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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變成女孩子和無慘必須死有衝突嗎》6

*日柱IF,回到過去變成炭子的故事
*魔改劇情,不要撕我
*認真殺鬼的ALL炭


11


  悠揚的鈴聲撫過院落,輕緩的腳步踏在木製長廊。前方領路的黑髮童子穿戴正式和服,舉止穩重大氣,已隱隱有著未來風采。

  他們在一扇門前停了下來,炭子收回放在輝利哉身上的目光,與之一同踏入內室。先進入視野的是乾淨整潔的榻榻米地板,松香與檀香在空氣中交織成柔和的氣味,掩去本就沉默低調的膳藥。

  產屋敷耀哉聽見聲響,將面向陽光的臉從窗邊移開,混濁的目光放在進門的少女身上,溫聲道:「你來了。」

  產屋敷輝利哉對父親行了一禮,去了門外,留下兩人獨處的空間。

  由於不清楚被傳喚的原因,炭子一時不知道該說些什麼,寒暄的禮節過後陷入相對無言的尷尬場面。

  好在這樣的氛圍並不持久,主公向來善解人意,主動開啟了話題。

  「無一郎近期與我通信頻繁,內容一改從前,十分活潑生動,與我分享了許多趣事。」像山坡上拂過的微風,像陽光灑在綠草如茵的草地,產屋敷的聲音令人不由自主地平靜下來。即使這段時日天天相處,炭子也依然為主公口中少年的變化而感到欣喜,精神不再那麼拘束。

  圍繞著兩人所熟悉的人物開始,說到刀匠村的戀柱訓練與發現上弦鬼行蹤,原本是產屋敷引導著話題,後來倒是炭子源源不絕地分享身邊周遭的瑣事。彌豆子能曬太陽了,正在跟蝶屋的女孩學習說話、善逸每次都哭嚷著卻還是出色地完成了所有任務、伊之助的刀斷了但鐵穴森先生沒有生氣,反而請他吃炸天婦羅……

  她似乎很久沒能這樣暢快地和人分享日常。承載了太多記憶話說出口也會變的沉重,慣常以微笑輕描淡寫地帶過一切,夥伴們不問緣由也讓心裡十分感激。

  但是記憶中有些情報是彌足珍貴的,也許危難關頭更可救人一命,如何表達是門艱深的學問,至少日柱抓不住時機。那些是從何知道的呢?又該如何解釋?

  話語聲漸漸低微,產屋敷沒有焦距的目光正對著少女的方向,語氣溫和地開口:「無一郎除了例行彙報任務近狀以外,還有一項請求。」

  「他希望我無論如何能見你一面。」

  誒……紅石榴般的眼珠微微睜大,裡面浮起一層不解。產屋敷沒有立即說明原因,而是提起霞柱過往。

  那孩子也曾陷入混沌的記憶中。男人的手指撫過面前的信紙,輕聲述說著。記不住事情的不安,想不起過去的焦慮,看不清未來的迷惘,像絲線一般捆繞著他,像沉入水底無法呼吸,像世界被籠罩了一層玻璃。

  「但是他說,他感受到了光。」產屋敷豎起一根手指微微晃了晃,沉穩的語氣裡有了幾分頑皮,「你的話語喚醒了他和世界的聯繫。」

  炭子呆呆地望著這座宅邸的家主,聽到那溫柔和緩的聲音說──

  「你很焦慮,也很不安。就像過去的他一樣。」

  「他希望你也能享有安寧。」



  從何處說起已經記不清,斷斷續續的、支離破碎的言語連自己也聽不明白。能說嗎?真的可以說嗎?心裡的疑慮徘徊不去,炭子深呼吸一口氣,抬起頭與產屋敷四目相交,從後者身上嗅聞到充滿信任鼓勵的味道。

  是了,再也不會有比這更合適的時機了。仔細地整理了思緒,語氣再無一絲迷惘,將所有能利於鬼殺隊發展的情報娓娓道來。輕柔的女聲迴繞在素雅簡樸的空間,即使省去了大部分過程,依然能從隻言片語裡察知每一則情報背後承載的沉重艱辛。

  上弦之二是個擅長行使冰霜寒毒,對女性情有獨鍾的鬼……

  上弦之四會將身體分裂,唯一的真身只有野老鼠般的大小……

  彈撥琵琶的女鬼,利用不斷變換的空間分割同伴,主導戰場……

  上弦之三……

  沉穩的,深沉的,不屬於少女年紀的見識與記憶,除卻身份,其餘毫無保留地全盤道出。如果這樣能讓珍惜的人延續生命,能夠微笑著觸摸幸福,就算會被打上怪力亂神的標籤也無所謂。

  寬厚的手掌覆蓋在些許不安的腦袋。「你做的很好了,我的孩子。」

  拉近的距離能清晰地聞到那溫暖的包容與令人安心的誠懇,熱意在少女的眼眶裡轉了一圈,最終隱匿在闔起的眸子裡。

  有些……想念起父親了呢。

  揭過沉重的話題,氣氛不再那麼凝重,兩人針對被提及的幾點做更細緻的討論。有鑑於竈門家毀天滅地級別的解說能力,雖然得知了赫刀、斑紋、通透世界的存在,但開啟的途徑還得讓家主多加煩惱。

  會談時間已過了快一個時辰,產屋敷耀哉身體抱恙,此時顯出些許疲乏。趁著產屋敷天音替兩人增添茶水時,炭子提出了告辭。

  未來的小主公前來領路,炭子擔憂地回望隱忍咳嗽的現任家主。即使身上藥石味道濃厚地遮掩,也難以掩飾由內而外的衰敗氣息。

  主公命不久長。這是個鐵錚錚的事實,即使無慘現在立刻曬太陽也無法挽回。

  重病者似是察覺到少女的消沉,笑著對她搖了搖頭,混濁的雙眼彷彿能一眼望盡人的心底。

  真是個溫柔的孩子啊。

  「這一路走來,辛苦你了,」

  門在闔上前,有淺淡的聲音傳出。十分微小,以劍士的聽力卻還能聽的到。

  「炭治郎。」

  欸……欸?日柱眨了眨眼。好像聽到什麼不得了的東西?他想回應主公,但門已闔上,輝利哉毫無所覺未曾停頓地在前方領路。

  只能一步三回頭地離開錯綜複雜的大宅。


  「彌豆子已經能行走在陽光下,這次收集到上弦之一的血液……」

  「主公大人希望能與您合作,共同對付鬼舞辻無慘。」

  悉悉窣窣的翻閱聲,負責運送樣本的小貓舒展身體,抖抖耳朵,精神抖擻地在月光下追逐草叢間蹦蹦跳跳的蟲子。記錄研究資料的書冊被整齊歸類,盤髮的女子椅在窗櫺,抬眼望向窗外的世界。

  寧靜、安詳,遠離喧囂。他們是鬼,與人煙繁華格格不入,卻又不願真正捨棄自我,數百年來若浮萍飄絮找不著一方歸宿,若非有著顛覆鬼王的念想只怕早已迷失於渺渺歲月。

  鮮紅的液體在針管之間晕散沉澱,那深沉色彩如厚重山嶽,無須檢測即可斷定它生前屬於一名強者。

  難以置信。曾經稚嫩如同剛長出乳牙的幼貓,連擊敗不是下弦的鬼都需拚盡全力,現在已經能將上弦之首擊敗。那孩子成長的速度超越想像,這其中又付出多少艱辛呢。

  「真的要去嗎,珠世大人?」

  追隨者不放心地再次確認,「那裡可是鬼殺隊總部。」

  「或許這是最接近夙願得償的時候。」捏著信紙的指節用力至泛白,女子容顏有著無比覺悟的堅定,「這次,一定要讓鬼舞辻無慘從這世界上消失。」

  青年不再勸阻。總之無論珠世小姐去了何方,他也必然會跟上。


  等待回音的日子裡,分散各地的柱也陸陸續續回歸。

  蝴蝶忍一進蝶屋先把包含玄彌在內的少年人們念過一遍。讓你們去刀匠村是休養生息結果一個個一身傷回來。

  不過沒事就好。她放緩了語氣,看起來也很是欣慰。

  宇髓帶著看上去十分高級的伴手禮來到少年人們中間,似乎是任務中救下的富家小姐所贈。因為點心很好吃所以善逸原諒了這傢伙很帥的事實。反手給了沒大沒小的黃髮小鬼一個暴栗,音柱仍然沒有放棄之前的念頭。

  「那麼竈門,有沒有興趣做我的繼──」

  「唔姆,宇髓已經先回來了嗎!要不要一起來烤紅薯!」炎柱爽朗的聲音一出場就獲得了魚糕隊的歡呼,在年輕人們去一旁堆起篝火時,華麗又懷疑的目光投向了烈火般的同僚,卻只見後者正氣凜然不明所以地回望。

  「煉獄,你該不會是故意的吧?」

  「唔姆,宇髓,你指哪件事?」

  是自己多想了。音柱慨嘆著自己的不走運。擺手說沒事。

  「唔姆,不過宇髓,恕我直言,我認為竈門少女不適合音之呼吸。」

  「你這傢伙竟然承認了啊!不要說的這麼理所當然!」

  「我也覺得炭子不適合音之呼吸。」年幼的少年不知何時加入了他們的話題,嘴裡還咬著宇髓帶回來的伴手禮,「炭子不適合做任何人的繼子,她有著同等於柱的實力。」

  「追求共同進步的話,應該做妻──」

  「你們!要不要!吃紅薯!」善逸尖叫著打斷霞柱未說完的話,炭子正試圖向友人說明他手上那些還沒熟,伊之助已經迫不及待地拿了一個塞入口中,又因為過於生澀的口感呸呸呸地吐出來。

  時透無一郎琉璃般的雙眸淡漠地掃了我妻善逸一眼,後者捂住耳朵,朝年幼者齜牙咧嘴。兩人之間莫名的火藥味十足。

  宇髓感慨著當初跟自己說話都會顫抖的小鬼竟然有勇氣挑釁另一個柱,真是長大了。

  我不是,我沒有,別亂說。我妻善逸痛苦地否認──明明就是那個小鬼在找他麻煩啊,那個心聲不就是針對他充滿威嚇嗎!

  「唔姆,說起來,還有哪些人沒有回來?」要是柱的成員到齊,應有鎹鴉前來通知柱合會議的時間。煉獄杏壽郎轄區不遠,早早歸回,並不清楚其他同僚狀況。

  「雞冠頭早上拿著一堆食物咻一下就離開。」伊之助對小弟的行蹤大致清楚,「找那個吃甜食的哥哥去了。」

  「不死川回來了嗎?唔姆,原來他喜歡甜食啊!」

  尤其是萩餅哦!少女舉手熱心地補充。

  「早上收到來自甘露寺小姐的和果子,等等也分些紅薯給她可以嗎?」

  當然沒問題。炎柱爽快地答應了。「甘露寺回來的話,伊黑大概也在。」

  時透一臉冷漠:「我早上是聽著誦經的聲音醒過來的。」岩柱行蹤確定。

  掰著手指數了數,九柱裡面八位已歸,還有一個是……

  炭子翻烤紅薯的動作突然停了下來,似有所察地站起了身,望向蝶屋院外。淺淡的水氣,藏於不再流動的湖面之下,易於辨識的異色羽織搭上了門,緩緩推開。

  「義勇先生──!」

  一進門富岡義勇就被過於熱情的少女嚇到。只見後者衝向他面前,像是確認什麼似地打量自己右側,然後露出更加燦爛的笑容,「要不要一起烤紅薯!」

  義勇:「?」

  他困惑地讓視線越過嬌小的少女,望向圍著溝火的幾名同僚和隊員。烤紅薯。蝶屋的院子還有這項功能嗎?

  殊不知他思考的同時,留在後方,剛好路過的人們紛紛停下原本的動作,表情不一地望向水柱大人與他的同門師妹。

  時透看向義勇的目光霍然深沉。連他都還沒被直呼其名過,沒想到看起來長期掉線的水柱竟然早已下手。

  路過的忍在有限的記憶裡尋找兩人過往的相處模式。嗯,無跡可尋,所以究竟是什麼時候成為可以直呼其名的親密關係?

  宇髓這時才隱隱想起少女貌似師從水之呼吸,不過這問題不大,鬼殺隊裡有超過半數的人修行水之呼吸,而且他現在也沒收少女為繼子的想法。

  音柱開啟了吃瓜看戲模式,一個人吃不香,他還拉著不懂氣氛的炎柱一起吃。

  「我不加入。」清冷、不近人情的聲線在萬籟俱寂眾人豎耳傾聽的時刻響起。

  義勇收回目光,淡漠地拒絕了師妹的邀請。「柱合會議要開始了。」
  
  


12


  「我說炭子,放在桌上的那個是可以吃的嗎?」

  「啊,那個不行,抱歉呢善逸。」

  「哦……」


  算算時間,距離接受現狀已經過去大半年,期間雖然也和煉獄千壽郎建立了聯繫,保持信件交流,卻從未登門拜訪過。

  煉獄先生好像不太希望我到他們家去……炭子微微困惑地想到。沒受到邀請擅自登門拜訪是很失禮的一件事,況且日常中的交流與投餵已經足夠頻繁,並沒有必須拜訪的理由。

  約定地點在煉獄宅邸隔壁的另一條街,是個熱鬧的所在。時間已過去近半個時辰,明明日照並不強烈,炭子額前還是出了一層薄汗,有些精神疲乏。

  出於擔憂,炭子循著記憶從路線折返,看到那外表低調內裡卻頗為大氣的府邸。她繞到大門前,與炎柱分外相像只是小了一號的男孩正拿著掃把心神不寧地小幅度揮動。

  「千壽郎?」

  「!」

  被呼喚聲嚇了一跳,看清來者後男孩顯得很驚喜,又有些愧疚,「抱歉,父親讓我看家。」

  煉獄慎壽郎出門買酒了。炭子了然地點點頭,她多少聽聞過前任炎柱的事蹟,但最印象深刻的交流還屬那次暴走的頭槌。

  這次可不能再那麼失禮了。

  「你等我一下。」時間緊迫──煉獄慎壽郎已外出一段時間,隨時可能回來。小貓頭鷹蹬蹬蹬地往家裡跑,不出一會揣著一個布包著的東西回到門前。「這是家兄的刀顎,自從獲得新刀以後就沒再裝上了。他總是一直盯著看,但是前些日子卻送給了我。」

  小貓頭鷹用腳尖磨了磨地面,語氣有些不安,「但我想它應該屬於你。」

  熟悉的火焰形狀,它也曾伴隨自己經歷風風雨雨。炭子猶豫了下,搖頭拒絕道:「煉獄先生將它交給你必有他的理由。我不能收。」

  少女的腦筋像她的頭一樣鐵──千壽郎明白這點,臉上雖有些許失望,但沒有多加勸說。

  儘管他還是認為兄長真正想交予的應是面前這位紅髮的少女。

  「對了,能替我將這個轉交令尊嗎?」炭子提起手上拎著的一個紙袋,包裝素雅精美,是出自講究人的手。「早上拿過來的,說是謝禮。」

  「什麼謝禮?」

  與聲音同時落下的是彷彿要灌入鼻腔的酒氣,炭子驀然回身,前任炎柱無聲無息地站在自家門前,神情不耐地看向兩個小孩。

  他目光撇過那精美的紙袋包裝,嗤笑一聲,「我有何能耐可以被人感激?不過是一無是處的廢物罷了。」

  「連同我那不成器的兒子,靠著女人以命相抵才得以倖存,與其如此恥辱地活著還不如──」

  「請住口!」炭子厲聲打斷,她不想從眼前這位父親口中聽到會令煉獄先生受傷的話,「您明明不是那麼想的,為什麼要這麼說?」隱約有些明白為何炎柱在話及家人時總會移開視線避而不談,這一定不是少女的本意。

  「他是個心懷寬廣的前輩,值得被尊敬被銘記!您也一樣!」

  因為少女這一吼,煉獄慎壽郎頓了一下,神色忽然冷漠下來,「你是在看不起人嗎?」

  「什麼?」

  前任炎柱抬手一揮,酒壺碰地砸在少女背後的牆上,「那對耳飾,還有斑紋,高貴的『日之呼吸』使用者,是在施予憐憫嗎?」

  「我已經聽說了,連上弦之一也被擊潰,你是被選中的人啊。」

  「跟我們這種毫無價值的塵埃完全不一樣!」

  謬論!炭子想反駁,但前任炎柱根本不聽人說話,一個箭步就襲擊了過來。煉獄千壽郎手足無措,試圖阻止反被父親一掌拍開,嘴角都腫了起來。

  哇──這個人真的完全無法溝通!炭子怒不可遏,袖子一捲徒手跟前任炎柱扭打成一團。兩人皆是身經百戰,一個想壓制得意忘形的小鬼一個想給動手打人的父親臉上來一拳,卻誰也奈何不了誰。

  少女力量相比之下較為劣勢,腹部被前任炎柱踹了一腳,到現在還隱隱作痛,這似乎給本就有些昏沉的腦袋傳達了一個信號,在連本人都沒有意識到的情況下一個頭槌精準地命中中年貓頭鷹造成了三秒鐘的眼冒金星。

  啊……炭子一時尷尬地停在原地。

  煉獄慎壽郎放下捂著額頭的手,眼神嚴厲地審視看起來想道歉又想上前關心的少女,最後從鼻子哼了聲,「進來說話。」

  然後他就倒下了。


  「真的非常抱歉……」對自己再次沒能控制情緒而產生暴走行為的竈門炭子希望能挖個洞鑽進去。

  「請不用在意,父親的心情似乎不算太糟糕,清醒後還吩咐我煮薑茶給你。」已經處理過臉上傷勢的千壽郎放下手中的茶盤,小心關切道,「不要緊嗎?那一腳好像很重。」

  「沒有大礙,令尊最後有收力。」雖然剛開始好像動的真格,不過又突然改變了態度,真令人難以捉摸。

  「對了,那個紙袋……父親拿走了。」小貓頭鷹難掩好奇,「是誰送的呢?」

  從他懂得記事起,父親終日都是飲酒消愁的模樣,對於曾經身為柱的父親擁有的豐功偉績未曾有過直觀的認知。

  原來父親也曾像兄長一樣被人所憧憬感激著嗎?

  炭子歪頭回想了一下,只記起對方那陰沉威脅不准說出去的臉面,用薑茶遮掩了下僵硬的嘴角,「說是給恩人。」她含糊地不願直說其名,「一個受過煉獄先生……令尊,恩惠的前輩。」

  「希望他能振作起來。」

  你有在和煉獄家的次子聯繫對吧?這個幫我帶給他父親。

  不要問,吵死了。和果子給你,啊?不是我買的,是甘露寺。

  少得意忘形了,小鬼。


  煉獄慎壽郎手邊攤開一封信箋,內容已閱畢,紙袋裡裝的食品是本應只有妻子知道,他十分喜愛的口味。

  他坐在煉獄瑠火的照片前,久久不發一語。


  離開的時候,煉獄家的現任家主也來送行。惡狠狠地說著「快點回去休息」的時候身上已經沒了濃郁酒氣,乾乾淨淨,如雨後泥壤的氣息。有這樣的轉變,那位前輩也會很欣慰吧。

  雖然身體很沉重,但腳步很輕快,蝶屋的大門已經遠遠能看到。天色漸沉,即將是晚飯時間,柱合會議應當也已結束,在被善於捕捉聲音的友人聽到前,小小的妹妹已經遵循血脈之間奇妙的感應來到門口迎接。

  「姐姐──!」女孩歡快地朝家人撲了上去,掌握的詞彙愈來愈多,親耳聽到這聲久違的呼喚讓喜悅與滿足充滿了整個內心。夥伴們慢了一步,善逸抱著市松羽織的下襬哭著說明天要開始柱訓練,伊之助則是快活地揮舞新鍛好的刀說強大的傢伙要鍛鍊他們,一定要超越他們云云。

  「善逸先放開我啦。」炭子熟練地安慰起哭鬧的友人,看著那頭金燦燦的黃髮,一張已經有些淡化的面孔忽然與之重疊。察覺到少女的心聲產生了變化。善逸莫名地看了前者一眼,「怎麼了嗎炭子?是在想我的事情嗎?」

  善逸的聽力真好呢。心事被看穿的少女微微笑道。望著那張乾淨而尚顯稚氣的臉龐,拿出隨身的手巾替他擦去了鼻涕眼淚。

  「是下定了什麼決心嗎?吶?跟我有關嗎?等等,不能說嗎?為什麼啊?吶告訴我啦──!」

  躲避著聽力過於敏銳的友人,炭子連連擺手,臉上是溫柔的笑意。彌豆子對於兩人的互動一臉迷惑,但打擾姊妹相處時光的惡行需要被制裁,於是伸出一根指頭指著善逸,脆生生地喊道:「流氓!」

  善逸:「???」

  誰教的?!

  聽到喧鬧而出來查看的蝶屋主人笑瞇瞇地掠過石化的少年,牽起竈門姐妹的手往回走:「啊啦,快開飯了呢。」



TBC