想到小官屆時會再跟左馬刻與銃兔說的,而且小官請二位是小官自己想做的事,不必這麼拘泥一定要回報些什麼。」
「嘛…好吧,既然你都這麼說了…。」


第三局
「小官贏了。」
「啊…真是…。好了,願賭服輸,理鶯有什麼想問的直接說吧。」
「銃兔...,你殺過人嗎?」
「......為了達成目的以及恐嚇,是有重傷、拷問他人這類的,但是明確的讓人致死......沒有。」
「......是嗎。」

「小官......殺過人的。」


三人間的氣氛瞬間冷了下來,不是因為理鶯吐露的話語,而是理鶯異常平靜的表情與聲音。


「這種事又怎麼了嗎,我的母親也殺了父親,因為不堪長期的虐待所以殺了他後自殺了。才不會因為這種事情對你另眼對待什麼的啊,我跟銃兔都是明白的,為了活下去而做盡不堪的事,我們都是這樣的人。」
「是啊,如果是發生了什麼讓你不信任我們,直接說吧。」
「不是的,小官並不是質疑兩位,小官只是...認為在這件事上,我們還是不一樣的。」

理鶯所謂的『不同』,始終是一個難以言喻的坎,他不想讓左馬刻和銃兔知道太多,即使他知道他的隊友會包容他。

「在戰爭中,軍人不能有自己的想法,有一絲猶豫就可能喪命並成為累贅,只能屏除人性掃蕩眼前的敵人。那種喪失自我的生活消磨著小官的心,經歷那樣的事之後,有時候會覺得現在的日子不怎麼現實。小官知道那些日子已經遠去了,小官現在與左馬刻和銃兔在一起,小官現在很幸福,就是如此。」

理鶯自言自語的說著,一邊洗著手裡的牌,整齊的整理好,繼續下一輪牌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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當左馬刻與銃兔醒來,天已經亮了,理鶯也已經離開,自己身旁一側的床單與枕頭整齊拉平,像是從來沒有來客一樣,東西收拾得乾乾淨淨,連昨晚的垃圾都拿出去丟好了。除了自己身上的被子與床頭放著的撲克牌之外,幾乎沒有證據說明理鶯昨晚曾來留宿過。


仔細一想,他們對於毒島梅森理鶯這個人的理解究竟到達怎麼樣的程度?他喜歡料理、喜歡照顧人、固執到有點死腦筋、我行我素但又挺能視情況做出最好的判斷;而對於他的背景、家庭、經歷,卻無從瞭解,就像是拿著手電筒想窺探深海一般遙不可及。


老實說,左馬刻與銃兔都認為他們所知的即使不多,但也已經足夠了,足以交託背後,足以成為互相信任的夥伴,他們都相信毒島梅森理鶯,那個耿直又純粹的理鶯。


「昨天晚上...最後是誰贏了來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