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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薰嗣 #EVA








像在下雪一般的天氣，現在每天都體驗著呢。





「我回來了。」



我收起傘，甩乾自外面帶回來的水氣，室內很暖和，西裝外套乘載的寒氣被慢慢融化，我脫下它，把外面的世界隔絕在玄關。木階梯發出嘎吱的聲響，它並不老舊，或許是濕氣流進了屋內的緣故，空氣中散著雪融化的味道，這是異常的，畢竟十二月的東京不下雪，況且我聞過雪融化的味道嗎？在這裡生活的日子我似乎並沒有見過雪，只是下雨、晴天、寒冷、炎熱。春天曾經來過，我記得，我見過櫻花落在路邊野貓的頭頂，白色的，牠仰起頸子，風颳過我們之間，花瓣掉在牠的正頭頂上，我盯著牠的青色眼珠。滴答，我低下頭，眼淚不自覺地滴在公事包上，滴答滴答，電車從我們身邊穿過，我只記得我沒有忍住，蹲在牠面前失聲痛哭。



記憶裡我沒有見過雪，鼻息間孰悉的味道又從何而來？公事包被我放在沙發邊，我靠著坐墊滑落，仰頭閉上眼睛。雪，很重要嗎？薰有說過嗎？關於自己想去看雪，或許我該問問他，關於雪，關於我，關於牠。我睜開眼睛，是熟悉的天花板，客廳的電燈拉環一晃一晃的，我聽見浴室的方向傳來水聲，暖烘烘的蒸氣從縫隙露出來，驅散著冬季結成冰的空氣。餐桌上的飯菜被安好的蓋在罩子裡，我呆愣地看著浴室，像是要用眼神把裡頭的人劫持出來一樣，決定了，就這麼辦吧。



我直起身體，踏著一步、一步往那個方向走去。在我拉開浴室門廉的同時，霧氣也同時從裡頭湧出，而我因為踩空摔倒的身體也被理所當然地接住了。


「真嗣君？」


「嗯？薰？」


「……你喝酒了？」


「恩，喝了一點，公司老闆，讓我陪著去的，應酬。」


薰的擁抱很溫暖，並不是因為剛出浴的原因，我清楚地在我們貼在一起的皮膚感受到了溫度，我打了一個小小的酒嗝，他則是安靜地抱著我沒有動，和以前一樣，溫柔的笑著接受著我的一切。


和以前一樣？


我的耳畔貼在薰的胸口上，能聽見裡面的心臟發出的聲響，碰碰、碰碰。一瞬間我又想起了春天見到的那隻白貓，而眼淚落在他的懷抱裡。我不知道自己為何而哭，呼吸越發急促的，墜入深海層的視覺，我聽見了水聲，和他的掌心摀住我面頰的聲音，有水滴在我的臉頰上，我用力地擁抱他，像要把身體所有溫度傳達給他那般。不明白為何落淚的我們，幸許是這個孰悉的天花板、被好好保存的飯菜、和這兩顆靠在一起，幾乎要敲碎肉體的心跳聲，和那聲悶悶的，從我頸子邊傳來的：


「歡迎回家喔，真嗣君。」






啊，確實下起雪了，十二月的東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