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問題是我
我是被投入水裡的。

我被水沾上便是濕的,被誰生下就成他孩子了
可是,
即使試著從水裡、從店裡、從誰的懷抱裡掙脫了,我就是能被獨立評斷的嗎?我真的還有什麼可説的嗎?

人無時無刻在與外物牽扯啊。

只要我還在活著,還有所動作,還想往前踏去——
要踏出去的是腳,我以為它踏出去是有了主意,於是我看他——
但不是的,他只是充滿衝動,畢竟腳沒有腦。
於是我半是自暴自棄,求助起那剛剛才擺脫的外物:
「馬路啊——馬路——」
我拉長音,慢慢彎下身,不知他能不能從音量漸變察覺到我的湊近而不致嚇到。
「顧名思義,你是給馬的道路。」

「你說,如我.....」
你想想

「入境、」
當我的腳尖踩上你

「隨俗。」
我成了你身上一匹任你定義的馬,把一切交由你揮灑

是啊,我又一次入境隨俗——那又怎麼樣呢?我看不出不執外物的我是何面貌啊!
只願這次——這匹馬、這個我啊!能好懂些。

畢竟人不懂馬啊,馬在我眼裡,必然能比自己簡單些的。

「可不是嗎?」簡易到嘴吻錯位的馬出聲了。
「你想想你的慾望啊,想想那些你嚐過或沒嚐過好東西啊。」
我依言。
可是做什麼事都需要好好思考的,人需要面對後果,會在意過程,得有所取捨——
我還在想。
腳,不,馬卻開始狂奔。
馬嘴好像在狂笑,可速度太快,我並未聽清——

我逐漸在被熱情帶領的爆衝間迷失了。
......這樣也不錯,不是嗎?我無需瞻前顧後,無需——我連原本需要什麼都快忘記了,總之,當馬著實無需考慮很多事。
但不是的。
不。
我絕不是想要這樣的——
一套轡頭扣住了我,我的手把韁繩扯得筆直,滑稽地止住了自己。
我是想,背著作為人的那些考量,但配兩雙躁動的馬腿——如此我便時可縱情,時可讓自己的熱情閉嘴。
不再看誰好就去追啊,追不上的,那不屬於你的,你就看看吧,別刨蹄子了。

可慾望是無論人馬都逃不過的誘惑啊。

於是我一通徒勞後認命了——
我且追吧。

就算路上有時會被自己勒住,也時有舊傷作痛。
可是
雖然是我在追它啊,但你知道我最貼切的感受是什麼嗎?

「我逃不了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