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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仙流】如約４

　　宮城和流川交換了彼此的秘密。宮城幫他守住轉學到這裡念書的事，而流川住進他在學校旁的公寓時才知道原來宮城和三井在交往。

　　宮城告訴他的時候，流川的表面雖然沒有表現出太大震驚的樣子，但他心裡認真覺得，跟兩個學長交往這件事比起來，他來美國念書打球根本算不上什麼秘密。

　　「可是，你當隊長的時候每天跟他吵架……」

　　「哪對情侶不吵架！」宮城理直氣壯的回他：「架都打了吵架算什麼。」

　　是嗎？瞬間閃進腦子裡的畫面是仙道吻了他之後自己悻悻然的離去，他一直無法理解他們到底算不算吵架？而且，自此之後，他們就斷了聯繫。重點是，他跟仙道並不是情侶……

　　「可是，他在東京念大學，你在美國念大學，這樣，怎麼交往？」

　　宮城簡單準備好兩人的晚餐，看著他外表平靜但眉間透著困惑，明明就長的一臉聰明，卻十足反差的遲鈍，明明就高大帥氣，但很多時候又像個小孩，不過，他也確實還是個十七歲的小孩啊。

　　「流川，你有喜歡的人哦？」宮城反問他。

　　流川楓看了他一眼，然後搖頭。他沒想過這個問題，但並不代表他不懂這樣的關係，只是，他似乎沒有具體感受過，或是，也許有，但他不知道那就是。

　　「是我先喜歡三井學長的。」宮城一邊吃飯一邊跟他閒聊，絲毫不覺得跟自己後輩說出這樣的話有需要感到害臊或難為情什麼的。流川一邊吃飯一邊認真的聽他說，心裡默默湧現一股對前隊長的無聲崇拜。

　　「你看他，哪像個前輩的樣子？他太好了，跟所有人都太好了……」宮城挑了挑眉，眼睛環視了屋內一圈，笑著又說：

　　「你知道嘛，當他知道我剛來學校住四人合宿的宿舍，因為沒辦法好好睡覺影響到打球時，他就直接飛過來把我的東西全都打包扔到這裡來。」

　　流川一怔。

　　「他跟說我這是他老爸的資產，當初他姐姐念Ｎ大時也是住這，後來我才知道，他姐的學校是在距離Ｎ大五百公里外的Ｍ大。」

　　流川腦袋一偏，神情愕然，不知道該笑還是該感動一番？

　　「他還惱羞成怒說他怎麼可能記得住姐姐念什麼學校，他只是要我搬出來住，因為他不想跟我講電話的時候我還要遮遮掩掩的顧慮別人。你說，我怎麼拒絕的了他？」

　　流川有些傻。

　　「他從來都不會讓我難堪。」

　　宮城盯著他懵懂而清澈的眼睛，他們在球場上的眼神都充滿了強悍的攻擊性，在逐漸成長之後、在人生碰觸到籃球以外更多的事物之後，靈動的眼神變得更堅韌、也變得更沉靜。

　　「他是個被寵壞的少爺，但他也樂意去寵壞別人。」宮城隻手托起腮笑了，那好像是流川第一次看見學長出現這麼柔軟的表情。

　　「我後來能懂為什麼德男那些人會對他那樣忠誠，即使他曾經犯過錯，那是他永遠的傷口，而我應該要理解他，因為我們都是從錯誤中長大的人。」

　　宮城說完，沉默了一會，像是在給他時間好好整理思緒，然後，宮城又問了他一次：

　　「流川，你有喜歡的人嗎？」

　　這次，他沒有搖頭，也沒有點頭，只是似乎有些走神，然後答非所問：

　　「等學校的事都處理好，我會搬出去。」

　　「這不是問題好嘛！」宮城朝他翻了個白眼。「他不常來，你不用擔心。」停頓了一下，宮城又說：

　　「就算他來了，你也不用迴避。還是說……」宮城瞇起眼，從眼縫中射出一道刀鋒般的銳氣：「你介意？你覺得兩個男人在交往讓你不舒服？」

　　流川楓沒有被他恐嚇到，反而直接用手掌推了一下他的額頭，然後懟了一句經常掛嘴邊的口頭禪。

　　「大白癡。」

　　宮城抬手貼上自己的額頭，愣愣的看著他起身收拾餐桌後主動去洗碗，隨即回過神來，倏地臉紅，朝他罵了聲：

　　「沒禮貌！」

　　流川整理完就跟宮城說要出去散步消食，宮城看著他離去的背影，此時映入他眼裡的映像瞬間從一百八十七縮小成十八點七的糯米糰子，好像有點可愛。

　　在陌生街頭漫跑了一會兒的流川很快就緩下腳步，剛吃飽實在不適宜跑步，他捂著有點翻騰的胃，慢慢調整自己紊亂的呼吸，讓異國夏季沁爽的晚風安撫自己浮動的情緒。

　　『流川，你有喜歡的人哦？』學長問的像試探，但我不喜歡人，我只喜歡籃球。

　　『流川，你有喜歡的人嗎？』學長問的很含蓄，但我卻回答不出來，如果我沒有先離開的話，總覺得學長下一句話不會再用問的了，而是會直接說：

　　『流川，你有喜歡的人吧……』

　　他並不是會去思考這種問題的人，更不是會被這種問題困住的人，為什麼……這時候會這樣的糾結？

　　『是我先喜歡三井學長的。』為什麼可以這麼理所當然？為什麼能夠如此斬荊截鐵？又為什麼，可以這麼肯定就是喜歡呢？

　　太多他無法理解的為什麼，但他不知道從何問起，因為，他始終認為，擱置在他心裡的那個人，未必也喜歡自己。

　　一定是太閒了！當他全神貫注打球的時候、忙著處理轉學的時候、忙著出國的時候、忙著搬家的時候，他根本沒時間被這樣莫名奇妙的情緒綁架。

　　所以，他決定不再思考這些問題！不再在意那個根本不在意自己的人！他現在的目標非常簡單而明確，一如安西教練所說的，他下定決心，就沒有人能阻止！

　　流川的眼神很快恢復了往常的犀冷堅定，他慢慢回過頭，突然想到一件事……

　　我剛剛是從哪條路跑過來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